第46章 一個引子
十二月末,雪,開始下的頻繁。
一中有著很多風景樹,被雪覆蓋著,看起來有些漂亮。只是那種厚重,又把樹壓的彎著腰,看起來好累。
童湘已經出院了,只是因為初愈,她沒有以前那麼靈動,那麼歡鬧。落下了很多功課,顧北耐心的和她複習。童湘說她想上大學,她想跟在顧北的身邊。
她想好好學習,跟顧北一起上大學。
房東打電話說,過幾天他們一家就要回慎城了,房子不再續租了。
顧北原本打算立刻再去找房子,童湘說她會和安涼住在學校,反正還有一個學期就結束了。
確定了宿舍房間,方華和顧北開始搬著安涼和童湘的東西。童湘的很多,大部分都是顧北給她買的。安涼的,除了衣服就是書,收拾起來很方便。
收拾到最後,方華捧著一個玻璃罐,不是很大,裡面塞滿了五顏六色的千紙鶴。他有些好奇,似乎從沒有見過安涼折過,也從沒有聽過安涼提起過。
方華打開罐子,裡面有著紙張和墨水的氣味,上面有字,即使不用打開罐子,從外面也可以看見,千紙鶴的身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安涼和童湘還在收拾著洗浴和化妝用品,方華坐在床板上,他的手裡拿著攤開的千紙鶴,看著上面的文字。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對安涼的思念和愛戀,沒有遮掩。
方華放下了信,心裡有些煩躁。他不會應付這種情況,他想不通為什麼安涼要留著這些信,她明明說,那些只是誤會。
他喊著安涼的名字。
他想問問她,為什麼留著別人對她的愛慕。他可以包容很多東西,可是不能包容欺騙。
安涼臉上還掛著和童湘說話的笑,來到方華身邊,笑著說:怎麼了?
方華遞給了安涼那封信:「為什麼留下這些東西?」
安涼有些莫名,接過信,看著,她的臉色就沒了笑容。
「這裡還有很多,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安涼,我不相信這些信會自己跑到你的床頭。」
安涼看著信,全是劉年寫給她的,一字一句劉年都在說,安涼我喜歡你。
安涼想不起來,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在這裡?她看著方華,像是被抓住尾巴的狐狸,她想說自己無辜。可是,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安涼,你為什麼不說話?」
方華突然間喊了起來,引來了顧北和童湘。
童湘:「方華,你吼什麼呢?」
「你問她,為什麼要把那些東西當做寶貝一樣放在床頭?她想做什麼?懷念什麼?」
「華子,你控制下自己。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童湘走到安涼身邊,拿過那封信,看了,又看了玻璃罐里的千紙鶴。她無數次見過,從來沒有當過事,也從沒有打開過,看看裡面的內容。
她知道方華為什麼生氣,這些東西不只是簡單的一封信。它們被安涼放著,就像是一把把小刀,悄無聲息地刺在方華的心裡。
童湘看著安涼,她希望安涼說些什麼。
「安涼,你倒是說話啊?」
「是我拿回來的,也是我保存著的。」
那是安涼在網吧當收銀的時候,劉年每天晚上都會出現,會買很多東西給安涼留在夜裡吃。安涼從沒有收過,她不想和劉年有著糾纏,一次次的拒絕著劉年。
有一天劉年捧著這些千紙鶴,跟安涼說只要安涼收下這些,他以後就不會再打擾她了。劉年說了很多,他只希望安涼可以收下。
一直到早上下班,劉年捧著千紙鶴跟著安涼來到深溪路。安涼覺得沒有必要,她真的不想讓劉年有什麼誤會。可是,劉年喊住了她。
像是一個固執的孩子,在陽光剛剛升起的時候,把玻璃罐放在了安涼手裡。
他說:「就當是相識的一件禮物,沒有別的意思。你收下,我保證以後不會像以前那樣煩你了。」
安涼沒有在意,點了點頭,捧著這些千紙鶴回到家裡,只是隨手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從沒有想起過。
她沒有想到,過了那麼久,劉年又回到了她和方華中間,成了他們爭吵的內容。這一次是她的錯,所以面對方華的質問,她無話可說。
「對不起!」
安涼道歉,不想再去解釋什麼,這本來就是她的錯。
啪!
玻璃罐被方華狠狠的摔在地上,碎成碎片,千紙鶴散落了一地。
方華走過安涼的身邊,這一次被安涼拉住了手。
「方華,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有看過。」
安涼緊緊抓住方華的手,她可以察覺到方華的手在顫抖。
「安涼,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嗎?」
方華聲音很輕,沒有情緒沒有感情。就像那天在醫院,安涼問著同樣的問題。
方華在等,等安涼的肯定。
可是安涼沒有說話,在她的世界里沒有第二個男人。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愛著方華,為了方華可以放棄一切,就像童湘那樣,連命也可以不要。
顧北拉著童湘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安涼,你為什麼不說話?」
「方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告訴自己忘記你就要離開的事情。可是,我忘不了,我想象不到你走了以後的生活。」
「也許,劉年的信出現的不是偶然。它就像潛伏在心裡的火藥,不管是不是因為他,我們之間總會有一次,和現在這樣,彼此質問,愛不愛對方。」
「我不再是以前十幾歲的女孩,我覺得有你在身邊,天塌了也沒有關係。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就足夠了。只是現在,我不知道,能不能等你回來。方華,你說時間會改變你還是會改變我?」
「你問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是,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肯定。方華,我愛你。也許我做不到像童湘對顧北那樣,也許我做不到像你對我這樣。可是我就是這樣,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可是你快要離開了我。。」
「從知道的那天起,它就像是一種病,折磨著我。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善解人意,我沒有你看見的那麼堅強。方華,我我我只是一個膽小又懦弱的女人。」
「我騙自己,騙著你,讓你看見我很好。其實我一點也不好……」
「安涼……」
「方華,我們分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