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八.非凡

「啾啾！」

空曠的「觀」中，不死鳥不安的啄著地磚，發出陣陣鳥叫。

在黑暗的深穴里，彷彿有不可知的恐怖。

「發生了什麼？」

她不明白，只是送了一根不死金羽，幫助馬修真體重生。

可現在，怎麼產生了一種狀況外的變化。

「馬修！」

不死鳥化身，喊道。

「什…么？」

黑暗之中，一個身影慢慢的逼近，並且回應了她的呼喚。

「你在說什麼？」

黑暗中，那一身影顯出真形。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人類。

他赤著腳，緩步而來，走在灰撲撲的地磚上，悄無聲息的。

其披著一貼身的黑綢長袍，黑髮而豎眸，凝視著不死鳥。

唯一不符合人類特徵的，在於其額上的犄角。

這一對犄角，似鹿角，又似枝丫，往兩邊分叉的樣子，很是奇特。

「看來你獲得了一個了不起的力量。」

不死鳥化身說著，並將頭轉過去，它已不能直視馬修了。

忽然，它似乎想起什麼，將頭一轉。

「這力量，很是熟悉。」

不死鳥因直視馬修，已開始被「未知力量」侵害，但它不在乎。

「這倒想是…」

不死鳥回憶到了某個恐怖存在，渾身的羽毛，都忍不住顫動。

「是了，就是她。」

不死鳥說罷，再度將頭一轉，平復身上「被侵害」的傷口。

「馬修，你真是大膽。

看來選擇你，成為我們的臂助，真是一個冒險的選擇。」

不死鳥道。

「呵！」

馬修笑了聲。

「大父，就別廢話了，需要我去做什麼，直接告訴我。」

「末日十三火峰。

在那個地方，存在毀滅的末日之力。

靈沌正是依靠這個，從而在遷移的龍家中，培養了一位末日龍王。

很快，這個消息會傳到中土。

那些苦苦尋求晉陞的極老龍，必然相繼而來，群聚十三火峰。」

「那末日十三火峰真有這等的能量，可造就複數的龍王？」

馬修問道。

「不，它沒有。」

不死鳥誠懇的道。

「但謠言的力量，能夠使廣大的群龍，相信十三火峰的神奇。

畢竟，在那個地方，已誕生了兩位龍王。

這樣的例子，已經足夠使一些龍，冒險偷渡摩達之地了。

如果末日十三火峰，這個奇迹之地，再次誕生了「龍王」。

那麼，即使是中土龍王，也要親自來探尋一番。

如此一來，末日十三火峰的新勢力，勢必與中土舊勢力產生矛盾。

這種矛盾，很難調和。

而這一種矛盾，也終將演變為永恆龍母和永世尊主的矛盾。」

不死鳥平澹的敘述這一種未來。

聽到這裡，馬修也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要增加謠言的信服力，使謠言成為「真相」，自然要增加十三火峰的龍王。

可培養一位龍王，沒有一個大型霸主勢力的支持，必然無法成功。

顯然，馬修有這個底蘊。

「除了我，還是誰？」

「「橡者」將扶持一位『翠玉龍王』，「母育者」將扶持一位「滿月龍王」。

而高原上的「獸王」將扶持一位『狂血龍王』。

還有一些老朋友，暫時未表明態度，她們需要觀望一下。」

「你呢？大父。」

「我將扶持一位「秩序龍王」，他將是諸龍之主，正義表率。」

不死鳥信誓旦旦的道。

「那我便準備扶持個「凜冬龍王」，算附和幾位大神了。」

「那便好。」

不死鳥點頭，道。

在這一種緊迫局勢之下，能騰挪出資源，而扶持一位龍王，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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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目送大父化身離去。

「守家犬。」

他心道。

令諸神扶持代言者，不過將用來精靈的那一套，轉到龍上。

這一種做法，在根本上，很難遏制最上層的龍母和尊主。

至於掀起龍母和尊主的矛盾，這件事中，有太多不確定因素。

只是這與他無關。

他目前最緊要的，乃是將世界開闢，否則便是前功盡棄了。

如今「真靈位業」的體系，很難在摩達之地，維持下去了。

這將開未開，要辟難辟的新世界，就像一個饑渴的胎兒。

它本能的通過「真靈位業」大秘儀，來抽取它所需要的養分。

四方五素諸元部，其中數千星者，差不多都被抽成肉乾。

即使有存活的，也被幾個從神，當成一次性的能量補品。

馬修不能失去新世界。

這一個新的物質世界，乃是他成為真正大神的依存和底蘊。

「鼠父，女神，月女，靈王。」

馬修走入新世界，將被困的四位從神和大能，召喚到身前。

「恢復。」

馬修催發神力，並口吐真言，將這四位的狀態恢復過來。

「哈！」

鼠父長吐一口氣。

她真以為要被一個世界，給吸得神位跌落，成為凡物呢。

「馬修，你該早點來的。」

鼠父埋怨道。

她一貫性子急躁，雖壽數漫長，但依舊改不了這一種性子。

這一次，「真靈位業」算前功盡棄了。

如果要重新來過，已然不可能短期建功。

「鼠父，別著急，你忘了嗎？！我們還有一個備用方案。」

一旁的紡織女神，道。

女神對這一次的失敗，已然有一種預感，到不是特別在意。

「永恆之冬！」

月女愣了一下，道。

下一刻，她感知到了外界的變化，驚道：「精靈都城不見了？」

鼠父吱吱叫了兩聲，收回了幾個化身的記憶。

「呵！呵！

真是大手筆，魔蟾竟然動用了「災變武器」，將整個東岸剝離。

這一種力量，即使舊神代中的原始神，也不遑多讓了。」

「災變武器？」

月王想起了什麼，低著頭道：「應該是「拉耶魔匣」了。」

「靈王。」

馬修忽然喊了一聲。

靈性之王低著頭，遲疑片刻，這才抬起了頭，直視馬修。

「你發現了？」

他道。

「如今，舍薩度早已復生。

而你，身負了三道「天命」，卻從未向我提起「天命變化」。

以前正值世界開闢的關鍵，我可以容忍你對這種事情的沉默。

但現在不行。」

「讓我來說吧！」

如雞子一般的靈王真體上，一陣黃光閃爍，另一個意識道。

「舍薩度？」

馬修問道。

「是我，馬修。」

那雞子之上，一朵蓮花綻放開來，內里傳出舍薩度的聲音。

「我和第三祖靈，及其「拉耶魔匣」，本隱藏於龍巢之中。

沒想到，新的龍王·菲斯，在諸龍王面揭穿了我們的變形偽裝。

我本意是順服於諸龍的，但第三祖靈死活不降。

並且，她還串聯「拉耶魔匣」，竟借「魔匣之力」，在龍巢中掀起動亂。

結果，連累我一起被諸龍毀滅。」

「靈王」嘆息的道。

她這一番解釋，馬修並不相信，但也不會深究其中的關係。

馬修想知道，舍薩度為何暴露自己。

她可以繼續偽裝，以一套無法查證的說辭，來拖延一段時間。

「因為「天命」的關係，我的本念，得以轉移到這副真體。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

如果您需要，我完全可以轉移出去，將真靈王還贈於你。」

「靈王」懇切的道。

「你的目的？」

馬修無動聲色的道。

馬修不準備繼續這一場浪費時間的對話，他直接點明了要點。

舍薩度沉默了下來。

當她再度開口，她的言語，便如刀劍般，擊中馬修的慾望。

「馬修，讓我幫助你吧！

永恆之冬的所在，唯有我能幫助你找到，並運用它的力量。」

「好。」

馬修點頭。

下一秒道：「交出舍薩度的「蓮」。」

「什麼蓮？」

這一下，舍薩度徹底的慌了，她不明白馬修如何知道這種隱秘。

「你可以不交，但我一定會得到。」

馬修立在那裡，澹然的道。

「咳！」

舍薩度一聲重咳，雞子般的真體，被一股重力壓入地面。

霎時間，毒火、流沙、瘴氣、流水紛紛纏繞上她。

「這是我的世界。」

馬修輕輕張手，立馬有狂風應和，閃電隨從，大地拱衛。

「我再重複一遍，交出「蓮」，那朵由「高山恐怖之王」同「怪物之母」媾和，而誕生的子宮之花。

是它，孕育了你。

也是它，孕育了你的哥哥或者說是姐姐，那位雌雄共體—「母育者」。

又或許該稱它另一個名字，「黑山羊之卵」。」

「你到底是誰？

這一些舊神代的禁忌，你一個登神者是不可能知道的。」

「看看我，舍薩度。」

馬修以手撫臉，那臉扭曲起來。

在臉上，竟長出了棕紅的，如蛇般的長鼻，長鼻末端有一喇叭狀的吸盤。

臉兩邊，是一對巨大的蹼狀耳。

上彎，如細刀般的結晶狀長牙，從口中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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