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腐狼
【群山呼喚】【】
烏雲遮罩,電蛇游竄,八百神眾中,小神抬大鼓,吹海螺。
強神舉幡旗,操雷布雨,吹雲喝風。
在雲浪之中,黃金攆座之上,有象頭大神者,正端坐其中。
在黃金攆座之外,有四林生長,枝繁葉茂,一派綠意盎然之色。
攆座中,象頭大神在高聲誦唱真言,應和八百神眾的大和奏樂。
忽的,一絲不諧產生。
這不諧彷彿是大合奏樂中的一絲雜音,令人分外的不適。
象頭大神者從樂中醒來,停止了唱和,看向那不諧之處。
那是一束強烈的光,從雲浪上照來。
象頭大神者抬頭望去,只見那一束光的源頭,呈現十字光暈狀。
光暈中,有個模湖的身影輪廓,那身影似乎正在俯視她。
「墜!」
一個聲音在耳畔響起,霎時之間,四住加林瞬間枯萎了。
「啊!
群星之子,為何破我加林心境?」
象頭大神者慘叫一聲,竟從攆上跌落。
跌落的象頭大神者,意識沉淪下去,竟有種不願醒來的感覺。
「幻覺。」
象頭大神者忽然心中一跳,醒悟過來。
她再次睜眼,卻看到了晃動的大地和天空,及其無序的元素。
「不對,是我的視野在晃動。」
象頭大神者,也就是舍薩度意識到這一點,於是低下頭來。
可還沒等她低頭,她卻被提了起來。
「嘿!」
一張尖嘴鼠臉,湊在她的眼前,正是鼠父。
鼠父傳念道:「別妄想逃跑,你的一切心靈力,都被封禁在這顆頭裡。
五官之中,只給你保留了雙眼。」
舍薩度眨了眨眼睛,果然使用不了其它的感官。
並且,她的第六感,以及精神探知能力,也具被封禁了起來。
半晌,她感嘆道:「真想不到,馬修竟修習了「聖靈」,併到了半步超脫。
這境界,難怪能將我拉到過往的回憶幻象中。」
「冬!冬!」
鼠父伸著趾爪,敲了敲腦殼。
「怎麼樣,要不要把剩下的故事講完。
要知道,那個老蛛婆在預言上,造詣頗深。
她已經在東境土地上,查詢到了關於「永恆之冬」的線索了。」
「唉!」
舍薩度重重的嘆了口氣。
「事已至此,我自然無話不說。
當初,「群星之子」獻祭一十三位神祇,將環形冰山中,一眾大小的寒系眾神咒殺。
你可去冥府之中,探尋一番。
在那裡,還有一二個漏網之魚,終日潛藏於冥府幽深處。」
「早該如此。」
鼠父撫掌大笑,不斷道。
「如果你能早說這話,也不用受著這般的心靈囚禁之苦了。」
她提著頭,搖頭晃腦的道。
「是的。」
舍薩度眨著眼,表示贊同。
「你如果能往冥府一行,或許我能夠有機會彌補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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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呼喚】【】
聽了這話,鼠父臉色一變。
不知想到什麼,她一改剛才的和煦,厲色道:「你也想蠱惑我。」
「我只想彌補。」
舍薩度澹然道。
「哼!
現世之中,皆傳我「鼠目寸光」,言我急功近利,敗我名聲。
你是不是也認為如此,妄圖詐我下冥府,入你圈套之中。」
鼠父怒道。
「我只是為了彌補過錯,也是想展現我的價值。
同時,我也知道你與那個紡織女神,素來就有一些糾葛。
故而也想讓你賺得大功,好在眾聖前誇耀。」
「嗯!」
舍薩度的話,好似說到了鼠父心坎之上,讓其心中暗暗歡喜。
「好,我便下去一趟。」
鼠父道。
下一秒,她將頭提起,「不過,你也別太開心。
將你封於此顱首中,乃是心靈法「聖靈」中的十光禁咒。
作為舊神之一,想必你感受過這種心靈法的力量。
你也該知道,普世之中,唯有我的大主,能將你解禁。」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舍薩度認命般的道。
在舍薩度的指引下,鼠父去往生與死的交界處——黑山。
鼠父邁著從容的步伐,從山上掠過。
而在山中,攀爬山巔的浩大亡魂隊伍,只見一道流光掠過。
「死亡眾神啊!」
進入了冥府的深處,正遊盪於負能河上的鼠父不由長嘆道。
「別害怕。
這裡不過是舊神代的被遺忘之神們,建造的所謂避難所而已。」
「我沒害怕。」
鼠父都囔道。
「這河上,屍積瘴氣瀰漫,竟然輕微的擾亂了我的神性。」
忽然,舍薩度睜大眼睛,道:「小心。」
那河上的瘴氣中,有歌聲傳來。
「我從家園醒來,
從堆骨的床泥起身。
在那南陲領,
在深不見底的懸崖裡面。
儘管我的肉身腐爛,
但我的視線脫離肉身的羈絆。
………………」
這歌聲,帶著北方的古調,彷若亘古的迴音一般。
鼠父有些陶醉。
「別被迷惑,它是「死去的海上龍妖」,專靠歌聲亂神。」
舍薩度在心底道。
她只希望這頭老鼠,沒有中斷心靈傳念,能夠聽到她的話。
「叮噹當!」
煩人的鈴鐺聲響了起來。
那鼠父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小銅鐘,在那裡劇烈搖晃著。
這銅鐘一響,那歌聲霎時而止。
「聽說這一種魔物,只在外海還存在幾頭,幾近於絕種了。
沒想到,如同一條冥府大河,就能撞見。」
鼠父心有餘季的道。
「別浪費時間了。」
舍薩度道。
「好。」
鼠父收斂戲耍的心態,鄭重應道:「我會打一個定點的次元邃洞,直接抵達目標地。」
話說,,,..版。】
「早該這樣。」
說干就干,鼠父現出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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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呼喚】【】
偌大的灰鼠,扒拉著爪子,在大河上空,打了一個幽深邃洞。
往洞一鑽,-下一秒便來到一處溫暖篝火旁。
篝火的邊上,到處都是灰盡,鋪在地上,已經成了厚厚一層。
一頭豺狼,卧在火邊,已不知多久。
「是她嗎?古老的食腐者。」
從邃洞出來的鼠父,問道。
「是她。
不會錯的,這一種獨特的高度腐爛外表,絕不會有第二個。
你得小心點,她可是以狡詐而著稱的。」
「啪!」
鼠父抽出腰間的繩帶,對著篝火旁的豺狼,勐抽了過去。
那繩子,很是靈活,只一下,便繞在狼脖上。
「這繩子,乃是從蛛婆的羅網裡偷抽的絲線,攢捻成的。
又經月女的夜碟孕養,靈性之王的神光照耀。
每一次大主講說「均衡道理」,我便在這繩上記錄心得。
如此數十年,始成神物。」
鼠父牽著繩索,盯著繩索另一端的豺狼,道。
那豺狼只是假寐而已,卻驟然被套上繩索,立馬炸了毛。
可奇怪的是,她真體不受控制的趴窩著。
「我這繩子,能捆一切物。
只要不脫離至美的均衡循環,不超越至上的四方元素,皆受它的束縛。
你瞧,她就脫離不了。
也是,一個藏在冥府的舊神代的被遺忘之神,如何能脫離均衡。」
鼠父自顧自的道。
說著,她拉了拉繩子,那豺狼立刻爬了過來,順服得如同狗一般。
「現在,我要將你獻給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