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3）

季常音讓系統查了一下許小一這個人的檔案,發現這個人確實就是慘。

各個小世界都是發展的世界，一般一個AI會循環利用，通俗一點說,就像是人類的轉世。

這個許小一確實是個「倒霉孩子」專業戶,她投胎的人家不是重男輕女,就是家裡條件很差,父母都不是什麼好父母,好父母必定雙亡。

「創造這個世界的人很不當人啊。」季常音有些感慨,「和她有仇嗎？」

她看了一下這個故事的脈絡,如果許小一不覺醒的話,可能過幾天就會被活活打死進入下一個輪迴。

「系統。」

「嗯？」

季常音本來想說好日子可以輪著過，不過想想都是數據：「算了,沒什麼。」

「哦。」系統沒了聲音。

季常音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許小一已經出門上學了，廚房裡面已經做好了早飯,她算了算路程，這邊距離她的學校並不遠,坐公交車十五分鐘，但對一個身上沒有錢的人來說,步行就太遠了。

「我忘了,她自己也忘了。」季常音也不知道許小一到底是幾點出門的，她沒聽到聲音。

季常音去了學校,今天只有一個上午的課，下午她要去面試自己的助理,許小一那邊事情一堆,她這邊事情也很多,招助理迫在眉睫。

今天到學校的時候,明顯看著她的人更多了，季常音也不懂有什麼好看的。

「你們有沒有覺得季常音貌似好看了很多？」

「確實……而且可怕了很多。」

「這是被拒絕然後黑化了嗎？」

「誰知道呢。」

……

班上的人看著季常音進來，小聲地議論著，也沒有人敢盯著看。

季常音依舊找了偏僻的位置坐下，她上次去學校的時候加了許小一老師的微信，思考了一下，還是發了個消息過去。

【季常音：老師您好，我想問一下許小一今天幾點鐘到學校的。】

【老師：啊？許小一今天沒有來上課，她父母幫她請假了。】

季常音微微蹙眉，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季常音：好的，謝謝老師。】

許小一的家屬估計是有什麼其他企圖，畢竟不把許小一當人，季常音敲了敲桌子，看著剛進門的老師，思考了一下還是起身出了門。

「同學，已經上課了了。」老師看季常音要出去，喊道。

「老師，我妹妹沒去上課，可能跑丟了，老師，實在對不起，我可能要去找一下。」

老師愣了一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逃課理由，不過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

許小一是在學校門口被人帶走的，她站在客廳里，面無表情，像個沒有生機的人偶娃娃。

她想反抗，但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畢竟她的戶口還在家裡。

沒有人會不讓父母帶走自己的孩子，大部分人都覺得父母對孩子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但是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父母。

「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年老的女人將碗放在桌子上，一邊招呼著三歲的孫子吃早飯，一邊走到了許小一的面前，抬手給了她一個巴掌：「居然還敢離家出走，往外跑了！小丫頭片子要不要臉？還知道傍大款了？」

她扯著許小一的衣服，看著裡面的新襯衫：「這要不少錢吧，小小年紀不學好。」

「大滄你也是傻，那個人喜歡她，不要點錢？我們家養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把人送出去，你這個賠錢貨，養你這麼大，居然想這麼跑了！狼心狗肺的東西。」

「昨天摔了腰還沒好，今天又要被你氣！不帶你回來也不知道回來了對吧！」

許小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衣服扯了出來。

「呵，到底是在外面過了幾天，都敢還手了？」那女人扯著許小一的頭髮，許小一的身子晃了晃。

男人坐在沙發上，對許小一的遭遇已經見怪不怪了，並沒有什麼要阻止的意思，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大滄，你說要個多少錢比較好？你聯繫她沒？」

那女人的話音剛落，防盜門就被人強行打開了。

「你怎麼進來的！」男人看著站在門口的季常音，季常音反手關上了門。

季常音看著許小一臉上的掌印，眯了眯眼睛：「不是說人給我了嗎？怎麼，要反悔？」

「人怎麼可能這麼隨便給你？最起碼五十萬！」那女人說道。

季常音嗤笑了一聲：「你在問我要錢？」

「你要是誠心想要，便宜點也不是不可以。」那女人看季常音的表情，微微蹙眉，以為她不想要了，立刻說道。

季常音把許小一拽到了自己的身後。

「我覺得你們可能在做夢。」季常音從口袋裡掏出槍，「你們知道我的錢怎麼來的嗎？」

客廳里突然安靜了下來，盯著季常音手上的東西。

「你要自己動手嗎？」季常音偏頭看著許小一。

許小一看著季常音手上的槍，有些遲疑。

而那個老太婆已經叫了起來：「你想幹嘛？你要殺人？我告訴你！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她是我們家的人，我們打兩下怎麼了！」

「許小一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太婆指著許小一。

「你可不可以閉嘴，吵死了。」季常音冷眼掃了過去，低頭看著許小一，「敢嗎？」

許小一把槍接了過來。

男人雖然一直故作淡定，但在槍口指向他的時候，他還是慌了神：「這是假的吧……」

「你可以試試。」季常音握著許小一的手，許小一在顫抖。

男人抄起旁邊的枕頭朝著兩個人扔了過去，自己想往房間竄，季常音開了槍，子彈打中了對方的右腿。

他捂著腿叫了起來，盯著那個流著血的洞眼，表情猙獰。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槍。

那老太婆愣了一下，叫了起來。

什麼都喊出來了，小孫子愣了一下也哭了起來。

一屋子吵鬧得很。

「還要錢嗎？」季常音問道。

老太婆連連搖頭。

「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欺負小孩子呢？」季常音扯了扯嘴角，「連我這種惡人都看不過去。」

「賠錢貨？」季常音冷眼看著她，「知道自己是個賠錢貨，你怎麼還不去死呢？」

老太婆身子抖得像個梭子。

季常音看著許小一：「你想怎麼處置她們？」

「我只想要我的戶口。」許小一看了兩個人一眼。

「你怎麼這麼善良啊。」季常音有些感慨。

許小一抿了抿嘴唇，朝著那個還在哭鬧的小孩兒：「都死了，他怎麼辦？」

「那就都殺了呀。」

許小一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季常音。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季常音漫不經心。

許小一抿了抿嘴唇。

「所以你的要求就是和他們斷絕關係？」

「嗯。」許小一點了點頭。

「這個簡單。」季常音點了點頭，「你們應該沒有意見吧。」

「沒有！」兩個人立刻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我下午會讓我的助理和你們過來辦理。」季常音說道，她掃了眼許小一，「走吧，去上學。」

許小一跟著季常音出了門：「那他們怎麼辦，會報警吧。」

「沒事。」季常音說道。

季常音和許小一一走，他們就報了警，然而最後查了監控，根本就沒有季常音的身影，只有他們虐待許小一的畫面，最後結局是小一破門逃走，而且他身上的傷口也奇迹般的好了。

「明明就有個女人拿著槍進了我們家！怎麼可能沒有監控呢？」

「沒有，你們家自己家的監控沒有，小區監控也沒有。」警察看著兩個人，「而且，你們這些手段已經涉嫌虐待兒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鐵條子抽自己女兒的，你們女兒人呢？」

「被拿槍的那個女人帶走了啊！我們沒虐待她，孩子不聽話，管教一下不是很正常？」

警察冷笑了一聲：「不聽話？不聽話被你這麼打連反抗都沒有？這是不聽話的孩子有的樣子呢？你們女兒呢？」

季常音本來都要把許小一送到學校了，又接到電話讓她去公安局一趟。

她有些心累，看了眼許小一身上的傷，摸了摸下巴，給她用了道具卡。

許小一有些震驚地看著自己身上再次出現的傷口：「好厲害，你們那邊的人都這麼厲害嗎？」

「嗯。」季常音帶著許小一去了警察局。

「你沒事帶走人家女兒幹什麼？」警察問道，「他們說你持槍搶走了他的女兒，還篡改了監控畫面。」

季常音嘆了口氣，她可以良好地控制自己身上的氣質，她掃了眼站在一邊的兩個人：「那天晚上我路過工地，碰到這個女生，我本來以為她瘦瘦小小，頂多十五歲，誰知道都十七了，警察叔叔，您看看這小妹妹明顯營養不良，後來我還看到她身上的傷……實在不忍心把人送回去。」

季常音撩開她的袖子，看著傷口，眼眶紅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後來我去學校了解情況，老師說她經常不去上課，估計是因為身上的傷，不能給人看見。」

「至於持槍，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呢？就是血口噴人，他們倒是威脅我，如果想要帶走這個小妹妹，就要給他們家五十萬。」

警察蹙緊了眉頭。

「我還有電話錄音。」季常音打開手機。

裡面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

老太婆趾高氣揚：「這個賠錢貨，我們家養了十七年，怎麼可能白白便宜你，我告訴你，最起碼五十萬，不然你別想把人帶走。」

「五十萬？太多了吧……而且，怎麼能說賠錢貨，她難道不是你們家的人嘛？」季常音的聲音格外卑微弱小。

「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老太婆冷笑了一聲，「吃了我們家這麼長時間的飯，我打死她都沒人管，你還管我叫她賠錢貨？」

旁邊的人聽得震驚，萬萬沒想到現在這種社會，還有這麼重男輕女的家庭。

老太婆瞪大了眼睛：「我們明明是見面說的，根本就沒在手機里！」

「警察叔叔，你們可以查的。」季常音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妹妹和我說，她只想離他們遠遠的，我同意給錢了，他們也同意分戶口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過來報案。」

季常音揉了揉眼睛，摟著許小一的肩膀，兩個人站在一起看上去不要太可憐，許小一呆立在原地，完全是因為被季常音驚到了，但別人會認為她是被打傻了。

警察微微蹙眉，完全不想再聽兩個人辯解。

「宿主，何必這麼麻煩？」系統問道。

「好玩。」季常音說道。

這件事情最終以惡毒家人的敗北而結束，季常音還被警察誇了一頓。

季常音帶著許小一出去的時候，許小一還沒緩過神。

「你好厲害。」許小一感慨了一聲。

「還可以吧。」季常音說道，「人不會演怎麼在社會上立足。」

季常音把許小一送去了學校。

「謝謝。」

「沒有必要謝我，我又不會因為心軟而不殺你了。」季常音說道。

許小一的表情僵了一下，抿著嘴唇，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學校。

「宿主，還是早點動手吧，萬一真的有感情了……」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對一個覺醒AI有感情，而且你看她的樣子，又瘦又小又丑。」季常音說道。

系統：……

「宿主，希望你別被打臉。」

「我的人生，只有我打別人的臉。」季常音去吃了中飯，下午去見了系統幫她安排的助理面試，最後選了個不喜歡說話看上去有點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將自己目前手上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了對方，一個月開了五萬塊。

季常音本來準備讓人離開了，看對方走到門口又加了一句：「以後你每天早上六點二十到這邊送人上學，然後晚上九點半去接。」

「好的。」對方點了點頭。

「好了，走吧，平常我沒事情的時候，你隨意。」

「好。」

季常音摸了摸下巴：「這具身體有駕照嗎？」

「有的。」

「那過幾天去買車。」季常音說道。

「宿主，你還真的準備在這邊長待？」

「算是度假了，太累了。」季常音說道，躺在沙發上，「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是工作狂呢？其實我很會摸魚啊。」

系統：……

許小一學校那邊很快就找到了一堆她被人毆打的錄像，看著都有些觸目驚心，許小一小小的身體倒在塵土裡面，抱著腦袋，看上去格外無助。

陸助理這個面癱看了表情都有些扭曲。

那些家長還想狡辯，提出想要私了，然而季常音這邊準備直接起訴。

學校的處分也是下定了。

季常音收到那些視頻的時候臉黑了一半。

學校還是要去一趟的，一進老師辦公室，那些家長就涌了上來，態度和上次相比轉變了一百八十度。

「孩子還小，會改的。」

「都還是不懂事孩子啊，你這麼起訴，他們以後怎麼辦啊。」

「你說要多少錢，我們都可以賠償。」

……

「我已經報警了，也遞交了證據。」季常音扯了扯嘴角，「順便向你們單位舉報了一下，不用謝我。」

「你怎麼這麼狠！」

「你們的小孩兒把人按在地上打的時候，還要狠，我就不懂了，她怎麼惹你們了，要下這麼重的手？」季常音看著說話的家長，「今天要是是你的孩子被人打，你會這麼隨便算了嘛？」

「宿主，她也不是你的孩子。」系統好心提醒。

「但是這條命是我的。」季常音說道。

季常音看了眼時間，看向了旁邊的老師：「我不希望這種學生還待在學校里，應該也不符合你們學校的校風校紀吧。」

「按照學校規定，本來就是要開除的。」校長說道。

「挺好的，這種社會的渣滓，最好還是進少管所被管教一下比較好，免得以後做出什麼危害社會的事情。」季常音說道。

「做事留一線，季小姐！我可知道你在A大上學。」

「哦，所以呢？」季常音挑了挑眉，「威脅我嗎？」

「我已經聯繫你家長了，而且我也知道，那個小孩兒和你根本就沒什麼關係！我可認識於氏的總裁，你要是不願意私了，我也沒辦法了，只能用點大人的手段，讓你知道這個社會，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執行正義的使者，那小姑娘也不過就是受了點皮外傷。」

季常音笑了笑：「很不巧，她的家長因為虐待兒童現在被拘留了，這幾天她的戶口就會出來，至於大人的手段……那我們就玩玩看誰的手段厲害嘛，也無所謂了。」

於氏，季常音記得女主貌似就是姓於，這麼巧，居然還是和女主扯上關係了。季常音本來也不想把視頻或者是錄音送到網上，現在看來有必要讓這些人火一下了。

人，居然可以這麼不要臉。

註定談崩了。

學校很難受，雖然說了要開除，但估計還會再觀望一下，誰會打贏。

季常音出去之後就把東西發給了助理，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對方迅速開了個小號發了視頻，以及事情的經過，用的是季常音的口吻，之後花錢找了營銷號轉發。

上熱搜也就在三小時之內。

這幾年大家對校園暴力的關注度很高，再加上有資本推動，上熱搜第一也不是什麼問題，看著討論度起來，季常音笑了笑。

在這種輿論環境下，於氏是必然不可能做出什麼和大家意思相悖的舉動來的。

那個威脅季常音的人其實也就是嚇嚇她，他和於氏有關係，但是相隔了十萬八千里。

季常音的視頻裡面只給許小一打了馬賽克，其他幾個人的臉都露著。

「宿主，這樣以暴制暴，可能會造成更不好的影響。」系統看著網上的言論。

「成年人，總要承受自己行為帶來的後果。」

「已經開始人肉了。」

「你說，許小一是被哪波人活活打死的？」季常音問道，「怎麼能下手這麼狠呢？」

她也不是好人，但是還是沒辦法理解這種欺負弱小的事情。

系統不說話了。

季常音馬路邊上，這是那個威脅她的人回家的必經之路。

在對方進入小區的時候，季常音突然出現在了對方的車裡。

對方嚇了一跳。

只有人看到一輛車突然停下，但是並不知道這裡面有個人正在被人暴揍。

「不就是打一下嗎？」

「喊什麼疼？」

「反正都是皮外傷，我還能保證你身上連傷口都沒有呢。」季常音說道，「犯法？你女兒都不犯法，我犯什麼法？」

對方大聲喊著救命，但是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其他人也感受不到車子這邊的情況。

「嘖，我告訴你，這就是我們這種大人出理事情的方式。」季常音打完就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地方，「知道了嗎？」

那個人又跑去的警察局，然後調出監控，只看到他在車裡自己打自己的臉，如果他跑得再慢一點可能被當成神經病送到精神病院去，雖然距離瘋癲也不遠了。

季常音回了家。

許小一的事情討論度很高，季常音順便把她被父母虐待的事情放了出去，當然給她打了馬賽克，只有家人的臉以2K像素出現。

大家一邊感慨許小一這麼可憐，唾罵家人，一邊詢問這到底是什麼監控攝像頭，畫質為什麼這麼清晰。

季常音有點無語，大家的關注點總是這麼清奇。

「宿主，許小一之後會不會被人注意到？」

「修改一下注意力吧，讓人的注意力放在行兇人的身後，不要去關注什麼受害者了。」季常音撐著下巴。

「好。」

對成年人來說，社會性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這些人在一天內都社會性死亡了。

季常音的學校也站出來轉發了微博，表示自己一定不會懲罰像她這樣的學生，並且對她進行了高度的讚揚。

【周周：音音！那個是你嗎，我聽著好像你的聲音啊。】

【季常音：嗯。】

【周周：你好厲害啊，那個小妹妹沒事吧。】

【季常音：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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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時速，久等了。

人肉是不對的，希望大家不要學習。

以暴制暴也不好，大家不要學習。

我們要拿起法律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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