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已經氣勢洶洶地團團包圍在靈子轉移裝置旁時,螢丸才有點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往常第一個就應當提出的問題,「對方利用靈子轉移逃到哪裡去了?」
「未知的英靈啊……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總給我一種手忙腳亂的感覺。真奇怪,不論是利用智謀還是技巧,他都已經切斷了迦勒底的警報。但做出這種稱得上入侵行為的傢伙又那麼害怕和我撞上面是怎麼回事啦?虧我還對能夠悄無聲息黑掉我的系統的手法充滿好奇。」達芬奇——這位披著自己認定追逐的「美之極致」蒙娜麗莎外表的萬能之人呵呵地笑著,一副頗為遺憾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被發現端倪追蹤過來的我嚇到,還是不想同你們碰面。結果對方直接沿用了先前為了鎖定精確第二特異點而設定的坐標進行靈子轉移……」
「結果本就已經扭曲混亂的特異點又添加了新的變數啊。」天草四郎感嘆一聲。這位亦以救濟之宏願為目標前行的少年聖人此刻卻看似對特異點內因這變數而可能增加的腥風血雨的犧牲並無動容。
羅曼臉上有些無奈,說道:「本來我還想再多計算一段時間讓時間坐標更加精確,結果還是沒辦法讓你們少辛苦一點啊。不過這次你們可以當作是先遣探索,在追回糰子的同時熟悉一下那個時代。這麼一想當時我把監測坐標定為疑似特異點反應的時間線前夕真是太好了。」
「那麼現在就出陣吧——」
螢丸倒是沒有什麼怨言,或者說他目前對於一看就特別會搞事情的迦勒底非常有興趣。而且他屬於付喪神的那份直覺告訴他眼下所有的『付出』都屬於會給他帶來驚喜的超值型投資。
「等下,把這個也帶著吧。」羅曼叫住螢丸,遞來一個觸屏式手機。
手機從羅曼手中交接到螢丸手中的瞬間便如同電量迅速充滿,屏幕一下子亮了起來。用作屏保的背景是在第一次特異點之前螢丸初來乍到時他和Dr.羅曼、達芬奇以及瑪修一起拍的合照,上面還有芙芙當時搶鏡的身影。而手機的界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個以未被毀壞前的迦勒底亞斯縮小圖片作為封面logo的APP。
螢丸來到的時候已經是人理即將被焚毀的現狀了,作為觀測未來基座的擬似地球環境模型,迦勒底亞斯已經變成了猶如天文學望遠鏡中恆星太陽一般赤紅的球體。而螢丸看logo上微縮的曾經的迦勒底亞斯,那深深淺淺的藍色圓球則更像寄予人類生存希望與未來的地球。
「這個是我和達芬奇親一起製作的魔導器……應該是這個名詞吧。以手機的電子程序作為載體,實質上是刻印著魔術術式、相當於召喚陣與靈子轉移相結合的簡配版工具。驅動力是你自身的魔力。」羅曼演示著點開APP的圖標,那裡除了螢丸自身的頭像外,還排列出了瑪修、Emiya的頭像,連剛剛召喚到迦勒底的天草、弗拉德三世及安徒生也不例外,「所有與你契約的英靈、包括在特異點內臨時契約的英靈都會被感應到計算在內顯示出來。」
螢丸有點好奇的在因降臨順序先後原因而排在第一位的安徒生頭像上長按了一下,一個半透明的介紹框從安徒生的頭像旁彈了出來。
安徒生(Caster):世界三大童話作家之一,亦是其中唯一獨立自主創作的作家。性格陰沉刻薄厭世,但是是傲嬌。『孩童時代的幻想力才是最美好的才能』如此說著選擇了少年的形態降臨。請給他梗。又及,拒絕催稿。看著他那份從極高的自尊中誕生的超然,總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夠注視著你為你落筆寫出真摯的故事。
螢丸:噗。
他順著頭像一個一個的按了下去。
天草四郎時貞(Ruler):日本戰國末期的反抗英雄。「相貌俊美,舉止高雅」,儘管史書是如此形容的,不過這個人身上最重要的特質果然還是那份妄圖世界和平的祈願吧。只要向正確的方向前行,他就會一直陪伴在身邊。看起來很省心其實是搞事精,內心也許並不是完全的冷酷但卻無法動搖。他金色的眼眸望見的究竟是名為世界和平的盡頭、還是行走於其上的你呢?
弗拉德三世(Berserker):曾經的羅馬尼亞國王、高貴的英雄。狂化扭曲掉的個性不再排斥世人加諸的吸血鬼德古拉之惡名。貴為王上,優雅地啜飲著鮮血的穿刺公,這份嗜血的魅力混合著他不曾泯滅的高潔品格令你目眩神迷。
螢丸:……噗哈哈哈哈哈。
為評論敘述里謎一般的畫風『傾倒』,螢丸差點笑出聲來。但當他注意到同樣看到了這附註對話框的其他人都面無異色把這當作正經身份科普背景材料徑直忽略過去后才感到有些不對。細看之下這勾有淺粉色邊欄的對話框的確不像是迦勒底一貫的冷色系未來科幻風格。
嗯?
正當螢丸開始關注原本不起眼的邊框時,原本僅有一個App的手機界面上彷彿後台擅自下載運行安裝一般,另一個以櫻粉色為封面logo主色的App悄無聲息的出現。
背景是大塊的櫻花,坐在正中央的是有著雪白皮毛、四肢臉頰都附有紅色花紋的小狐狸。不…那不是真正的狐狸。僅僅是從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狐狸擬態式神。
螢丸回憶起那個跑到他昏昏沉沉的意識中代表時之政府來向他請求契約的式神自我介紹時報上的名字,他喃喃道:「狐之助……」
相比起迦勒底的無名App,整個設計非常少女風可愛的App下面還貼心的附註了「審神者論壇」五個字,可謂是非常貼心了。但是同那個附加邊框的問題一樣,螢丸關注了一下身邊其他的人表情,很顯然這個「審神者論壇」也不會被英靈們看到。
螢丸伸手點開審神者論壇,初始界面上的狐之助晃頭擺尾,跟身形一同萌化縮小的犬牙因它咧開嘴的微笑露了出來,「歡迎來到審神者論壇,新就任的審神者。這裡是面向廣大審神者的交流平台,一切卡關、溝圖、墜機、甚至是寢當番修羅場,任何的煩惱都可以在這個匿名論壇中傾訴。為了防止出現掉馬扒皮慘案,本論壇初始默認設定並不向刀劍男士開放。但應部分審神者的請求,當您自願向刀劍男士分享時,本論壇即轉變為開放模式。」
「溫馨提示:謹慎選擇本選項,因此造成的一切後果請自負。」
螢丸:……
直接在意識中把論壇調成了開放模式,螢丸笑嘻嘻的讓時之政府生產的App迎接一波眾人圍觀。而聽完螢丸的解釋以及對時之政府的再次說明后,曾經在御主被召喚出來時聽說過這個名詞但很快就拋之腦後的迦勒底才開始重視起那個據說本部隱藏在時間洪流之中的時之政府。
不過仍舊不是如臨大敵的態度。
「時間與平行世界干涉是屬於第一法和第二法的力量,是魔術最終能夠到達的終點。將時代中不可能的事情轉變為可能,魔法是可以與奇迹等同的詞。雖然科技側的確可以通過技術來從另一個方法達到類似的效果,但要是對方有這種足以比肩魔法的科技,那麼面對著所謂的『歷史修正主義者』也不會還需要依靠尋找具有靈力才能的少女與喚醒的刀劍付喪神來對抗了。」羅曼摸著下巴侃侃而談,談及這個領域,一向溫和的男人神情中也隱隱浮現出對自己判斷的自信,「雖然打出的口號口氣很大,實質上還是在借著普通人的無知而招搖撞騙啊。」
他把手機拿過去檢查了一遍后又遞還給螢丸,「拿著吧,這個論壇目前為止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最初的目的應該確實是用作相互交流。不過給我一點時間我和達芬奇應該可以通過坐標反向定位,如果他們也是試圖製造特異點的敵人的話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這次因為有了『手機』,同時也為了測試這個簡化版召喚轉移裝置的性能,真正通過靈子轉移裝置進行轉移的只有螢丸與瑪修兩人。
在熟悉的魔力聚涌、靈子波動產生的風壓中心,螢丸與瑪修突然同時感到一種不同尋常的震動。已經在他們面前打開的轉移點在波動下搖晃著改變了位置,已經來不及做出應對的他們只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望無垠的湛藍天空充斥進他們的視野。
對,沒錯。天空。
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
他們現在正身處在的……急速墜落的天空中。
掙扎著調整姿勢拉住因為盾的重量加速下墜的瑪修,螢丸突然無比心累。
比起被裹滿石油沉進深海,從萬里高空墜落碎刀……這兩種結局到底哪個更好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