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筆錄
細雪飄飄,不一會兒,就為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
開車的人年紀不大,正是熱血上頭的年紀,開著車頻頻從後視鏡里偷看,眼看後面兩人打情罵俏后,薛秋也不介紹一下他,整個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他只好自己開了口:「嫂子,我叫薛景澤,你叫我景澤就行,」頓了頓有點興奮的問,「你真的徒手奪了綁匪的刀?」
臨依正在安靜看窗外雪景,聽到自己又被喊了一聲嫂子,尷尬的直想翻下車去,誰知他下一句更勁爆。
不過細想一下,她好像還真的徒手奪了綁匪的刀,不過這也沒什麼可自豪的,誰想有這英勇事迹啊,在餐桌上品嘗美食才是她的人生追求。
「誰瞎說的?我就是趁亂撿了把扔在地上的刀,撿了就交給警察了。」臨依隱去了自己連踩帶踹把刀疤男陰的嗷嗷慘叫的事,踢襠踩腳當時解氣,但說出來總感覺……不太光彩。
薛景澤有些失望,隨即又問:「我還聽說……嫂子你用畫框砸暈了一個綁匪?」
臨依吃驚道:「誰跟你說的?」
他怎麼連這種細節都知道?!
薛景澤有點為難,他手下轉了轉方向盤拐了個彎,才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那個姐姐不讓我告訴別人她的名字……」
薛秋笑了笑說:「你在哪聽到這些話的?什麼時候知道的?地點時間總可以說吧?」
薛景澤苦著個臉說:「堂哥,你這不是使詐嗎?」
臨依往手上哈了口氣,替薛景澤解了圍:「別問了。」
薛景澤剛鬆了口氣,就聽臨依又開口了。
「我知道是誰,那天在破廠房裡一共四個人,除了我就是綁匪、方文瑤、張魚,張魚不像是隨便跟人大嘴巴的,是不是方文瑤說的?」
薛景澤滿臉震驚,怎麼這麼快就破案了,當即不吭聲了,老老實實的當起了開車司機。
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憋了一會兒,薛景澤就忍不住了,他神秘兮兮道:「嫂子,你知道嗎?我聽說那幾個綁匪有奇怪的信仰,他們其中幾個人在身上紋了奇怪的紋身……」
臨依心裡一突,想起了什麼。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鋪了一層薄雪的道路上,輪胎碾過留下一道車轍。
到了地方,臨依迷茫的眨了眨眼,她沒看錯吧,怎麼把她帶警局來了,腦子裡瞬間閃過各種從小說里看來的陰謀詭計。
薛秋忍俊不禁道:「你腦袋瓜里想什麼呢?帶你做個筆錄至於這麼如臨大敵嗎?」
這麼一起在大街上拿著火乍葯威脅警方的案件,當然是要詳細記錄案件情況的,而臨依作為綁架案的受害人,顯然是逃不過到警局走一趟。
臨依鬆了口氣,揉了揉還有點發懵的腦袋,說:「你早說啊……嚇我一跳,我能見老二一面嗎?我有點事情想問他。」
腳踩著潔白的雪花,三個肩並肩走進了警局。
「什麼事?是關於溫穗的嗎?」薛秋問。
臨依一挑眉,模稜兩可的說:「大概吧。」
一個女警察臨依領進了一間辦公室,還給了她一杯溫水,態度稱得上是溫柔了。
女警察說:「你好,臨小姐,我是負責做筆錄的小倩,你可以跟我說一下當天的情況嗎?」
臨依回憶了一下說:「那天是我媽的婚禮,當時有一個張雪的服務員把一堆吃的倒我身上了,我早上沒吃飯,隨手從我身上的食物里拿了幾個薄荷糖吃,然後就是去跟方文瑤一起換衣服的時候,路上被張魚遞過來的東西迷暈了——我沒暈,方文瑤暈了,那薄荷糖太涼太苦了,我懷疑是解藥。」
小倩說:「的確是,我們經過化驗發現那的確能解迷/葯,你當時既然有意識,為什麼不求救呢?」
臨依喝了口水,說:「我其實在我媽婚禮前兩天見過我的閨蜜一面,是偶然遇見的,說了兩句話就分開了,分開后我就感覺有人在跟蹤我,而且我閨蜜……她叫溫穗,她當時的樣子很奇怪,看著就跟大病了一場似的……我跟她感情很好,我察覺到不對就報警了。」
小倩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她說:「臨小姐,警方調查了溫穗的身世,她是孤兒是嗎?」
臨依一愣,看著小倩的神情,有種不好的預感:「是……但是她絕對不是什麼壞人!她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經營自媒體賬號了,她現在的一切絕對都是她靠才華掙來的……」
「臨小姐,你別激動,我不是說這個,是溫穗她……」小倩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硬生生的把話題拐回綁架案上:「臨小姐,張魚把你迷暈了之後呢?」
臨依看小倩欲言又止,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怔愣半晌,才接上剛才的話,說:「張魚有幫手,張魚叫其中一個雲姐,她們把我和方文瑤裝在箱子里運出了別墅,把我們交給了綁匪老二,老二給了雲姐一袋子毒品,然後老二繞了幾個小時把我們帶到了破廠房裡,房間裡面只有一幅畫和一張床……對了,那個監控器呢?」
小倩拿出手機,翻了翻照片,找到一張遞到臨依眼前,說:「你是說這個嗎?」她有點激動,直接抓住了臨依的手,「這個是非常重要的線索!臨小姐,說實話,我挺佩服你們的,在那麼危急的情況下還能那麼冷靜。」
臨依被嚇了一跳,說:「這個其實不是我看到的,是方文瑤撿的。」
小倩笑著說:「如果不是你急中生智用畫框砸了綁匪,你們也不能發現這個,實話告訴你吧,臨小姐,本來那幾個綁匪還在往溫穗身上潑髒水,但是這個監控器里記錄不止有注射毒品的事,還有……」
小倩沒有說還有什麼,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了,你接著說,帶到廠房后怎麼樣了。」
臨依把熱水放到桌子上,說:「張魚的情況你們應該也都知道了,她給我解開了繩子,但是老二很快去而復返,我逼不得已偷襲了他,把他砸暈了,然後我就報警了,但是很快被他們發現,帶著我們要轉移地點……哦,對了,他們應該是知道房間里有監控的,還說什麼臭女人不讓他碰我們……」
「你是說幕後有人在支使他們?」小倩問。
臨依點點頭:「張魚說他給我和方文瑤拍了照,我猜是發給那個女人的,或者是發給溫穗藉此威脅她交出什麼東西。」
總結下來,就是有人想得到溫穗手裡的一樣東西,進而綁架了臨依,以她來威脅溫穗交出那樣東西,綁匪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如今溫穗又失蹤了,極有可能是臨依口中的那個女人做的。
小倩點點頭,沉思了一會說:「臨小姐,你還有其他覺得可疑的事嗎?」
臨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還纏著繃帶,但其實傷口並不深,這還是刀疤男被一群警察圍著,狗急跳牆才划的。
她說:「幕後的人如果只是為了嚇唬溫穗,為什麼會不讓綁匪碰我?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連拍照擺姿勢都要別人代替,她大可以讓綁匪划傷我再拍照,或者乾脆從我身上切點手指啊什麼的……不是更嚇人嗎?」
小倩:「……」
這像是一個女孩子說出來的話嗎?!
小倩震驚過後,發現她說的還挺有道理,心情複雜道:「你的懷疑的確是有道理的,但其實那個監控器里,還有溫穗和其他幾個女孩子被害的錄像……」
她有點猶豫,「裡面幾個女孩子都被注射了毒品,根據錄像來看,他們也沒碰過其他女孩子,給被畢害人注射毒品的都是女性,注射完毒品,就把人轉移了。」
溫穗也被注射了毒品?!
如果不是她太過警覺,估計現在她也被注射毒品了。
可是他們圖什麼?報社嗎?抓幾個人回去注射毒品,注射完就運走?綁架人就為了讓人染上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