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被合巹酒放倒
顏汐習慣性地努了努嘴,略顯困惑地看向了面色焦灼的驚蟄,「公子,你當真認錯人了。」
「認錯?」
驚蟄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神情舉止幾乎同顏汐如出一轍的女子,為防錯認,試探性地問道:「姑娘芳名為何?家住何處,家中可有姊妹?」
「問這麼多做什麼?妖帝說了,你們九幽的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讓我們離你們遠一些。」顏汐不明所以地問道。
「你是妖界中人?」
驚蟄後知後覺,這才注意到她身上彌散出來的淡淡妖氣。
「嗯。」
顏汐微微頷首,轉眼便將驚蟄晾在了一旁。
驚闕見驚蟄一臉落寞地杵在了原地,倏然伸手搭在了他的肩頸上,好奇地問道:「阿蟄,你該不會看上了那姑娘吧?」
「別胡說。想來,應該是認錯了人。」
驚蟄眉眼間滿是落寞,正打算同驚闕一道歸入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之中,顏汐卻頓住了腳步,怯生生地叫住了他。
「等等,你...叫阿蟄?」
「怎麼了?」
驚蟄心跳如鼓,眸中再度燃起了希望之火。
一直以來,顏汐就是這麼喚著他的。
顏汐抿了抿唇,沉默了好半晌,才鼓起勇氣行至了驚蟄跟前,「那個...不瞞你說,我確實叫顏汐。不過,十年前我生了一場大病,丟失了幾乎全部的記憶,過去的事基本全忘了。」
「失憶?」
「嗯。」顏汐點了點頭,「有一件事,我一直未同他人說道。這十年來,我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總會躥出一個男人的身影。夢境里,他的名字就叫阿蟄。」
聽她這麼一說,驚蟄更加確定,眼前之人就是當初為救他而慘死在仇家刀下的顏汐。
他欣喜若狂,雙手局促地在衣袍上摩挲著,緊張地不知該說些什麼,「顏汐,你可知我找了你整整一萬年?」
「什麼?」
顏汐驚愕地瞪圓了眼。
正想追問下去,卻被同行的小妖拽著往反方向疾馳而去,「磨磨唧唧的做什麼呢?回去晚了,仔細你的皮。」
「可...」
顏汐欲言又止,沉吟片刻之後,終是決定先回妖界交差。
臨行前,她還特特回眸看了一眼驚蟄,「過幾日我再去九幽尋你。」
「好。」
驚蟄痴痴地看向了顏汐漸遠的倩影,唇角處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喜轎中,冷夜依舊不知疲憊地在玄風淺身上攻城略地。
直至玄風淺捧著肚子呼痛,他才驟然停歇了下來。
「莫不是動了胎氣?」
「有可能。」
玄風淺被纏得沒轍,只好隨口扯了個謊。
若是在榻上,倒還好說。
眼下尚還在喜轎中,她委實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
既不敢出聲,又要時刻提防著隨時都可能四分五裂的喜轎,實在是分身乏力。
「現在還痛不痛?」
冷夜一邊焦聲詢問著她,一邊輕柔地替她擦去了身上的汗漬。
玄風淺懶得怠動,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低聲嚶嚀著,「一點點。」
片刻之後,當她發覺冷夜居然用自己的中衣替她擦拭身體,瞬間紅透了臉,「你...」
「無妨。」
話落,冷夜又若無其事地將手上的中衣往身上套去。
「……」
玄風淺總感覺冷夜的臉皮越來越厚實了,除卻睡著的時候,其他時間似乎都用在了撩她上。
不過她此刻疲累的很,也顧不上羞赧,依舊穩穩地靠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當她從睡夢中被他溫柔喚醒之際,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一拜天地。」
耳邊驟然傳來的渾厚聲音,使得玄風淺渾身為之一震。
冷夜見她獃獃地杵在了原地,直截了當地摁著她的後腦勺,輕聲道:「配合著點。」
玄風淺下意識地抬手拭去了嘴角處的口水印子,不滿地咕噥著,「你就不能早點喚醒我?」
「看你睡得那麼沉,捨不得。」
冷夜攥緊了玄風淺微涼的手,聲音溫柔地好似能掐得出水來。
「二拜高堂。」
聞聲,冷夜略顯困惑地看向了滿臉喜色的儐相。
在此之前,他就跟主持婚典的儐相說過,他已無高堂可拜,直接省去這一環節即可。
抬眸間,他才發覺白帝,元蘅二人已然笑涔涔地端坐在了高位之上。
「……」
冷夜意識到白帝又想占他便宜,死活不肯就範。
不過,深思熟慮之後,他還是攜玄風淺一道向高堂上端坐的二人客客氣氣地行了個鞠躬禮。
「夫妻交拜。」
儐相話音一落,冷夜就迫不及待地轉過了身子,輕輕撩起玄風淺的蓋頭,微躬著身子,旁若無人地吻上了她薄紅的檀口。
一時間,喝彩聲此起彼伏。
在場女眷盡數紅了臉,滿眼艷羨地看著深情擁吻的倆人。
「禮成。送入洞房。」
儐相著實沒見過這麼猴急的新郎倌,亦不知該如何主持大典,便急急地宣了成禮。
讓他更加意外的是,冷夜竟撇下了滿堂賓客,隨著玄風淺一道入了洞房。
見狀,眾賓客紛紛哄堂大笑。
「想不到素來冷情的九幽魔尊也有心急如焚的時候。」
「可不是?拜著天帝就開始情不自禁,入了洞房之後,怕是要捅破天。」
……
玄風淺硬著頭皮,在眾人的鬨笑聲中,被冷夜拽著入了洞房。
「冷夜,你當真不去陪陪賓客?」
「不陪。」
冷夜隨手掩上了門扉,徑自行至食案前,笑意炎炎地端著合巹酒朝玄風淺走去,「你還懷著孩子,淺嘗輒止即可。」
玄風淺一想到過會兒又是一場酣戰,面上驟然現出壯士扼腕般的「悲壯」。
她徐徐地接過冷夜遞來的碧玉樽,本打算借著酒意壯壯膽。
可當她將碧玉樽里的清酒一飲而盡之後,不過須臾的功夫,竟昏昏沉沉地倒在了榻上。
「阿淺...」
冷夜瞅著四仰八叉地癱在卧榻之上的玄風淺,話里行間溢滿了寵溺,「被合巹酒灌醉,真有你的。」
他早知她酒量不好,特特在合巹酒里兌了大半杯水。
沒想到,饒是如此,她依舊是不折不扣的「一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