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衙門走一遭

顧鑒像是被勾了魂魄似的走到了顧府門口，此時已經快中午了，門前站他的書童顧良，顧良看著他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兩隻腳就沒一起著過地，不停的來回走來回走，伸長了脖子盯著往來顧府的各個路口，照他自己說的，此時的動作就像個活王八。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看見了一攤軟泥似的顧鑒，忙迎上去叫住他，可是顧鑒呢？他還沉浸在剛才那副暖陽旖旎的畫面中無法自拔。

「少爺！？「顧良又大聲叫了他一次，心想這少爺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魂不附體的模樣，他意圖震醒這個看著迷迷糊糊的少爺，就差咬耳朵的距離。

顧鑒被他嚇了一跳卻沒發火，只是怔怔的看著他，猛地想起來剛才英平菁交代給自己的重要任務，渾身打了個激靈，一把扯過來顧良的衣襟，神秘兮兮的問道：「我爹呢？他在家不？」

「少爺……放心啦，嚇成這樣！老爺今兒不在，去衙門了！我親自盯得」

顧鑒一聽樂了，趕緊把在他腦中想了幾秒鐘的計劃說給了顧良。顧良也爽快的答應再給他盯梢，反正這也是常做的事兒了，輕車熟路嘛！只是他不知道顧鑒為什麼要拿老爺的東西。

二人一前一後的跑進顧府，奴才們也不會去特別注意這兩個人，畢竟在府里十來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顧嵐的書房在家中中堂花園的假山背後，很有些隱蔽，在戰術上絕對屬於易守難攻的的方位，顧良就蹲在假山隱蔽好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給在書房找東西的顧鑒放風，顧鑒那也是輕車熟路的溜了進去，期初還有些警惕的心裡，轉了一圈還真沒人，擼起袖子就開始了他的大肆搜索了。

書架上有最近動過的跡象挨個翻，沒有！書桌上挨著紙看，也沒有！就連他小時候找過的暗格也是沒有的……

顧鑒一屁股坐在書桌前的太師椅上，呆了起來，他捧著雙頰，看著滿屋子狼藉的紙紙書書們，前些日子就在書房裡自己看翻了一下，早知道她要，那時候就應該偷走的！他有些懊悔起那天的舉動，當時來的太容易，現在尋它千百度了……

「顧良！」顧鑒大吼一聲。

顧良蹭的一下從約莫兩米多高的假山上跳了下來，一推門就無奈的搖了搖頭，眼前的事兒又是自己的了唄。

「沒找到？」

顧鑒看著他攤開了雙手。「是啊，你看我的樣子，能有比這還沮喪的嗎？」

「少爺你找什麼？要不我一起找找？」

顧鑒向來和他不避諱，開口就說是找英平蕪的卷宗，顧良大吃一驚，且不說卷宗是衙門的東西，光英平蕪的案子現在已經是滿城風雨了，老爺避之唯恐不及呢。

「要不就算了，昨兒咱家找的媒婆已經和那英家的媒婆一起去了州府衙門，你和英家的婚約也解了，何必再管著事兒呢！」

顧良和他從小一同長大，說話是沒有什麼分寸感的，自然顧鑒也不會在意這些，只是聽見他說婚約除了，又急又氣。

「他憑什麼不問問我？結親的時候不問我，退親的時候還是不問我，我是十個擺件么？「

顧鑒氣的把他書桌上用來鎮紙的壽山石擺件抄起來就沖著地面砸去，應聲落地已經斷成了粉碎。

「卷宗我必須拿到，要是不娶英家小姐，顧家這輩子就等著斷子絕孫吧！」

顧鑒狠狠的摔門而去。

顧良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眼睜睜的看著顧鑒飛奔出去，倒抽了一口涼氣。顧鑒雖說平日里有些荒唐不羈，可多是小事兒，頂多就是惹惹這個，再戳戳另一個，全是些雞毛蒜皮的。今天是怎麼了，英家小姐竟然讓他這麼大動肝火了。

顧鑒對於州府衙門自然是輕車熟路，臨進去的時候倚著牆角，掏出袖口的銀票看了一眼，嗯，沒錯，五十兩。

他稍稍鎮定了一下，正了一下衣冠，馬上換做平時嘻嘻哈哈的神情走向了州府衙門的大門，州府衙門大門有六扇，只開了據中的兩扇，六個門柱旁各站了兩個府兵看守大門。

他總是出入其中認識的人也不少。

「顧少爺來了？剛我看顧大人出去了呢」其中一個為首臉上充盈著笑意，此人姓什麼？顧鑒是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