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難以啟齒
趙蘋兒看英平菁進來了,神色一動顯得很慌張,忙起身相迎了過來,可是近看她的神情,二人之前應該十分的熟絡。
她雙手拉著英平菁的雙手見了禮,面上的笑意雖然掛著,英平菁卻能感受到趙蘋兒的手在哆嗦。
「我只道你快沒了!今兒見到你還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她說的真切,就連臉上的肌肉群也隨之顫動。
「沒事……」
看著英平菁有些彆扭,趙蘋兒扶著她坐了下來,可英平菁的后腰上藏著卷宗,深怕它掉了出來,只能硬挺著直直的做下去,左手又放在身後兜著。
「英姨說你好些事不記得了,莫非你連我是誰都忘了?」趙蘋兒期盼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我快出嫁了,本以為你和我嫁的時間差不多,咱們也能一起準備準備,好好說些閨中的私房話……以後各過個的門兒,怕是沒什麼機會再像原來一樣親密,只是我哥不讓我出門,還讓人把我看了起來……我前天才知道這麼多事,你怎麼糟了這麼多的難我都不和你在一起!怕是以後也擔不起好友二字了」
她說的動容,英平菁卻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陌生人」。
「小姐,披上這個吧,有些涼了」小京怕英平菁身後的紙漏出來,拿了個米白色的披風搭在她的肩上,這樣正好遮住。
英平菁順勢咳嗽了兩聲,卻把一旁的咳的心顫。
「你這身子還不好嗎?」
「我們家小姐自從受了傷,身子就好虛的……隔三差五的還要用高麗參吊著」小京忙打圓場,把披風整理好了,尤其是后腰的部分,這了個嚴實。
趙蘋兒的淚珠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奔了出來,嚇了英平菁一跳,就看見趙蘋兒伏在案上,抱頭痛哭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小京,小京也是一頭霧水。
英平菁遞了帕子過去,安慰道:「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好……好……好什麼啊!?」趙蘋兒的嗓子有些嘶啞,如今一哭更是明顯,感覺整個喉嚨里糊著一層厚厚的痰液。「我今兒來就是向你,向你賠罪……」
賠罪?英平菁更是不解,忙拉了小京站到一旁。此前二人一直是好姐妹來著,又怎麼會有什麼嫌隙呢?小京更是一頭霧水。
「你別多想啊,我受傷了好多事不記得了,你別覺得沒來看我就是不對的,我不也一直躺著沒起來嗎,也就這兩天好一點出去散散心……」英平菁沒有遇見過這麼突如其來的友情,慌慌張張的在所難免。她本能的以為是因為這件事。
「不,你不知道……你的傷是……是我哥哥做下的!那個天殺的害的你……」
「你哥!?」英平菁雖然不知道她哥哥是誰,還是本能的站了起來,蹭的一下,自己都覺得太突然。她挑起眉頭看著滿臉怨恨的小京,想知道她哥哥到底是誰。
「你說趙督頭打傷我家小姐?」小京沖著她直喊。
英平菁以往的事能推脫失憶,可是羅子珊的記性還是非常優秀的,這趙督頭就是州府衙門的督頭,不光是統領衙門的捕快,還有監獄事宜,她也就是聽英夫人提過一句就記了下來。
趙蘋兒不好抬頭,只能把滿臉淚水的臉埋在袖口處不停的抽泣,整個衣袖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她是經了好幾天的內心折磨,幾天一大早鼓起了萬分的勇氣溜了出來,她必須親眼看到英平菁的近況並且告訴英平菁她所知道的事兒,不然必定抱憾終身。
「是的,那天有人來找我哥哥,我無意間聽見他們的對話了……」
這趙蘋兒父母早亡,一直是在哥嫂家長大的,能對英平菁賣了他的哥哥,可見和「自己」的關係非同尋常。英平菁還沒等她開口就隱約的感覺到此事和英平蕪的事情有關。
「他們?是誰?」」
趙蘋兒抬頭看向了英平菁,眼睛腫的像銅鈴,看來趙蘋兒這些日子沒少哭,只是淚哭幹了,她還是決定告訴英平菁這件事。。
「不是本地的口音,我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總督府的哪個衙門口的人,瞎什麼的……他說我哥哥上次做的不錯,我哥哥就說……說也是差一點兒把你給弄死了……我這才知道,那是哥哥做的,我哥哥竟然傷害了你,我好害怕,菁兒,我好害怕……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可是我又恨自己沒有能力護著你「
英平菁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眼前額女孩兒只是個陌生的女孩兒,如不是因為英平菁這具身體,可以說和自己沒有一點兒交際,如今她決定要成為英平菁,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你知道你哥哥為什麼要打我嗎?」這麼問有些冷血,她卻要堅持。
趙蘋兒握著英平菁的手,嘴唇微微翕動。
「他……因為……那人說要給點教訓,給平蕪哥哥看……只有這樣,平蕪哥哥才會認罪……」
呵,原來這就是真相……自己之所以沒死成來到這個世界,英平菁之所以受了傷,英平蕪之所以認罪!
她的喉頭微顫,她為之前輕視了英平蕪而懊悔,她一直以來就認為英平蕪是受了酷刑,熬不住才認罪,卻未曾和自己受傷這件事聯繫起來像過。
趙蘋兒淚眼婆娑,看著臉色嚴峻的英平菁,以前的她是那麼無憂無慮,秀麗可人,怎麼才十來天不見,面上就上覆蓋了一層冰霜,也難怪,都是因為自己的哥哥。
「你來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去報案么?」
小京聽著英平菁這麼問,手中的茶壺都抖出來一些茶水。趙蘋兒的哥哥趙督頭真是個壞蛋,竟然拿小姐的性命威脅少爺,可她還是覺得英平菁這麼突然問這樣難以回答的問題實在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