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六重開蘊為我用,兩拳打死盧開河
巷內昏暗,三人對峙。
「看著白白凈凈,人畜無害,卻是狡猾得很,幸好我們給你身上種下了尋蹤蠱,不然還真給你逃了。」馮齊的話聽著帶刺,他旁邊的盧開河亦是目光冰冷地盯著前方的少年。
「誰派你們來的?」姜年也懶得假惺惺,直接開門見山。
「你不用知道這麼多,總之你隨我等走就是,若是乖乖聽話,你自然可以少受點皮肉之苦。」盧開河明顯也是一個狠人,說的話比馮齊還要乾脆。
姜年在心底思量,嘴上繼續問道:「總該告訴我去哪,你們想我做什麼吧?」
盧開河冷哼一聲,「少廢話,剛才人多我們不好下手,現在我們已經設下了障眼法,沒有其他人會注意到這裡,你再跟我們這裡耍小聰明,莫怪我不客氣了。」
他的脾氣倒是暴躁得很,姜年有些無語,本來想套一下他們的話,沒想到居然這麼魯莽,上來就大嘴巴嚷嚷著要帶他走。
不過到這裡姜年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他不動聲色地說道:「王台都已經死了,你們還這麼盡心儘力做什麼,而且王台的死正是我一手促成的,你們遠不如他,何必與我撕破臉皮。」
盧開河還沒說話,馮齊就搶先一臉震驚地說道:「你殺了王台?」
姜年點頭承認,馮齊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而盧開河則是微微張開了嘴,似乎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
姜年內心冷笑,媽的,裝得還挺像。
他猛地退後。
原地突然裂開,一道凌厲罡風向他席捲而去。
姜年早有預料,面不改色,凝聚修為一拳揮出!
砰!
罡風消散,姜年屹立不倒,對著馮齊嘲諷道:「耍這種陰招,是覺得打不贏我嗎?」
雙方的第一次碰撞,似乎誰都沒佔便宜,只有姜年知道,剛剛那一下是有多麼凌厲,他粗略做了一個評估,如果以槍炮界限來比較的話,那剛才的罡風就像是一顆烈性炸彈在自己面前炸開。
同時,姜年對自己的修為也有了更全面的認知,他感受體內源源不斷的力量洶湧,愈發抑制不住興奮,若是對面二人與他相差不大的話,自己就算是一打二也無所謂。
他在學校里可沒少這麼干過,每每都是他勝出,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既然不知,那就無畏。
馮齊有些訝異姜年的反應速度,他漸漸對姜年產生了好奇,這小子不僅年紀輕輕修為驚人,而且還有遠超同齡的心性,怎麼看背後都是有高人指點的樣子,而且層次一定不低。
不過馮齊對此確實沒怎麼在意,擄人這種事他幹得多了,其中不乏名門子弟,反正有空冥谷撐腰,誰能動他?
而在動手之前,馮齊一個疑惑,他們的表現不說無可挑剔,至少合情合理,就連盧開河在在聽到自己的話后都非常配合,按道理來說姜年不會發現才是,馮齊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動手的?」
姜年冷笑,「打贏我就告訴你。」
馮齊微微一笑,小子有個性。
既然如此,那就來唄?
他留在原地,盧開河才是破局之人,他一腳踏碎地面,身形如脫弦之箭爆射而出,瞬間來到姜年面前,揮出拳頭就是猛地一砸!
與此同時,馮齊輕輕一抹腰間的一個小袋子,手上就多了一盞青銅燈。
姜年有些頭皮發麻。
他本來還想與盧開河來次正面交鋒,卻在馮齊拿出青銅燈的那一刻戰意全無,由盧開河身上都沒有感受到的危機在他心頭爆發開來,他死死盯著青銅燈,狠狠咬牙,轉身就往巷外跑去。
「跑不得,你不是想打嗎?那就好好留下來打一場。」馮齊露出殘酷的笑容,在姜年離巷外只差一步的時候,輕輕在地面放下青銅燈。
空間分割,戰場開啟!
姜年感覺自己撞在了一堵牆上。
明明前面什麼都沒有,可他就是走不出去,外面的路人就在他的面前經過卻跟什麼都看不見似的,姜年明了,定是那盞青銅燈,封鎖了這個地方!
這是要不死不休嗎?
姜年倒也不是害怕,可他原先的想法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現在後路被封,他就只剩下迎戰了,若是對方有什麼詭異的手段,那自己可不就栽在他們手裡了。
「從現在開始,你可以打個痛快了,放心,你若是有本事以一敵二,大可瀟洒走出去便是。」馮齊猙獰一笑,手裡提著兩柄匕首,與盧開河形成合擊,沖向姜年。
有青銅燈封鎖空間,他們自然可以徹底放開手腳,雖然巷子里並不寬敞,可這並不能影響他們去勢洶洶,一心要力取姜年。
姜年心下一沉,從兩人身上的氣息判斷,馮齊應該與他處於同一境界,而盧開河則是略輸一籌。
沒辦法,姜年如今別說退了,避都避不開,巷子就那麼大,能容得下兩個人展臂就算不錯了,前路被馮盧二人堵死,那便只能豁出去了!
他不退反進,猛地衝出,首先目標不是稍弱的盧開河,而是最強的馮齊,他目露凶光,向馮齊腦門出拳!
砰!
刺啦!
先後兩道聲音貫穿巷子,盧開河退後兩步停下,馮齊毫髮無損,姜年最是慘烈,胸口被馮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右肩還完全承受了盧開河的一拳,震得體內氣血翻滾,嘴角溢血。
「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居然用的全是蠻力,粗鄙至極。」馮齊失望地搖頭,他看出來姜年對於靈力的運用根本就不嫻熟,空有六重開蘊境修為,卻是跟人肉搏為主,這除了擁有修為之外,跟尋常的的鄉野莽夫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讓他提不起什麼興趣了。
沒意思,馮齊轉頭對盧開河說道:「你來還是我來?」
「我來!」盧開河揉了揉被姜年打中的胸口,畢竟是六重開蘊境,還是讓他有些疼痛。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姜年的手段貧乏,不然對方比自己高一重的境界怎會比他還要不如,他有些興奮地看著姜年,今日竟是能讓他來一次跨境之戰,這說出去得多漲他盧開河的臉啊。
他們自顧自的言論全然不把姜年放在眼裡,這種視他為獵物,已經看作是囊中之物的行為讓他憤懣,可現實的確是他技不如人,馮齊說得對,他只會用蠻力,根本不懂怎麼運用修為。
這就好比自己赤手空拳,對方是武術大師而且拿著槍支炮彈,就算自己力氣再大,在對方面前,也不過是一個笑話。
姜年此時覺得自己很可笑,以為成為修士,遠超凡人之後就傲氣了起來,作為一個現代人,他以前打的架都是肉搏為主,再怎麼兇殘最多也就拿把小刀出來一通胡亂揮來揮去,他從小練習江爺爺傳授給他的「武功秘籍」,後來知道那其實是名為通天決的修鍊功法,因此他的身體素質比同齡人都要強悍得多,打起架來每次都是他贏,不管對方几個人,自己總不會吃虧。
但現在不一樣了,對手是修士,而且熟悉自己的力量,姜年在交手的那一刻就知曉了,馮齊的匕首與盧開河的拳,都附上了一種自己並不了解的「勢」,馮齊自然不用說了,連稍遜他一籌的盧開河都能給自己打出血來,在雙方修為差不多的情況下,自己這種小白說句實話,就是一個活靶子,任對方打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可虎始終是虎,他再牛能牛得過真正的修士?姜年此時必須要為自己的自大驕縱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盧開河開始走向姜年。
馮齊不以為然,認為此戰已經毫無懸念,便收起了匕首退在一旁悠閑地靠在牆上,他尤感失望,本以為會是一場難分難解的較量,對手卻這麼不堪,這樣看來,自己的判斷應該有誤,雖然姜年修為不俗,但就跟個孩子一樣什麼都不懂,一般來說,宗門若是出現了這種好苗子,都會視若珍寶,請來最強的修士作為師傅,傾盡所有來教導,可姜年就是一個特例,這讓馮齊越來越好奇他的身份起來。
想到這裡,馮齊心裡有些竊喜,自己和盧開河本是在這附近經過,恰巧收到谷主的派遣,讓他們去抓一個人,他當時還被嚇了一跳。
谷主親自頒發的任務,他們還想著那怕不是什麼特別危險的人物,直到與姜年交手前他都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沒想到啊,這居然是一份美差,他們要是順利完成任務,不知道谷主會給他們怎麼樣的賞賜?
他在這裡展望美好的同時,盧開河已經來到姜年面前,他猙獰一笑,說道:「小子,你要是一開始就老老實實束手就擒,還不用受這麼多苦,現在既然都已經出手了,我還挨了你一拳,這事怎麼都不能就這麼算了,來來,咱們繼續,我倒要掂量掂量你這六重開蘊境,到底有多大的力氣。」
姜年咬牙切齒,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你不是喜歡肉搏么?我便跟你來場拳腳斗,我這有一拳崩山,你可得好好接住了!」盧開河猖狂至極,拳上迸發出一股磅礴氣勢,震動四方,崩山崩山,一拳山崩!
姜年竭盡全力,回應一拳。
砰!
姜年倒飛出去,右臂斷折,口涌鮮血。
說是崩山可非虛言,盧開河這一拳足以崩碎小半座山體,如此恐怖的威力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但姜年只是廢了一條手臂,這肉身有點堅韌得嚇人。
馮齊也有些驚訝,但也僅此而已,不會神通術法,任你再刀槍不入又有何用?
說起來他倒是有點可惜姜年,他那身渾厚的修為到現在可都沒怎麼消耗過呢。
「繼續嘍,這是一腳雷光!」盧開河一腿橫掃而出,隱隱有雷蛇遊走,氣勢如虹。
姜年顫抖地抬起左臂,向前阻擋。
喀喇!
姜年雙臂皆廢!
「這是一指金蟬!」
姜年腰上出現了個前後通透的血洞。
「風掌!」
姜年意識模糊間,只知不能讓他打在胸口,最後讓背後來擋住這次攻擊。
砰!
姜年直接砸在地上,壓出整個人形,背部猶如被烙印下了一個掌印。
「小心點,別弄死了。」馮齊閉目養神,漫不經心地提醒了一句。
盧開河沒有回應,他現在充滿了亢奮,這種支配別人的感覺令他上癮,他這次不再使用神通,純以肉身之力,一腳一腳地踩著姜年的頭,大笑直呼過癮。
姜年的頭一次一次被踐踏,已無力抵抗,他眼前朦朧,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個黑衣人在面前,舉著刀要砍向他。
他的拳頭上有光芒一閃而過。
「最後一拳,哈哈,你小子有福氣,老子我拳腳術都用盡了,現在再賞你一記崩山拳,可別感謝我啊!」盧開河狂妄開口,拳上狂風大作,地面震動,又是崩山。
拳風凌然,氣勢驚人,盧開河大笑著朝如同死狗般躺在地上的姜年一拳砸下。
轟!
轟!
一拳出兩聲?
馮齊猛地睜開眼睛。
盧開河右臂化作漫天碎屑,血肉紛飛,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馮齊瞳孔猛地收縮,盧開河何來剛才的霸道意象,此時他人跪在地上,頭卻早已不知去向!
而那被碾壓成死狗的姜年踉蹌地站起身,無力垂下的雙拳正在綻放出極為耀眼的光芒,他身上氣息迅速攀升,瞬間到達了頂點。
完美無瑕。
屬於開蘊境六重的強大修為第二次為他完美所用。
第一次是夢境中他四拳打爆黑衣人。
第二次是他此時兩拳打死盧開河!
姜年眼底如死水般沉寂,泛不起半點波瀾,他看都沒看馮齊,嘴裡只吐出一個字……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