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此去平亂
「欲隨量進，量由識長。故欲厚其德，不可不弘其量。欲弘其量，不可不大其識……」
風如拔山怒，水如天河傾。
一片昏暗的皇宮之中，唯有浩大威嚴的藏經閣里搖曳著幾朵燭光。
朗朗讀書聲停歇。
姜子柔放下手中的古書，拿起擱在書桌上的長刀緩緩向外走去。
大門處。
一個身穿灰袍的小太監正聽的入神。
一直等到姜子柔走到他身旁的時候，小太監才驚醒過來。
趕忙朝著姜子柔躬身行禮。
「奴才見過公主大人。」
「不必多禮。」
他和姜子柔差不多年齡，五官端正，相貌白凈，如果不是已經被凈身的話，倒也能稱的上一聲俊俏。
小太監叫做江城，是半年前恆皇安排在藏經閣中負責照顧姜子柔的。
原本藏經閣里是有兩個小太監的。
不過另一個小太監在前幾天的時候不辭而別，逃命去了。
姜子柔從大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把油紙傘，見小太監孤零零的站在此處。
便有些好奇的問道。
「叛軍已兵臨城外，這幾日里很多太監宮女都走了，你為何不走？「
「恆皇待奴才不薄，我雖然是個太監，但也不能失了骨氣。」
「好！」
姜子柔點點頭。
「倒是公主此行，所去如何？」
江城好奇問道。
他知曉姜子柔是先皇的女兒，是大夏名副其實的長公主。也知道姜子柔學識淵博，聰靈敏秀，深受當今聖上的寵愛，但手提長刀，殺意森然，讓人不敢直視的姜子柔，卻是這半年來，他所僅見的。
撐開油紙傘，另一隻手裡提著大夏龍雀，姜子柔緩緩走向深沉的雨幕之中。
少女白凈纖細的身影沒入黑暗。
等江城快要看不到她的時候，小太監才激靈一下，打了個寒顫。
他跑到雨幕里。
卻怎麼也找不到姜子柔的身影，只有一道飄渺的聲音回蕩在藏經閣前空曠的庭院。
「此去平亂。」
……
皇城。
風雨如瀑，但路上紛亂的行人依舊不少。
商販的貨架、破損的馬車、殘缺不全的屍體橫陳在主道寬闊的青石路上。
孩子們的哭喊聲、婦女的尖叫聲、士兵們的怒吼聲以及那無處不在的暴雨聲甚囂塵上。
姜子柔一襲白衣，纖塵不染。
輕輕的踩在擠滿雨水的道路上，和周圍那些匆忙逃命的難民們擦肩而過。
「姑娘……你不要命了，南門外到處都是叛軍，往北門和東門跑，跑的快了說不定還能有一條生路。」
有人倉皇叫喊。
眨眼間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不見蹤影。
……
南門。
一個紛亂的商鋪中，姜子柔放下手裡的雨傘。
從兩旁的貨架上拿出一片斗笠戴在頭上，環顧左右，想了想，姜子柔又從另一個貨架上拿起一張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戴在自己的臉上。
此時。
一道清脆的刀鳴聲從姜子柔的手中傳來。
回蕩在空曠的商鋪里。
「好了，不用著急，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的。」
姜子柔手掌輕輕用力。
大夏龍雀所傳來的震動感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
南門城外。
一望無際的兵營，旌旗如海，刀劍如林，一片煞氣衝天而起。
營地中央，最大的一個帳篷裡面。
十幾個人正圍繞在一起，飲酒作樂，大塊吃肉，縱然此刻風雨如晦，也絲毫不影響這群人尋歡作樂的興趣。
「嘿嘿，老四，你說這次姜恆那個雜種被我們給宰了之後，那個皇位到底是誰來坐？」
十幾個人吃的正歡。
一個肥胖如豬，滿身肉浪滾滾的傢伙眯著眼睛，開口說道。
原本還算和諧的氛圍頓時一窒。
「現在說這些幹嘛？你真的以為這次我們就贏定了，而不是姜恆把我們幾個的腦袋給摘下來掛在城牆上？」
四皇子身材頗為高大，相貌卻很是滄桑。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們有三十萬大軍，皇城之中現在人心惶惶，不過十萬禁軍而已。再加上五大武道聖地的宗師強者和大量武道高手前來相助，這姜恆要是能秒我！我姜偉當場把這個桌子給吞下去！」
開口的是一個身材五短，賊眉鼠眼，相貌頗為醜陋的皇子。
他語氣很是誇張，一句話說完，帳篷裡面頓時傳來了一陣笑聲，空氣中瀰漫著快活的氣味。
「小七說的不錯，雖然我們有必勝的把握，但我們卻也不能掉以輕心。要知道姜恆此刻還有大夏學宮相助，這大夏皇都的城牆上也留有我們祖宗傳下來的陣法，威力無窮，一切都要小心為上。」
髮絲灰白的大皇子笑著開口。
其餘的幾個皇子頓時不再吭聲，大皇子的母親是南宮家的嫡女，而他本身也是太玄門的核心弟子之一。
此刻前來的五大聖地之中，有兩個和他關係頗深。
「大皇子說的對，不過這城牆卻也不是必須要破，這城牆雖然能防住數十萬大軍，但是卻防不住那些強大的武道宗師，只要幾個武道宗師一同前去，以皇宮目前的情況來看，摘下那小皇帝的腦袋還是很容易的。」
叛變投敵的內閣首輔王辭舊此刻捏了捏自己那細長的鬍鬚，輕鬆笑道。
「嗯，這次行動能這麼順利，也是多虧了王先生的鼎力相助，還是那句話，不論我們幾位那個坐上了皇位，答應給先生的事情一定辦好！」
大皇子拍著胸脯承諾道。
「……如果老皇叔不再的話，這件事情自然是沒為題的，可萬一他還活著，我們這些人恐怕也難以完璧而回啊。」
太玄門的一個老道士皺著眉頭躊躇道。
「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確切的對你說老王爺已經死了。」
死人湖的長老，枯瘦如骷髏般的老人名叫羅剎，已經三十多年沒出過手了，可他依舊是江湖中很多人的噩夢。
「我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眾人連忙好奇問道。
可就在此時。
「唰」的一聲，帳篷那厚厚的門帘被掀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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