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夜之變

()迷亂，衝動，從身體向外猛衝而出的本能，製造出了一連串的嬌喘聲，呻吟聲，身體糾纏纏綿悱惻和撞擊的靡靡之音。

王振不知道是受了什麼驅使，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面臨自我崩潰的深深自責。反正這一段時刻，他感覺自己的腦海裡面是空白的，完完全全的空白，只是受到了莫名潛意識的暗示，拚命的掙扎，洗凈自我那顆莫名的靈魂。

疲憊和發泄過後，王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怎麼睡的這一晚。也不知道那個美艷的女人之後做了什麼，去了哪裡。

只是第二天一早，王振才抑鬱而且擔心了起來，那女人不會告自己強姦。這事兒可有點預料之外的操蛋！

小穎兒離開了，或許自己也應該離開自己熬了八年的雪城機械廠，好好掙點錢，不能如此悲催的活著了，太窩囊。盤算著離開工廠，王振打算給廠里打個電話，休息兩天。現在自己狀態太差了，而且估計馬大長臉也不會太快對付自己，他應該回覺得自己去弄錢了。正在等著自己遞錢呢！

王振的手剛剛摸到手機，這款深藍色的小東西就顫抖了起來。王振挺意外，這麼早是誰給自己來電話？是小穎兒？王振一廂情願的臆想，拿起手機一看，卻是馬大長臉。

這麼早馬大長臉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是等不及了？他堂堂一個分廠廠長吃相不會如此難看！王振接起了電話，可是從另外一邊傳來的聲音讓王振覺得這世界都瘋狂了。

「恭喜呀！小王啊，你高升了。」

此時馬大長臉的聲音喜悅而且圓潤，簡直如同春雨一般潤物細無聲。和他那平時就連索賄的時候都義正言辭的好像董存瑞炸碉堡，黃繼光堵槍眼的響亮官腔，根本決然不同，王振甚至懷疑這是兩個人說出來的話，可是聲線卻分明完全一樣。

就在此時，由不得王振分心詫異，馬大長臉馬上又扔下來一顆炸彈。

「小王啊！今天早上我剛接道總廠的調令，你被提拔為咱們分廠的技術副廠長了。以後我們就是工作上得搭檔了，我早就看好你，只是沒有想到上面眼睛比我亮啊！」

我成了分廠副廠長？王振當時有點懵，第一覺得不可能，第二馬上覺得馬大長臉那自己打茬，搞惡作劇。這種惡作劇還是歐美那種重口味的玩家才能玩的出來的，王振沒有想到馬大長臉還有這種與眾不同的嗜好。

馬上在這邊說道：「廠長，別開玩笑，這不可能。」

一聽這，馬大長臉當時在電話那邊就急了：「怎麼開玩笑了，大早上的我能開這玩笑么。你去看你家下，我已經派分廠的司機小蔡去接你了。而且好像你這麼有才華的年青人，工作這麼認真，工廠不提拔那才是失誤呢！」

馬大長臉這話說的，完全忘記了昨天索賄時候的耐心尋味，直接蹬鼻子上臉開始給王振戴帽子。

王振直接忽略馬大長臉後面這句話，直奔陽台向下一看。果然看到了分廠的北京現代MVP麵包就停在自家的下，分廠司機小蔡也站在自家下面。

到了這個時候，王振有點信了，也有點不信。這馬大長臉不會玩得這麼真！連小蔡都弄來了。就在這個時候，馬大長臉在電話另外一邊兒，依舊嘻嘻哈哈的繼續潤物細無聲。

「小王啊！快來上班，我和劉副廠長，楊書記都等著你呢。你一來，咱們分廠這個班子就全都湊齊了，快來！」

不管怎麼說，這是真的，還是馬大長臉的重口味惡作劇。王振都得去，趟地雷也得看這花花世界到底花兒怎麼紅。所以王振也沒有選擇，只能依舊保持著懷疑且低調的口吻：『好的，馬廠長，我馬上去，我現在就下！」

說著王振就穿好了衣服，撲騰撲騰的朝著下跑了下去。一開門，小蔡馬上熱情洋溢的迎了過來，聚起了一臉的褶子做了個笑：「王廠長你可來了，來來！上車！」

說著這小蔡伸手把車門給王振拉開了，這麼熱情周到的服務，王振真沒體會過。馬上習慣性的和司機小蔡說道：「謝謝了啊！蔡哥。」

這司機小蔡的確大王振三歲，平時在分廠見了面兒，王振也就管他叫蔡哥。就這樣平時小蔡也對王振不理不睬的。他什麼人？廠長司機，你一個臭工人，他有的是理由用鼻孔看你王振。

廠長司機這個職務，在廠里沒品，但是地位不低。可以說他是馬大長臉身邊的第一近人，平時馬大長臉家裡外頭，廠里廠外有什麼事兒都找小蔡辦。就是馬大長臉家買個菜，女兒放學，都是小蔡車接車送，有時候甚至給馬大長臉他們家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他就是這麼個角色。相當於馬大長臉的生活秘書，除了馬大長臉擦屁股和辦那事兒，他小蔡幾乎都能代替了。你說他和馬大長臉近不近，這麼個人，馬大長臉平時自然是甜頭給足了，他在廠里地位不比一般的調度員低。

可是現在司機小蔡一聽，王振叫他蔡哥，那臉色立即一變：「王廠長，叫我小蔡，一定叫我小蔡。蔡哥真當不起，別打我臉。」

小蔡這一番話說的是一本正經，外加一臉的嚴肅認真。完全將王振高高舉起，徹底忘記了自己的確比王振大三歲的事實。就這本事，頓時王振心中佩服，也只有這種臉皮才能幹司機這一行。

被小蔡扶著上了車，往後座上一歪，王振心裡還是迷糊，這事情來的突然而且詭異，完全好像是美國產的驚悚懸疑恐怖大片一樣，緊湊的要命，接踵而來應接不暇，王振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第二個第三個就來的，以至於王振什麼都想不明白。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快，沒給王振咂摸的機會，便將王振推上了舞台，迫不及待就粉墨登場了。

王振的家離工廠不遠，走著也就20分鐘的路程。現在小車一坐，自然是一溜煙兒就竄到了雪城機械廠。

雪城機械廠始建於1939年日本關東軍，1945年蘇聯老毛子度過黑龍江搶佔了過來。其後老毛子幫助解放軍擴大了工廠的規模，可以說，這個工廠的歲數比新中國還要大兩個月。

其後所率的戰績彪炳的東北野戰軍也就是四野，所使用的火炮，炮彈大多數都出自於這個工廠。隨著東北野戰軍轉戰天下，新中國從北到南，從瀋陽到海南島，現在牛到不行的北上廣，古城南京西安，這些城市無一不是被這個工廠的炮彈砸開的。在當年，這裡供給了新中國各軍大多數的軍火。

那時候現在這些牛的不行的城市，在它的淫威面前，不過是飛灰而已。可是現在隨著和平年代的到來，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有著赫赫功勛的軍工老廠，逐漸的沒落的，逐漸的蕭條了，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反而成了當今商品社會的邊緣世界。

廠子雖然蕭條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車子即使進了工廠大門開到分廠還需要5分鐘。

駛過了麵包石鋪就的路面，分廠的商務小麵包輕輕停在了分廠的門口。王振這邊還沒有動，司機小蔡就手腳利落的跑下了車，麻利的給王振打開了車門。

「王副廠長！到了。」

被人捧著，王振的確不習慣，不是很自然的從車門裡裡邊鑽出來。這個時候，正好看到了馬大長臉帶著副廠長劉博，分廠書記楊明孝一起迎了過來。

劉博身材高大，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臉色白皙，鼻子上駕著一副無邊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實際上相當不是東西，在分廠鬥不過馬大長臉，於是經常上上下下的搞小動作，弄的整個分廠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不過一看到劉博，王振倒是放心了，因為這一下他確定了。自己提了副廠長這事兒是真的。

馬大長臉再重口味，也不會帶著和自己齷齪很深的劉博，玩這麼歡樂的遊戲。這麼一想，王振的心就定了，快步走了過去。馬大長臉早早就手伸了出來，緊緊的握住了王振的手。

「哎呀！小王啊，你可來了。我和老劉，老楊都等著你吶。」

「我們三個都琢磨，現在這分廠任務很重啊，就缺你這麼一個業務能力強，人頭熟的年青幹部。我本來想要提你的，可是你看，總廠走到我前頭了。」

馬大長臉說這話的時候，義正言辭，擲地有聲。王振也就是笑笑！不過這事兒，王振學得也快，馬上說道：「多謝馬廠長提攜，其實沒有您，我哪有今天這一步。都是馬廠長帶的好，以後我一定為工廠做出貢獻。」

聽著王振上道兒，馬大長臉就哈哈一笑。緊接著劉博就笑嘻嘻的走了過來，一樣是熱情無比的抓住了王振的手，熱情的一握。

「恭喜呀王振，咱廠早就缺一個副手。現在你能從基層提上來，我是開心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以後咱們好好配合，一起幫助馬廠長搞好工廠。」

劉博這麼說，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王振。王振稍微一愣，微微覺察有點不對味兒。

可是馬上的他就明白了，聯繫以往聽到的傳聞，王振有了底。這世界上無論哪兒，正手和副職都是冤家。可是副手和副手之間關係就複雜了，現在劉博在分廠明顯鬥不過馬大長臉，所以現在自己一來，這劉博就要拉自己過去，一起整馬大長臉。所以這貨才說「咱們好好配合，幫助馬廠長搞工廠。」

這不是搞工廠，這是搞馬大長臉啊！所以這時候，馬大長臉笑容有點硬。一邊的楊書記則坐山觀虎鬥，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就這麼一出。

王振就在心裡打鼓，分廠管理層就這麼三個人，可是這水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