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公死的早
虞鳶心底打起了退堂鼓,細細盤算著自己到底要不要和侯府扯上關係。
正在此時,身後一道陰影襲來,虞鳶後頸的汗毛瞬間豎起,她側身一躲反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乾脆利落的朝那黑影捅了過去,卻在對上一雙驚惶的眼睛後手臂一頓,硬生生的止住了兇悍的刀風。
虞鳶面前,一個面色煞白的少女僵在原地,瞠大了眼睛瞪著虞鳶,「你……你你你……」
虞鳶臉色一曬,緩緩的收回匕首,輕咳了兩聲道:「你沒事吧。」
「放肆!」少女此時才回神,抬手就要朝虞鳶臉上扇過去,「竟敢對本小姐無禮,本小姐要殺了你這個小賤人!」
虞鳶臉色一沉,唇角的笑容斂去,她輕鬆的躲過少女的巴掌,扣著她的手腕往前一推,少女一聲驚呼,跟著就重重的撞到了後方的牆上。
「有病就去找大夫瞧瞧。」虞鳶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收好匕首嘲諷道:「我還沒怪你嚇到了我脆弱的小心臟,你還有臉罵我對你無禮?」
虞鳶抬手拍了拍少女精緻的小臉,「公主病也是病,得治。」
說完,轉身就要快步離開。
她決定還是離開京城為妙,反正娘親也沒說讓她送牌位的時間,她晚個十年八年的再回來也沒差。
「來人吶!」卻不想,立在虞鳶身後的少女突然聲音尖利的吼道:「給本郡主抓住這個逆賊!」
虞鳶身子一僵,下一刻,就見四周那些可疑的喬裝者飛速湧來,將她嚴絲合縫的圍住。而當為首那人看清楚虞鳶的臉時,眼底立刻露出一抹喜色。
郡主?
虞鳶看著那臉色青白的少女,暗罵了一聲流年不利,怎麼就撞上了一位郡主,眼神卻飛速的探尋,尋找著四周能脫身的捷徑。
「郡主,您怎麼會在此?」護衛長一邊欣喜找到了虞鳶,一邊卻頭疼怎麼會撞見了端儀郡主這祖宗。
就聽端儀理直氣壯道:「我聽說太子哥哥這幾日都會來侯府,所以才跑過來見他的。」
太子?
虞鳶不動聲色的盯著侯府大門,腦海中浮現出前幾日見過的黑衣男子。
那個危險的男人在這兒……怪不得侯府會戒備森嚴。
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倒霉,一連撞上幾個惹不起的人物,這京畿重地果然跟他八字相衝。
正在心底暗暗腹誹,就聽轟的一聲悶響,前方侯府的大門打開,一人背著陽光緩緩地走出,不疾不徐的朝虞鳶走了過來。
「太子哥哥!」端儀郡主神色一喜,紅著臉朝墨君炎撲了過去,而虞鳶也嘴角一勾,不著痕迹的開始挪動腳步。
這小丫頭,顯然是愛慕太子殿下,偷跑過來找太子殿下互訴衷腸的。
這兩人親親熱熱的湊到一起,護衛們定會有片刻的鬆懈,那就是她逃跑的最好時機。
虞鳶低下頭拚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順著小巷子的牆邊緩緩後退。
卻聽一道陰鷙的聲音響起,一道陰影隨之罩在她面前,「你要去哪兒?」
虞鳶後頸一涼,面無表情的抬頭,剛好對上墨君炎冷沉的眼睛。
墨君炎眸光微暗,掩在廣袖中的長指也緩緩地攥緊。
誘人的甜香流入呼吸,即便那天晚上沒有看清楚這個女人的臉,他此刻也能確定,虞鳶,就是那個對他下藥還睡了他的女人。
墨君炎嘴角揚起一絲淺笑,但笑意卻未及眼底,四周的溫度飛速的下降,虞鳶打了個冷戰,有些詫異的望著墨君炎,「殿下是在跟民女說話?」
墨君炎抬手就捏住了虞鳶的下巴,指尖在她柔嫩的肌膚上輕輕摩挲,「不然呢。」
虞鳶身子一僵,暗中咬牙。
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道貌岸然的太子給調戲了。
後方的端儀郡主雙眸一瞠,陰著臉叫道:「太子哥哥,她是誰!」
虞鳶下意識的拉開了和墨君炎的距離,生怕自己莫名惹得一身腥,卻不想墨君炎冷不防探手,直接把虞鳶拽進了懷中,看也不看端儀郡主一眼,低聲道:「郡主在問你話呢。」
這該死的女人顯然沒有認出他,墨君炎心底一片冷怒,唇邊的冷笑看上去便更加危險。
虞鳶夾在墨君炎和端儀中間,深刻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冰火兩重天,她勉強的對端儀一笑,撇清道:「郡主不要誤會,太子愛民心切……」
虞鳶飛快的在心底組織好語言,信口胡扯道:「我……民女就是京城裡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寡婦,因為相公死的早,太子殿下看民女可憐,想要施捨民女……」
一股實質性的殺氣將虞鳶整個罩住,虞鳶呼吸一窒,瞬間閉嘴,面對牆壁移開了視線,不敢去想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時臉色會有多難看。
墨君炎低笑了一聲。
相公死的早?
很好。
他眯著眼睛看著虞鳶修長纖白的脖頸,微熱的掌心裡似乎還帶著那晚撫過她身體時的觸感和溫度。
他拚命抑制著直接將虞鳶掐死的衝動,正要抬手將虞鳶帶走,卻聽侯府內傳來一聲轟然巨響,緊跟著,一陣濃煙從府內的某處宅子燃起。
侯府出事了?
虞鳶顧不上和墨君炎糾纏,腳底一動,整個人化為一道流光朝侯府內掠過去。
這裡是她娘親的家,是娘親死後還惦記著像落葉歸根的地方,她不能讓娘親沒了根。
端儀郡主說,太子一連幾日都出現在侯府,只怕內里的原因並不簡單。
冷風拂過,一道迫人的氣息很快出現在虞鳶的身側,虞鳶側目一看,墨君炎以更快的速度掠過她身側,目的地是侯府的東方的一座宅子。
依照此時那地方飄起的濃煙來看,等他們所有人趕過去,那宅子估計燒的連渣都不剩了。
那裡是什麼地方?
虞鳶上輩子是古武門的關門弟子,算的上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她深吸了一口氣,加快速度衝到了東苑,站定時剛好看到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人對墨君炎拱手道:「太子,輿圖被燒了。」
嘖,放在威遠侯府里的東西都能被燒?這府上的守衛也太弱了點吧。
只不過,眼前這老者看上去有些眼熟,甚至令虞鳶有一絲難言的親切感,虞鳶禁不住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那眼神頓時就惹來了老人的注意。
老人側目看了虞鳶一眼,眉心一擰下意識的想問她是誰,卻在看清了她的長相后愕然一愣,不敢置信的道:「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