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韜晦堂乃是沈墨白的書房,沈墨白處理日常事務都會在這裡,那他的私章,是不是就在韜晦堂里?

雖然主人不在,擅自進去偷蓋人家的章子不太好,但她不是智親王妃嗎?更何況這件事情跟沈墨白沒關係,他也不損失什麼,她在男主人不在的情況下,偶爾行使一下女主人的權利沒什麼不可以吧?

四下里張望一番,確定沒有人,蕭輕靈才推開門小心翼翼地伸了個頭進去。

韜晦堂內光線不好,陰沉沉的,便是大白天也給人一種夜幕降臨的感覺。若是平時,蕭輕靈定然不喜歡這種地方,可是現在,她覺得這簡直是老天爺專門為她創造的機會。

為保險起見,蕭輕靈還是裝模作樣地扯著嗓子又喊了幾聲「王爺」,未得到回答,這才迅速閃身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沈墨白的桌案上擺著很多東西,不過整理得非常整齊規範,一目了然。

除了卷宗、文件和摺子之類的,就只剩下文房四寶,沒有裝印章的匣子。蕭輕靈的視線便移到了抽屜上。

從左到右,一共有三個抽屜。

賊頭賊腦地拉開,第一個抽屜里放著些批示過的文件和摺子,蕭輕靈連翻堪的興趣都沒有便關上了。

拉開第二個抽屜,蕭輕靈的眼睛登時直了。

抽屜里竟放了一堆金元寶,看個頭,一錠足有二十兩。

卧槽!沈墨白是守財奴嗎?喜歡一邊辦公一邊數錢?

噢!如果她有這個條件,大概也會喜歡這樣的辦公環境,一拉開抽屜就發現自己是土豪,想想都覺得爽。

這個習慣雖然有點粗俗,但忒對她的胃口,蕭輕靈流著口水伸手就去摸。

她絕對沒有拿的意思,真的只是想摸,就摸一下。

可是,摸一下哪裡能過癮?反正沈墨白不在,她也沒打算把金元寶偷走,摸一下和摸兩下也沒什麼區別吧?

這麼想著,蕭輕靈便一個個摸過去,將每隻金元寶都摸了一遍,才在心裡把沈墨白罵了千百遍土豪關上抽屜。

忽覺手指有點黏,低頭一看,手指上竟黑乎乎的,帶著墨香,蕭輕靈徹底被雷到了。

她還真以為沈墨白的愛好有點特殊對她胃口,搞半天,那傻子是將金元寶當做鎮紙用的。嗬喲!她能不能變成宣紙啊?

為自己哀悼了十秒鐘,蕭輕靈恨恨地拉開第三個抽屜。

這回運氣不錯,抽屜里放著一隻匣子,裡面裝的正是沈墨白的印章。不知道是不是經常用的緣故,匣蓋是開著的。

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蕭輕靈的手還是有點發抖,深吸兩口氣,才將印章取出來,正要閉著眼睛蓋下去,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冷漠熟悉的聲音:「你在做甚?」

這一驚非同小可,手中的印章啪地落在桌子上,蕭輕靈想都沒想,已抱住腦袋蹲了下去,擺了個很專業的落網罪犯形象。

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原則,蕭輕靈嘴裡還一疊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要不要這麼背喲?做了一輩子警察,第一次當小偷就被抓了個現行。完了完了,這次沈墨白一定會讓冷夜將她吊到房樑上去。

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預料中的鎖鏈,蕭輕靈謹慎地扭頭環視。

沒有人,韜晦堂內和蕭輕靈進來時一樣,除了她,哪裡還有半個人影?那麼剛才是誰在說話?難道她遇見鬼了?

管他是什麼鬼,既然進都進來了,先把正經事幹完再說。

站起身,迅速抓起印章,眼見就要落下去,那聲音突然又道:「醜女?本王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想死?」

醜女?沈墨白真夠欠抽。

好吧!被人當場抓包,再怎麼橫的人也沒辦法強硬起來,她可是個遵蕭守法的好菇涼,還是低調一點吧!

端起桌上的食籃,蕭輕靈脫口道:「我沒有偷東西,我只是來給王爺送點心的!」

「那個,沈墨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借用一下你的印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蕭輕靈把食籃舉得高高的,低垂著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像極了做錯事的小學生,可垂下的一雙眼睛卻在滴溜溜地亂轉。

許久,還是沒有人說話。賊兮兮地抬頭環視,哪裡有人?韜晦堂依然如故,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她做賊心虛出現幻聽了?這太荒唐了,最近她休息得很好,耳聰目明。

「沈墨白?沈墨白?」試探性地再喚兩聲,韜晦堂內還是靜悄悄的,蕭輕靈鬆了口氣。

幻聽,一定是幻聽。

將食籃放下,抹了把冷汗,蕭輕靈嘀咕道:「搞什麼搞?被沈阿白嚇出毛病了嗎?」第三次抓起印章。

「沒腦子還不長耳朵,笨女人!」這一回的聲音清晰無比,她絕對不是幻聽,蕭輕靈頓時大怒。

我勒個去!是騾子是馬只管拉出來遛遛,這樣躲在暗處裝神弄鬼算怎麼回事兒?她蕭輕靈可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豈會怕鬼?

「沈墨白?你給我出來!你裝……」話音一頓,蕭輕靈突然像想起什麼,繞到書架前,刷地一下拉開了帘子。

果然,書架上立著個色彩斑斕的金剛鸚鵡。

大概是蕭輕靈的動作太突然,金剛鸚鵡被她嚇了一跳,撲騰了兩下翅膀,突然仰起頭張嘴道:「嚇死我了,笨女人?你是不是想死?」

說這句話的時候,金剛鸚鵡的神態倨傲,完全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蕭輕靈的眼皮狠狠跳了兩下,噢!沈墨白到底是個神馬玩意兒?怎麼養只鳥跟他一樣又拽又橫該死欠抽?

掄起拳頭,蕭輕靈便朝它揮去,揮到一半,手又收了回來。

金剛鸚鵡不是畫眉,它體型頗有點大,要揍它或者拔掉它的毛她還真的有點不敢,萬一這臭鸚鵡啄她一下怎麼辦?

與這隻趾高氣昂的臭鳥對峙良久,轉轉眼珠,突然掃見它腳上的小鎖鏈,蕭輕靈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會嚇人是吧?會罵人是吧?丫的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今天不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嚇人,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點亮桌上的燭台,蕭輕靈壞笑著舉起來:「乖王爺!親愛的夫君!今日,本王妃給你做道生猛烤乳鴿,改善改善伙食如何?」

許是察覺到蕭輕靈居心叵測,金剛鸚鵡猛地側過身將腦袋藏進了翅膀里,但嘴裡卻不依不饒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敢非禮本王?」

吼吼!沈墨白每日宅在韜晦堂中都在亦淫神馬?她這叫非禮?

想想也對,一隻沒了毛的鸚鵡,大概跟脫光了衣裳的人也差不多。那她就好好非禮非禮這隻該死的臭鳥吧!

對著蠟燭輕輕一吹,火苗呼地一下偏移過去,瞬間就舔上了金剛鸚鵡的毛。一股濃郁的焦毛臭味彌散開來,熏得蕭輕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金剛鸚鵡被火苗嚇得撲扇著翅膀又蹦又跳,大喊道:「蕭輕靈!你是不是想死?」

呀哈!到了這時候還嘴硬,沈墨白養出來的鳥果然不同凡響。這回金剛鸚鵡連名帶姓喊出來了,可想而知沈墨白每日把自己關在韜晦堂里咒罵了她多少遍,才會養出這麼有個性的臭鳥。

「我叫你罵,我叫你罵!」說一句,蕭輕靈對著火苗吹一口氣,火苗便在掌握極好的力度下在金剛鸚鵡身上舔一下,韜晦堂內頓時叫罵連連。

蕭輕靈還沒這麼大的膽子真的把這隻金剛鸚鵡燒成烤乳鴿,這是沈墨白的書房,這隻金剛鸚鵡既然能與沈墨白日日相伴,可見,它在沈墨白心中的地位多麼高,至少比她這個王妃值錢。她要是把這隻臭鳥弄成烤乳鴿的話,估計要不了一天,她就會成為下一隻烤乳鴿。

看著金剛鸚鵡上下跳竄,卻擺脫不了腳上鐵鏈的狼狽模樣,蕭輕靈覺得超爽。

此時的金剛鸚鵡無疑就是她眼睛里的沈墨白,她不好好調戲一下這隻臭鳥,怎麼對得起沈墨白用鎖鏈鎖她的大恩大德呢?

大概是玩兒得太投入,蕭輕靈越靠越近。就在她舉起蠟燭又一次對著鸚鵡吹火苗時,原本狼狽逃竄的金剛鸚鵡突然停下認真地看向她。

蕭輕靈猛地一愣,她似乎在金剛鸚鵡的眼睛里看見了一絲嘲諷。

嘿!奇了怪了,一隻鸚鵡而已,它會嘲諷?

貌似,它不止是嘲諷,還很鄙視她。

還未反應過來,鸚鵡的翅膀一抬,居然向她直剌剌地揮下來。

這一下揮得力道不小,蠟燭倐地一下熄滅了,而蕭輕靈的臉上也被金剛鸚鵡的翅膀不輕不重扇了一下。

說是扇,卻不疼,感覺倒有點像是摸,而且,怎麼摸得那麼有水平?

下一秒,金剛鸚鵡已再次開口道:「笨女人,本王逗你玩兒,你還來勁兒了,真的想死嗎?」

這一句金剛鸚鵡說得閑適又散漫,哪裡有半點慌亂的樣子,暗沉沉的環境里,它倨傲懶散的模樣活脫脫就是鳥化了的沈墨白。

蕭輕靈徹底被雷到了,她,她,她這是被一隻鸚鵡調戲了嗎?

火氣騰地一下上來了,再也顧不得沈墨白會不會生氣遷怒,蕭輕靈扯住遮蓋書架的帘子就向鸚鵡兜頭罩去,繼而,又動作麻利地掏出絲帕將鸚鵡的巨嘴綁了個結實。

鸚鵡大概覺得自己勝了,沒想到蕭輕靈會反撲,待反應過來時,已被帘子徹底裹成了粽子,巨大的鳥嘴也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木乃伊。

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蕭輕靈抬手一巴掌拍在金剛鸚鵡的腦袋上:「流氓鳥?現在的感覺怎麼樣?知不知道猥瑣少女是犯法的?」

「我讓你再罵?讓你再調戲本王妃?嘿嘿!你主子不是喜歡色彩分明嗎?黑白花是吧?那我把你徹底變成黑烏鴉怎麼樣?」

邪魅地挺挺胸脯,蕭輕靈操起桌上的大號狼毫筆,蘸了墨汁便往鸚鵡露在外面的腦袋上抹:「別說,你這張臭嘴真的挺有烏鴉嘴的潛質,既然你這麼有天賦,以後就做烏鴉好了。」

說一句蕭輕靈描一筆,還不時反手用筆桿在鸚鵡身上戳幾下,沒塗幾筆,鸚鵡的腦袋就徹底成了黑色的。

正考慮要不要解開帘子,把鸚鵡整個都塗黑,卻突聽身後有人道:「很好玩是不是?」

「好玩,當然好玩……唔!」蕭輕靈呆住。

誰在說話?鬼嗎?

一股寒氣從腳底油然升起,蕭輕靈倏地轉身。

牆角處立著一面屏風,屏風后,一個妖孽般的男人正緩緩坐起:「本王還不知王妃有這樣的雅好,不但擅於做梁上君子,還擅長丹輕!」

男人明明說得很平淡,語氣亦不見嚴厲,卻無端叫人感到毛骨悚然。

蕭輕靈下意識地抖了抖:「沈墨白?你怎麼會躲在那裡?」

「躲?本王這麼大的一個人躺在這裡王妃始終沒瞧見,但本王放在抽屜里的金元寶王妃倒是瞧得清楚。可見,王妃當真是個見錢眼開之人!」

「咳咳!」蕭輕靈被口水嗆到:「你既然在韜晦堂內,為什麼我敲門你不吭聲,我喚你你也不答應?難道你沒長耳……」

「本王不吭聲不答應,王妃就可以潛入韜晦堂行竊?」

「行竊?你說我行竊……」

「不行竊那王妃在做甚?難道是本王眼睛瞎了,王妃在幫本王鑒定金元寶的真假?王妃如此盡心儘力,連雙手都被墨汁染黑,不知為本王鑒定出了多少假元寶來?」

「我……」蕭輕靈語塞。

嗬喲!這才叫羊肉沒吃上反惹一身騷,她幹嗎要手賤去摸那些金元寶啊?早知道這個該死的傻子就在暗處躲著,她怎麼都不會去摸不是?

「那個,我只不過是摸一摸,沒有要偷的意思……」

「沒有要偷的意思?」男人冷笑:「看來方才本王真的看錯了,王妃嘴裡流下來的不是口水,是銀線?」

流口水?好吧!誰叫她是個愛財如命的人。真的流口水了嗎?要不要這麼丟臉啊?

硬著頭皮,蕭輕靈道:「所謂捉賊捉贓,捉姦捉雙。沈墨白?你既說我是偷,總得有證據吧?我身上沒有金元寶,你抽屜里的金元寶也一兩沒丟,你總不能誣陷我吧?」

「抽屜里有多少金元寶本王從未數過,想必王妃比本王要清楚。不過王妃既然是本王的結髮妻子,替本王數數錢管管家倒也未嘗不可。」

總算說了句人話,蕭輕靈重重鬆了口氣。

哪想,沈墨白突然話鋒一轉,又道:「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盛軒王朝女子不得干政,智親王府亦有家訓女子不得參與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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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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