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第156章
北漠大汗兩日後也到了,崇德帝攜手南宮湘熱情款待,白日縱馬草原、入林子涉獵、舉辦各種競技活動,夜間載歌載舞、一醉方休,可謂是笑語喧嘩,肆意快活。
可這些快活都是別人的,與林灼灼交好的人似乎都有點撅嘴不舒坦。
這日晌午,林灼灼剛與盧劍歇晌醒來,兩人如往日般摟在一處鬧騰呢,又親又吻的,外間忽地傳來丫鬟的稟報聲:「王爺、王妃,燦燦姑娘來了。」
盧劍罔若未聞,埋首嬌妻白嫩的肩頭繼續胡鬧。
林灼灼羞地趕緊拽開男人像握書一般握住自己軟腰的手,捧住盧劍動情的面龐,羞澀對上男人視線:「四表哥,燦燦在外頭……今晚……再來。」
「早知燦燦這般黏你,就不帶她來行宮了。」盧劍難得懊悔,當初燦燦求著要來時,真不該心軟。
這下倒好,三番五次被燦燦攪了好事。
林灼灼見男人一臉委屈,好笑地親了他紅唇兩口,算是彌補。
窗外已響起林燦燦的叫囔聲:「灼灼,灼灼……」聽上去像是被誰給惹惱了,帶著滿滿的委屈。
盧劍對上林灼灼「哀求」的目光,只得翻身下來,放她走。
林灼灼匆匆拾掇好自己,來到堂屋一看,唬了一跳:「燦燦,你這是……怎麼了?」林燦燦一直都是個笑哈哈的樂天派,今天竟撅嘴一臉的不快,眸子里還迸射出氣憤的光芒。
這是怎麼了?
誰不知道林燦燦是睿王妃林灼灼最要好的姐妹,誰敢給林燦燦氣受?
「灼灼,能不能想法子將那群北漠人趕去草原扎帳篷啊!我不要跟他們一起待在行宮了!」林燦燦氣得直叫囔,「要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要一鞭子抽過去惹禍了!」
「到底怎麼了?你好好給我說說。」林灼灼拉著直跳腳的林燦燦一塊落座,倒一盞茶給她壓壓驚。
「那個臭不要臉的絡腮鬍子,剛剛在林子里一路尾隨我,被我發現了,他索性從樹后跑出來耍流氓,攔截我不準走!說他好喜歡中原的姑娘,骨子和外皮都美,我是最美的一個……」林燦燦腮幫子都氣鼓鼓的。
絡腮鬍子?
林灼灼愣了好半晌,終於反應過來指的是誰。
北漠一行人里,除了北漠大汗,便是北漠太子耶律靖留了滿臉的鬍子。堵住姑娘表白這種事,顯然只有年紀輕輕的太子才會幹。
林灼灼很是皺眉,上一世林燦燦並未跟來昌平行宮,所以壓根沒這一檔子事,不曾想這一世竟出了這個變故。
「竟堵住你說那般噁心的話,當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哥,一路貨色,都噁心。
林灼灼也腮幫子氣鼓鼓的,與林燦燦同仇敵愾。
內室里慢悠悠穿衣的盧劍,聽得姐妹倆的對話,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鄙視地一扯。隨後,盧劍寫了張紙條,綁在信鴿上從窗口放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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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山腳下的一塊平坦草地上,舉辦兩國勇士比武大賽。
我大龍國武力非凡,一個個勇士都好樣的,北漠的就不大行了,看上去虎背熊腰,卻一個個都愛使蠻勁,腦力跟不上。於是乎,一整場比試下來,北漠輸得慘烈,二十餘個勇士只贏了六七場,其餘的全被打趴在地,起都起不來。
耶律鶯面上簡直掛不住。
剛一結束,耶律鶯立馬哭喪臉鑽進山中林子,藏起來不肯見人。
太子耶律靖當真是個好哥哥,也追著妹妹進了林子。
林灼灼記得很清楚,上一世正是今日,北漠輸得慘烈,爹爹便好心腸地追進林子去寬慰兩個好兄弟。然後,耶律鶯兄妹就順勢邀請爹爹去草原上燒烤、喝酒,最後徹夜不歸醉卧在一塊,引發了「平妻」禍事。
「你的兩個好兄弟面子掛不住了,頹喪著呢,你不跟過去安慰安慰?」看台上,蕭盈盈一邊剝橘子上的白色脈絡,一邊揶揄似的瞅向林鎮山。
林鎮山倒是想去,可他曉得嬌妻很是介意二王子,一時……有些不敢去。
「去吧!保持好距離就行。」蕭盈盈難得大度。
「真的,你不生氣?」林鎮山很是意外。
「去吧,反正再過幾日他們就該回國了,我就大度一回。」蕭盈盈垂下長長的眼睫,不讓男人看清楚自己眸底真正的情緒。
林鎮山宛若得了特赦般,欣喜地追去了林子。
蕭盈盈望著自己男人輕快的腳步,長長嘆了口氣。放自己男人靠近那個小公主,蕭盈盈自然是心頭不悅的,但有些事兒一味的阻止,並非上上策。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蕭盈盈微微抿唇。
~
爹爹追進樹林后,林灼灼大抵受上一世影響,心中總是隱隱不安,哪怕盧劍一直陪伴在側安慰她「放心,咱們的人會一直盯著,出不了差錯。」
但,她的小眉頭還是沒法徹底舒展。
右眼皮還跳了起來。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不料,半個時辰后,災禍還真的來臨了。
「王爺、王妃,不好了,徐常笑大人和北漠太子打起來了……」一個侍衛急沖沖跑來稟報。
林灼灼吃驚地看向四表哥,徐常笑和北漠太子怎麼動起手來了?
盧劍也一臉吃驚,把林灼灼往馬背上一抱,雙臂圈住她小蠻腰,就往出事的林子疾馳而去。
遠遠就見徐常笑坐在耶律靖腰胯上,把耶律靖死死摁在地上,一拳接一拳往臉上揍,帶著破風聲,往死里揍。
林燦燦在一旁嚇得直哭,跌坐在地雙腿都是軟的,靠近些,還能看到林燦燦已經哭紅了眼眶,露在外頭的雪白手腕有勒過的紅痕,整整一圈,特別明顯。
林燦燦顯然被嚇得不輕。
「燦燦,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林灼灼跳下馬背,直接奔過去,一把抱住落淚不止的林燦燦。
「灼灼……」林燦燦一頭扎進林灼灼懷裡,越發哭得凶了。
林燦燦素來都是暴脾氣,像只小綿羊似的鑽進懷裡哭,還是頭一次。
林灼灼簡直嚇壞了,連忙催問到底怎麼了。
一連催問好幾次,林燦燦才指著被揍的北漠太子耶律靖,顫聲道:「他……他禁錮住我,要……強吻我……」
林灼灼震驚極了。
忙往林燦燦面上細細看過去,只見紅唇還正常,沒有出現被大力吻過的痕迹,但林燦燦白皙的右臉頰明顯紅了一片。
大抵是林燦燦被吻了面頰,嫌棄臟,便用衣袖一遍遍去擦拭,給揩紅了。
林灼灼轉瞬明白過來,為何徐常笑狂怒到猛揍耶律靖,每一拳都下了狠勁,竟是耶律靖企圖……霸佔林燦燦。
「灼灼,幸虧我師父來得及時,救了我……」林燦燦哭得聲音發顫,「還沒發生什麼,就是,就是臭混蛋的嘴擦過這裡一次。」手背再一次揩過右臉蛋。
林灼灼舒了口氣,幸好還沒發生最壞的事情,只是嘴唇碰了臉蛋一下。
可下一刻,林灼灼整顆心又提了起來。
糟糕,北漠太子哪怕只是吻了臉頰一下,到底是有過肌膚相親了,若他仗著身份強行要負責任,林燦燦豈非……得去北漠和親?
思及此,林灼灼一瞬間恨不得打死北漠太子那個色男才好。再望向躺在地上、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耶律靖,林灼灼目光里簡直淬了毒。
林灼灼也懊悔死了,都怪她滿心都撲在爹娘身上,中午時聽到「耶律靖尾隨林燦燦,還堵住了表白」,她居然也沒引起足夠的重視,沒派暗衛時刻保護好林燦燦。
林灼灼悔得腸子都青了。
正在這時,被揍得吐血的耶律靖,躺在泥地上抬眼向徐常笑挑釁:「怎麼,你也喜歡上她了?可惜了,她已經被我親過了,註定要給我當側妃。」
耶律靖五年前已經娶了太子妃,嫡子都生了兩個了。
林燦燦和親嫁過去,只能當妾。
「要負責任?還輪不到你。」徐常笑猛然低頭湊近耶律靖耳朵,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道,「燦燦肚子里早有了我的骨肉。」
耶律靖瞳仁猛縮。
林燦燦居然婚前失貞?
「所以,識相的話,今日這事誰也別對外泄露,帶上你的公主妹妹早點滾回你們北漠去。若泄露半點,報應會應在你妹妹身上。」徐常笑威脅道。
耶律靖再次瞳仁猛縮,他們居然知道耶律鶯是女子。
耶律靖兄妹雖多,但一母同胞的唯有耶律鶯,別的都是庶弟、庶妹。遂,耶律靖是很在乎妹妹的安危的,被如此一威脅,也就勉強點頭同意了。
「太子殿下,你最好是遵守承諾,倘若違背了,兩國開戰,你掂量掂量。」盧劍蹲下身子,居高臨下瞪著仰卧在地的耶律靖。
區區一個北漠小國,盧劍真想揮師北上,他們怕是三個月都抵禦不了,便要亡國。
受此威脅,耶律靖擦掉嘴上血跡,一再表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若父汗問起來,只道坐騎發狂甩下了他,導致臉上有傷。
盧劍滿意地點點頭。
北漠太子滾蛋后,徐常笑麵皮發燙地蹲去林燦燦跟前。
「師父。」林燦燦一把抱住徐常笑肩頭,眼淚水掉掉,「謝謝師父及時出現救了我,幫我解了圍。」她武功不弱,但面對高手耶律靖卻也打不過。
徐常笑想起方才對耶律靖撒的那個謊,說什麼「林燦燦肚裡有了他的骨肉」,便麵皮發燒似的滾燙。
事實上,他和林燦燦一直清白得很。
連手都沒拉過。
甚至,都還未捅破那層窗戶紙。
「燦燦,不要再叫我師父了……我喜歡你,等回京了我就上門提親,好不好?」徐常笑嘴唇貼著林燦燦鬢髮,輕聲道。
空氣靜默了一瞬。
林燦燦顯然有些懵,瞪著透亮的大眼珠,別過臉與徐常笑四目相對。
徐常笑一陣緊張,生怕被拒絕。
更怕林燦燦方才被耶律靖親過,便覺得她自己髒了,不肯再答應跟他好,嫁給他。
那個吻,他不介意的,他當時看得清清楚楚,不過是在反抗過程中觸碰了一下罷了,他真的不介意。
他徐常笑不是什麼迂腐的男人。
也不知等了多久,終於見林燦燦眨了眨萌噠噠的眼睛,然後懵懵道:「這個……你讓我考慮考慮。」說罷,麵皮一紅。
難得在大大咧咧的林燦燦臉上,看到羞羞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林灼灼,整個人有些懵,怎麼都沒想到,今兒這事還能這樣收尾,直接刺激得不開竅的兩人頓時開了竅,成了幸福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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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表哥,你身邊的兄弟真好,一個個都不迂腐。」
蘇炎不迂腐,徐常笑也不迂腐,面對心愛的姑娘,只想著保護對方,從不嫌棄對方。
林灼灼牽著盧劍的手,邊往林子外走,邊小聲誇讚道。
「是,自然都不迂腐。」盧劍笑著親吻林灼灼面頰一下,心道,何止不迂腐,一個個報復心都還極強,且有那個實力去報復成功。
蘇炎如是,徐常笑亦如是,他盧劍的好兄弟就沒有一個是孬種。
等著吧,這事兒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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