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佰一十五章
仕明聽到楊仕宇說到小泥兒,還說小泥兒已死,忍不住了,對著他說道:「你打住,我老娘活得好著呢。」
「什麼?」,楊仁宇聽到仕明這麼說,瞪大雙眼看著仕明,哆哆嗦嗦的說:「你,你是小泥兒的兒子?」
「嗯,準確的說,我是小泥兒的長子,我還有一弟,一妹,那年離家后也不知道我媽是不是又給我添了弟妹。」仕明說著還面帶笑意的看了看遠方,幸福的嘆了口氣。
一邊的存賢看仕明三言兩語把楊仁宇折磨的有些瘋癲,也忍不住加入進來了:「楊三叔,你怎麼不問問我們是怎麼知道趙月在你手上呢?」
「啊?」楊仁宇確己近瘋狂,剛才竟沒想到這層,這存賢一提,他心裡才開始明白了些,一直以為自己在謀算別人,哪想自己早已是他人的盤中棋子。
存賢沒有打算停下,一臉壞笑接著說:「給你點提示啊,你看仕明那小飛刀有沒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啊?」這一提醒,楊仁宇驚呼:「秦時澩?是秦時澩,他,他不是偷了七爺的玉牌跑了嗎?」
楊仁宇整個人陷入了混亂之中,這難道是個局?
七爺見楊仕宇已抓不到任何頭緒,整個人都已在瘋癲的邊緣:「哈哈哈,就當時情況也沒什麼不適合露面的,他們又沒讓人拿到什麼把柄,已到了今日,我也沒什麼可瞞你的。」
七爺走到了楊仁宇面前,手裡的拐杖直接就戳到了楊仁宇肩頭,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那被飛刀傷到的地方早己經沒了痛感。
「讓存賢出去躲一躲,實則是去尋我的孫子,至於時澩沒回來,一是那夜怕你查覺,只好想個由頭離開,二是躲在暗處留意著你跟那楊尚志的一舉一動,想找出你們的玉牌在哪。至於今天這個大陷阱嘛,還真就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你抓走了趙月一家,逼沈清為你盜玉牌,我又陰差陽錯能來這古墓,這才想出個拋磚引玉,不對,拋玉引玉的好計策。這不果然就送上門了。」
楊仁宇聽完一聲冷笑:「哼,那楊尚志早就跑了,還想要玉牌,七爺,您是夢沒醒嗎?」
「夢沒醒的不是我,這麼多年你跟著楊尚志,他對你呼來喝去,連條狗都不如,你不就是惦記他手裡的那塊玉牌嗎?」
說著七爺對著啞巴所在的方向使了個眼神,存賢跟仕明倆人合力,把啞巴拖到了七爺跟前。
「他楊尚志腦子還算是夠用的,要是那次亂戰中,他父兄未死,今日是個什麼光景還真就不一定。」
啞巴被存賢仕明倆人提到了七爺跟前,七爺蹲下身子指了指啞巴對楊仁宇說:「你說這啞巴身手這麼一般,那楊尚志一天到晚走到哪就帶到哪,圖啥呢?」
「難道,難道這玉牌在這啞巴身上,不,不可能,要是在這啞巴身上,那楊尚志剛才跑的時候也肯定會拿走了,哪還會留給你。」楊仁宇頭搖得跟個拔浪鼓一樣,他不相信楊尚志能捨得下這玉牌。
「你還真是小看了你楊二哥。」
七爺說著就手裡指環刀在空中一閃,劃破了啞巴的衣袖。
啞巴手腕與手肘中間位置,纏綁著紗布,一條細長的血印痕迹清晰可見。
啞巴見衣袖被人挑開,緊張得左右擰巴,表情痛苦,使盡全力憋紅了臉想要掙脫開來,奈何仕明下手太狠,啞巴根本就動彈不得,只有嘴裡能發出唔唔唔的抗議聲。
真是讓人不明白,一個大老爺們,不就劃開了你衣袖嘛,怎麼搞得跟大姑娘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
楊仁宇嗤之以鼻:「七爺今天這是要唱哪一出啊?這以強凌弱的表演給我看,是希望我為你鼓掌喝彩嗎?」
七爺不急不慢,又甩出了指環刀:「哈哈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好戲才剛開始。」手一揚一收,啞巴手上緊綁的紗布中間隨刀落,紛紛斷開。
可見啞巴手上一條長長的傷疤,那明顯是道新的傷口,血漬似乎都沒幹,長長的一條醒人耳目。
「仕明,撿起那些紗布,上面肯定是有那陣痛止疼的葯,捂住他口鼻,讓他少受些罪吧,實在不行就找你五叔拿顆藥丸給他。」
「好勒。」
-
手起刀落,啞巴那傷口原處又被拉開了一條口子,但並沒有鮮血直涌。
見那傷口裡的肉色似乎不對,楊仁宇伸長了脖子使勁往這邊瞧。
「不用看了,啞巴這手上的肌肉早已萎縮,若不是親眼看到,哪能知道楊尚志竟用活人藏玉,也是可憐這啞巴,跟了這樣的人。」
說話間七爺已用刀在傷口內挑出了一塊玉牌,七爺手裡拿著浸滿血漬的玉牌,毫不嫌棄的就在自己衣角上擦了擦。
手執玉牌,對著樹葉間隙透下來的陽光,心滿意足一邊看,一邊說:「真怕把』你『拋出去,就找不回來了。時澩盯了你們二十年,都沒發現這玉牌究竟藏在哪,這沾上了血漬的玉牌更讓人愛不釋手了。」
七爺把那帶血的玉牌收到懷裡,提起了啞巴的另一隻手。
手起刀落,又劃開了啞巴另一個衣袖。
這手上也有一條傷疤,傷口已近肉色,只有些泛白,細看才能見。
七爺還沒收起的指環刀又轉了倆圈,看著劃開的傷口:「這就是為什麼啞巴雙拳無力的原因了,他現在這雙手也就能端碗吃飯。」
這傷口已久,玉牌也跟肉連在一起了,七爺扔下了刀:「仕明,你來。」
「得勒,您請好咧。」
這下可不像剛才了,血花四濺,連那暈過去的啞巴也有些哼唧哼唧的聲音了。
一旁的楊仁宇看呆了,苦苦找尋了幾十年的玉牌竟就時時在身邊,近得都要觸碰到了。
眼見著另一塊玉牌也到了七爺手中,不止是血,還有些啞巴手臂上的肉,讓人不忍直視。
仕明都看不下去了,嘴裡一邊嘖嘖嘖發出些嫌棄的聲音,一邊拿著啞巴的衣服把那玉牌蹭了蹭,才交到七爺手裡。
七爺拿著玉牌在楊仁宇面前晃了晃,略帶傷感的說:「找了幾十年,陰謀算計,家破人亡,若能換回我一家平安順遂,都給你們又何妨。」
楊仁宇又是一陣冷笑:「給我們,當年挾你妻兒要你交出來,你都不肯,現在又說給我們。」
七爺抬手就給了楊仁宇一耳光,眼神里升起了殺意:「挾,你們是挾嗎?你們就是要她倆命去的,若不是我愛徒拚死相護,她母女二人早已是刀下魂。你們動了殺心,就算是我給了玉,別說她倆,就是我的命,你們也想拿走吧?你就是那準備好伏我的人吧,就等我交了玉牌,再趕盡殺絕。」
七爺說到這,又湊近了楊仁宇一些,楊仁宇驚得面無血色:「你,你知道,你竟然知道,那小,小滿……」。
「哈哈哈……」,七爺的笑中帶著哭腔:「哈哈,小滿……」。
「小滿是你們楊家故意安排的,但是……」。七爺站起身看了看身後的仕明,言語突然的溫柔了很多:「但是,她用心絕不假,我也是十多年前才查清楚,她,她是楊家安排過來的,當時知道也氣過她,氣過自己。后細想來那麼多年她從未打探過玉牌下落,待我也真心實意,想來她是負了楊家……」。
「哼,若不是這樣,她會死於非命嗎?」
七爺再轉回頭看著楊仁宇時,心裡的殺意已藏不住了。
「是,就因為她待我誠心,負了你們楊家,所以你們才下了殺手,而那夜最有機會下手的就是你。」
楊仁宇被七爺眼神嚇得不寒而慄,說話都嗑巴了:「不,不是我,我只是,只是送,送了封信,呃。」
七爺手裡指環刀在空中劃了幾個圈,陽光燦爛反射出閃耀光芒。
「七爺,事都辦好了,四哥怎麼還沒跟來?」
「走,我們回小院去看看。」
「爺爺,那這啞巴?」
「留他一命吧,拔了飛刀,給他敷上藥,拖到最近的路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