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七爺轉過身後又是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一山,這才緩緩說著:「玉牌一共六塊,我現在手上有倆塊,這倆塊並不是我找到的,是我家袓上幾輩人的心血。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太爺爺無意在林中偶遇了一位將死之人,那人也不知身上何處有傷,衣襟帶下全是血漬。雙手抱膝蜷坐在地,雙手緊握,倆眼全是驚恐,任我太爺如何遊說都不肯鬆開手掌,隨我太爺下山就醫。」
七爺走到椅子前坐下,示意一山也坐下,聽他說完後面的事。
「我太爺還沒想到法子再好好勸勸那人,那人就去了,太爺想在他身體餘溫還在時,撐開他身子,免得後面佝著個身子不好入殮,這才發現了他懷裡有一塊特意包好的玉牌,及一些珠寶翡翠的物件,還有一封已拆的信。」
「太爺雖然只是一武夫,也看得出這半掌之大的玉牌,比起其它物件更勝幾籌,一眼就知不是尋常物件,我太爺之後找來家裡兄弟商量,最後決定看看那封已拆了的信,想在信里找找有沒有已死這人的信息,也知道把他安於何處讓他能得以魂歸故里。」
七爺拿起那煙斗,壓了壓煙絲,點燃了他的煙斗:「只是,那信里只有著新舊倆張紙張,並無其它的信息。那舊的信紙上寫著:吾兄,見信安,玉牒位已得,洞口村南二十二裡外山腰玄武地,金克城墓中,速取,萬事須慎。」
「而那新的信紙上寫著:吾弟,信已收到,身安勿念,現已前往尋玉牒,吾弟伴王爺左右,身處險境亦更需慎。那新的紙張上這信看似完又沒完,或者是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或者已經寫完,只是還沒有寄出。」
「看完信后,太爺幾兄弟就地安葬了那人,可是那信里提到的玄武之地引起了太爺兄弟極大的好奇心,幾人商量后就找到那個地方,就在那附近見到了幾位死狀恐怖的死屍,驚恐的模樣與前面那位一樣,像是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都死在一堆坍塌下去的土凹附近。」
「太爺與兄弟幾年都給安葬好了,當然那些人身上的東西也就沒有一起埋下去,都帶了回來,打那后,順回來的那些好東西,只是稍換了幾件,古家就已經算是到了大戶人家了,太爺及兄弟幾人嘗到了甜頭,開始打聽這玉牌的來路,也就算開始了進了盜墓這個行當里了。」
七爺,抽口煙,倒口茶,斷斷續續,時而還有些長噓短嘆。
「到了我爺爺那輩才算是明白了這玉牌的來路去處,知道了一共有六塊,也就是我爺爺那輩才找到了一塊,連帶著偶爾所得那塊,一共就倆塊,我父親叔伯,竟是忙了一生一塊也未能尋到。」
「唉,」七爺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已近不惑之年也是一塊玉牌也沒有找到,又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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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這才知道七爺剛才笑什麼,本以為自己這些年跟著七爺也算見了些世面了,竟然不知道有些東西需要袓上幾輩人的努力,還沒有達成的。
說完了這些,七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山一眼,站起來轉過身看著圖像繼續說:「現在所知的,還有叄塊分別在明代叄位武將墓里,還有一塊聽說是被同行誤打誤撞,進入了另一個武將墓中拿到了手,至於在誰手裡,到現在也不知道。」
看到七爺轉身看著那幅武將圖看,一山這才敢輕呼了一口氣,怪自己太心急想離開,才會口不擇言誇下海口。
七爺沉思了一會,又有些擔憂說道:「在我拿到倆塊玉牌后,用了幾年的時間終是看出些端倪,所以我現在很是擔心那位已經拿到一塊玉牌的人,若是再讓他拿走這塊,怕是古家幾輩子的基業要毀在我手裡了。」
「我拿到倆塊玉牌后,研究了很久,算出現在的古宅附近就有一個武將大墓,這才舉家遷到此地,找到了這座大宅子開始往四周挖了出去。」
七爺指了四周那一個一個大大小小的門,接著說:「你現在看到的這個大廳邊的大大小小的門,那都是一個一個洞口,短的挖進去了十來里,長的已有二三十里了,就是沒有半點古墓的影子,沒想到還是差了點運氣,竟然在相隔四五十里的地方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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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提了提上氣,口吻也不像剛才般的帶著些傷感:「好了,時不我待,盡人事,聽天命吧。」
七爺轉身看著一山,語重心長的說:「這事做起來,可不如以往,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次讓你四哥接應你,你五哥跟你一起進去幫你,你四哥,五哥,都不如你天份高,這麼多年過去,反而越來越比不上你了,只能給你搭把手,如果……」。
七爺想了想,沒有把話頭停下:「如果……月兒若是能幫你,那定然能事倍功半。」
一山雙手抱拳,低下頭以懇求的語氣說著:「七爺,月兒雖是生在顯赫世家,習得一身武藝,可她畢竟從未進過我們這個行當,也不知道墓里的那些機關暗器,只怕是不能給我當幫手,反倒會添亂……」。
七爺從嗓子里發出了一聲低咳,像是故意發出來的,大抵是想打斷後山的話吧。
一山還想說什麼卻被七爺一聲低咳打斷了,怔怔的看著七爺,他不能讓月兒冒險,既然說了這次比以往都要危險,那就更不能讓月兒冒險。
七爺搖了搖手:「罷了罷了,我們還是先找出玉牌的位置,再說其它吧。」
聽到七爺沒有在堅持,一山這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
七爺接著說道:「墓門上是有暗指出玉牌藏在墓中的位置,你現在先得拓得墓門上的一行小篆體的文字,說它是文字實則更像是花紋,所以要留意是哪一段與其它紋路不同,然後拓回來,等我看出玉牌所在的位置,然後再想辦法拿回古玉牌。」
七爺停了停,轉動著手指上的那枚玉戒指,接著說:「我本想讓你五哥去的,想想還是你辦事稍謹慎,這事還是你去。」
一山點了點頭,答道:「嗯,我明白,我今晚就把那行篆體給您拓回來。」
七爺點了點頭,指了指密室出口,慢慢的就往出口走去,一山緊跟在七爺後面。七爺還不忘囑咐一句:「此事不要聲張,任何人都不可提起,特別是不能讓你三叔知道,連這個密室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月兒,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