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密魯菲奧雷偌大的研究室里,白蘭拉著尤尼,把好友傳給自己的照片投影出來,地面上鋪著無數紙張,還有些廢紙團被丟在一邊。
「小尤尼,你看看這裡,」白蘭指著投影上的一個類似π的符號,原本就蓬鬆的頭髮被他揉得更亂了,「只有這裡和其他的連不上,但是如果把這裡抹去,會牽一髮動全身,整個石板之中的力量就會全部解放出來,到時候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尤尼後退幾步注視著投影,半響后,才開口說道:「這個符號,是不是類似開關的東西?」
「對。」白蘭苦著臉,「不光是石板的開關,還是達摩克里斯之劍的檢測器。」
「所以這個東西必須解決才行。」
尤尼懂了:「太宰先生想把達摩克里斯之劍去掉?」
「對,因為達摩克里斯之劍實在是太過危險。」白蘭嘆了口氣,「一個弄不好,王劍一旦墜落,神奈川的隕坑就是先例。」
「就算那邊的世界和太宰君沒關係,但若是因為那傢伙激活石板的原因,導致新任王權者墜劍…太宰君自己心裡也會不好受的。」
因為那傢伙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溫柔啊,溫柔到簡直不像一個黑手黨。
「現在是太宰君壓制著石板,讓它暫時無法選擇王權者,」白蘭神色嚴肅,「但這也是權宜之計,時間一長,怕是真的變成黃金之王了。」
「但是一旦去掉,王權者的能力怕是會下降一大截。」尤尼想了想,「畢竟達摩克里斯之劍雖是制約,同時也是力量的來源。」
「而且,我也擔心一旦這麼做了,那麼德累斯頓石板還能不能擔的上世界基石一說。」白蘭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萬一削減了石板,讓石板的等級下降,起不到穩定世界的作用的話…那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
「不去找阿道夫·K·威茲曼詢問一下嗎?」尤尼揉了揉白蘭的頭,聲音柔和,「我記得,他是第一任白銀之王吧?也是研究石板研究的最透徹的人。」
白蘭卻搖了搖頭:「這是里世界的事情,而且,阿道夫·K·威茲曼現在已經是日本政府的顧問,還是研究院的所長,他手下也還有非時院的兔子,去找他當然可以,但是得欠一個巨大的人情。」
「而且,一旦找他,港口黑手黨就相當於欠了阿道夫·K·威茲曼的人情——也就相當於欠了日本政府的人情,這個是太宰君最不想看見的。」
「人情債最難還。」尤尼嘆了口氣,看著白蘭眼下的青黑,擔心的說,「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放心吧。」白蘭疲憊的笑了笑,「太宰君也和我一樣呢,他比誰都想回來。」
*
「這樣不對…」
寫滿了字跡的草稿紙被揉成一團,丟在一邊,捲髮青年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在他周圍,散落著數不盡的寫滿了各種文字的稿紙,原本白凈的臉上也有了胡茬,袖子捲起,青年哀嚎一聲。
「啊啊啊這個也不對!!」
好難啊…這個好難啊!!!
太宰死死盯著那個酷似π的符號,腦中瘋狂過著各種方法卻又被他一一否定。短短三天的時間,被中原中也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兒肉,統統消了下去。
「太宰,休息一下啦,」陪同著熬了三天夜的江戶川亂步打了個哈欠,「大腦太累的話,原本能想出來的辦法都想不出來了啊。」
「對呀對呀~」
把帽子摘下來的名偵探先生喝著咖啡,然後被苦味激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你都三天沒睡覺了,你們太宰治都是這麼拚命的嗎?」
這位名偵探先生就是被江戶川亂步和太宰共同算計,然後關到小說中的那一位,兩天前從小說中出來,然後就賴在這裡不走了,是這個世界的『江戶川亂步』。
因為這傢伙怕那位首領先生做些什麼呀。
江戶川亂步早就看出來太宰的心思了,不就是怕首領宰比他出色、怕帽子君移情別戀嗎,嘖嘖嘖,吃醋的男人真的沒腦子,也不想想能比他出色的人能有幾個?
「太宰治不光拚命,而且還不要命的。」江戶川亂步輕哼一聲,兩位名偵探看著面前的文件,眉頭皺得死緊。
「啊術業有專攻,這個我真不行。」
「同上,我是名偵探又不是研究員。」
說是這麼說,但是兩位亂步先生都陪著他熬夜了呢。
太宰向後一躺,拿過一邊的大衣蓋住腦袋。
怎麼就成功不了呢?
石板上的字元紋路並不算多複雜,難就難在環環相扣,動一個,可能之後就要連續修改近百個。他跟白蘭商量的頭都快禿了,各種可能性都試了試,但白蘭那邊的假設模型最後的結果依舊是失敗的。
要知道,一個是腦子裡裝著無數平行世界知識的白蘭,一個是活了近五百歲的自己,竟然都無法修改一塊兒石板。
這太令人挫敗了。
但同時也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太宰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江戶川亂步看了一眼太宰,給另一個自己比了個手勢,兩個名偵探一邊拿著文件寫寫算算,小聲的交頭接耳。
就算這些關於石板的內容什麼都看不懂,但是他們可以現學,也可以計算呀!論腦子沒人能比得過他們!
*
太宰睜開眼睛,再次見到熟悉的藍天白雲青草地時,頓時狂喜。
「骸哥!」
「你怎麼困成這樣?」骸一看見太宰就知道弟弟又沒好好睡覺,「發生什麼事了?」
太宰當即把事情說了,然後眼巴巴的看著骸。
哥,求幫忙!
「…你這傢伙。」骸無奈的揉揉弟弟的頭,「別鑽牛角尖,死盯著一個符文啊。」
太宰一愣,然後低下頭若有所思。
原本是過來談時政的事情,骸見太宰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更何況這小子本來就白,黑眼圈在臉上就更明顯了。
手指微動,原本的青草地變成了柔軟的大床,骸把弟弟塞進被褥里:「睡覺,不然腦子不清醒,做事都事倍功半。」
「嗯!」已經想到解決辦法的太宰,笑嘻嘻的閉上了眼睛。
*
太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捲髮青年神清氣爽的起床,把面前的稿紙全部掃到一邊,給白蘭打了個電話。
「太宰先生,」接電話的是尤尼,「白蘭還在睡。」
「尤尼,把白蘭叫起來,」太宰眼眸明亮,相當開心,「我知道怎麼解決石板了!」
十五分鐘后,白蘭的聲音響起。
「說!」
可以說是很著急了。
「我們之前的想法必須推翻。」太宰比劃著石板,眼睛越來越亮,「如果單獨的改不行,那麼我們乾脆把整個符文全部修改!」
牽一髮動全身?那他們就把全身都修改了!
白蘭一愣,連忙在紙上寫寫算算。
太宰聽著那邊窸窸窣窣的寫字聲,過了一會兒,就聽見白蘭開心的聲音:「改!全都改!這方案可行!」
「那我們先…」
江戶川亂步看著太宰亮晶晶的眼神,心裡鬆了口氣,拍了拍打瞌睡的名偵探先生:「唉,醒醒。」
「……唔?」名偵探先生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太宰,「看來終於找到方法了啊。」
「對呀。」江戶川亂步微微揚起嘴角,「走,我們去洗澡,順便給太宰拿點吃的。」
「哦~!終於可以休息了!」名偵探先生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嫌棄的撇了撇嘴,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通著電話,嘀嘀咕咕的太宰。
…是個好孩子呢。
名偵探先生揚了揚嘴角,跟著江戶川亂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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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族宰又瘦了,中也又得念叨了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