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1
第二天早上,於丞在一個無比甜膩的親吻中醒來。熟悉的喘息聲聲撞擊耳膜,也撞到心坎,痒痒的。
於丞閉著眼笑了笑,抬手環住男人,慵懶道:「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這麼粘。」
「叫老公。」溫潤的唇瓣壓著他雙唇,男人磁性的低音緊扣心弦。
於丞輕輕咬了口唇上的溫熱:「太矯情,不叫。」
南庭猛然抽離,沉道:「本人已婚,先生南庭。」
「......」
於丞紅著臉嘆氣,摟緊男人,支棱起上半身斜靠在他鎖骨,睜眼問:「一大早....就因為這個?」
「嗯,就因為這個。」南庭看著他的眼睛閃著光亮,「等了兩年的期盼。」
於丞下意識偏頭去看南庭放在枕邊的手機,還停留在微博界面:熱搜NO.1:#於丞點贊並轉髮結婚證#
他笑笑,單邊手肘撐在枕邊托著頰,玩味地撥弄男人頭髮,隨即收回視線,給男人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是期盼還是預謀,南先生心裡清楚。」
男人看著他不語。
於丞提醒道:「我是內幕,還有戚蕊。」
戚蕊爆料這件事要說是南庭故意安排的,也不全然正確。因為他並沒有真正要求戚蕊做什麼,只是恰巧在一次對於丞粉絲的調查中,南庭偶然得知戚蕊是粉絲後援會的活躍成員,這才順水推舟安排戚蕊放大假,接著以匿名爆了些料給她。
「這是巧合。」南庭解釋說。
於丞挑起他下頜,篤定道:「巧合多了就是預謀。」
南庭:「.......」
於丞也不是非要男人承認這件事,只是生氣對方公開什麼不好,偏要公開自己病情。他一直記得方延的話,追其根本也只是擔心那些虎視眈眈盯著南庭,欲對他背後下手的陰險之人。
南庭望著他,一笑置之,高挺的鼻尖隨即頂起他下頜。
男人親著他喉結,低聲說:「你一說起戚蕊,我就想起那個電梯激吻。」
於丞一愣,一低頭,嘴唇巧合觸上男人鼻尖。
男人像彈簧一樣抬頜一啄,順勢翻身將他裹住,眸光如火地看著他:「......要不要再來次。」
此刻的於丞臉頰滾燙,垂眸躲開男人視線。
可這一垂眸,男人蜜色的肌膚連帶平滑小腹,以及白邊灰底就這樣映入眼球。性感得要命,於丞下意識睜大眼,直勾勾盯著,喉結不禁微微滑動:「吻哪?」
說完於丞就後悔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胡謅什麼,大腦似乎在不自覺趨近缺氧。
南庭輕勾唇角,拉著他手捂入被子。
情愛就是這麼奇怪,在被愛人挑逗時來得洶湧,幾乎剎那勾起心底欲.念,再瞬間吞沒理智。那些到嘴邊的話顯得多餘而本能被拋卻,取而代之的是驟然襲來的快感。
接踵而至的是情不自禁地戰慄——
待冬日的暖陽升上天空,再趁著窗帘的縫隙講光亮灑向凌亂的大床。歡愉早已消耗掉於丞大部分體力心力,他忘了和男人討論的話題,甚至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只無力蜷在這一方灼燙的懷裡。
粘膩的汗液混合交織,光滑無暇,肆意揮發。低吟的呼吸徐徐繞耳,掩不住男人劇烈跳動的心跳聲,每「怦」一下都在拉扯他擔憂的神經。
恢復絲力氣,於丞埋頭用鼻尖拱了一下男人胸口,瞧見那條已經淡化過但仔細看依舊扎眼的疤痕,然後用唇輕輕覆住,隨即閉上眼,貪婪地偎著。
輕聲道了句:「老公,我愛你。」
幾天後,於丞和dancer們在諾瑪舞蹈室排練,戚蕊卻突然找上門,同時還帶來一位律師。
客套招呼后,戚蕊遞給於丞兩份文件。
他拿著文件反覆看了好半天,問戚蕊:「這什麼意思?」
即使戚蕊私底下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於丞粉,但在面對偶像如此近距離,她依舊錶現出一流的職業素養,鎮定地和於丞解釋,語速平和,不緊不慢。
「這是南總要我轉交給您的《景尚藝人解約書》,另外一份是《於丞工作室成立函》,最後那兩張是工作室成員列表。」
於丞當然知道,上面白紙黑字都寫著。只是他不明白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掀起眼皮淡淡看向戚蕊:「我說的是理由。」
戚蕊回答:「理由不在我考究範圍內,但南總說了,於先生以後不再是景尚藝人,而是「於丞工作室」的老闆。」
「這個有區別嗎?」於丞問。
「南總說區別肯定是有的。」戚蕊解釋說,「景尚藝人的通告往往是由上層決定,但「於丞工作室」的通告只能由老闆決定。換句話說,於先生是老闆,也是最高決策人,即便是南總,他也無權干涉。」
於丞莫名一怔。
他不記得自己對男人表露過這方面的心思,哪怕是在承受了外人嘲諷的輿論后,他回到家也一如既往地對男人笑語晏晏。
於丞晃了下手裡的文件,嘴角微微勾起不屑的弧度:「這有點意思,他想還我自由身?」
「南總說了,無論於先生在不在景尚都是自由身。成立工作室是他送您的結婚禮物,往後於先生做的每個決定,南總都會無條件支持與尊重。」
勾起的唇角立馬僵住,從不屑轉而變成了自嘲。他嘲笑自己又一次以小人之腹度了男人的君子之心。
在於丞的心裡將愛情和權勢分得很清楚。他愛南庭,南庭愛他,但不代表他可以因為這份愛而依附男人的權勢。
原以為南庭這又一次沒有商議的行為是在變相逼他退圈,畢竟連他是不是要開工作室都沒問一句就安排好了一切。可沒想到,原來男人是真的懂他。懂他那顆自己都為之鄙夷的自尊心。
「戚蕊,我不是你家總裁,說話不用這麼官方。」於丞想說點什麼掩飾心虛的內心。
而戚蕊被偶像的突然道名顯得受寵若驚,雙頰抑制不住地微燙:「南總說了,見您也是我的工作,不能失態。」
其實他一點也不習慣戚蕊這種官方對話,但這也側面印證了『我是內幕』發的小長文是戚蕊所寫,舉例條理清晰,說話邏輯明確,一看就是經過南庭□□出來的一把手。
難怪當初他會誤認為小長文是南庭所寫。
「......OK,您隨意。」於丞無奈地聳聳肩。
戚蕊微笑默認:「於先生,我再介紹一下身邊這位權律師。他是南總的私人律師,以後也會兼任您工作室的法律顧問一職,不知道於先生對此是否接受。」
「我沒問題。」於丞答得乾脆利落。他心知南庭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能做他的私人律師那絕對是國內數一數二的佼佼者,所以他為什麼不接受。
權律師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向於丞行了個禮,然後遞給他一隻鋼筆:「初次見面,於先生好。關於這兩份函書,於先生沒有問題的話請在上面簽字,簽字即生效,後續事宜由我來幫您處理。」
於丞點點頭,很快在兩份文件的末尾處簽了字。然後問戚蕊:「你們總裁人呢,帶我去見他。」
這些天,於丞為了臨近的演唱會全身心投入排練,已經在舞蹈室湊合了好幾個通宵。要不是戚蕊今天到來,於丞也不會意識到這些天就這麼草草忽視掉了南庭。
戚蕊回答:「南總正在開一個至關重要的會議,他讓我帶您去金融大樓,隨後開完會就過來。」
不愧是生意人,連我想見他也計算得這麼準確。
「可為什麼要選在金融大樓?」於丞脫口心中疑問。
戚蕊一愣,下意識看了眼桌上的文件。
權律師接道:「於先生還是沒有仔細看函書,那上面寫著,工作室的辦公地點是在金融大樓。」
於丞:......
行吧,於丞一笑掩尷尬,默默轉身走向排練地。
過了幾分鐘,於丞安排好dancer們先行排練,這才同戚蕊兩人步出舞蹈室。
函書上寫的金融大樓在北部新城,是一棟綜合管理型大廈,樓下是商展區,樓上是寫字間。左邊毗鄰於氏大廈,右面接壤北城CBD,地理位置十分優渥。
可以說,這棟樓是濱海大部分著名企業的發源地。其中也包括於丞之前代言過的KIKI品牌,他們的大本營可是一直佔據這棟樓的頂層。
「我沒記錯的話,KIKI的總公司應該在六十九樓。」於丞當初拍KIKI廣告,被KIKI總裁的弟弟李書名為難的事還歷歷在目。
戚蕊接道:「KIKI早已被南總廉價拋出,況且,現在的金融樓也不存在任何一家企業。」
「什麼意思?」於丞偏頭看向戚蕊。
「於先生不知道?」戚蕊有些驚訝,說,「南總沒告訴您嗎,現在的金融樓已經被買下,而且,產權就在您的名下。」
「買...買下?」於丞比戚蕊還驚訝,睜大眼,斷續問道,「產權還在我名下??」
戚蕊很肯定地點了下頭。
於丞:......
買下整棟金融大樓??!!
當初大哥準備擴大於氏集團,相中這棟坐南朝北又極旺企業命脈風水的金融大樓,最終託了多方關係也沒能拿下,但如今它的產權竟歸在了自己名下。
「等等。」於丞想起什麼,抬手指向面前大樓問戚蕊,「你們南總不會是要我用這整棟樓來開一家藝人工作室?」
「一家」兩個字說得尤其重,強調這個問題如果得到印證的話,將會是多麼的誇張。
戚蕊也覺得是有些誇張,但這的確是上司的計劃。她抿唇微笑,將南庭說給她的原話用來回答於丞。
「南總說了,這樓左右已經買下,隨我太太開工作室還是開餐廳,亦或是開花店還是香水鋪,他高興我就高興。就算開成一棟雜貨大樓,我也沒意見。」
戚蕊覺得這詞念起來有點燙嘴,停頓兩秒,繼續轉述:「若是我太太都不喜歡....那就讓它空著吧。」
好任性的話,戚蕊硬是將南庭無所謂的輕飄感演繹得十成十相像,於丞彷彿已經有了男人站他眼前說的畫面感。
他示意和戚蕊、權律師下車,可停車場突然湧進七八輛麵包車停在他車子周圍。隨之,麵包車上下來一群媒體記者,個個拿著攝像機和話筒四處張望什麼。
於丞正準備開口問戚蕊怎麼回事,就看見南庭的車也同時駛進了停車場,後面還跟著十幾輛小轎車。
一時間,金融大樓的露天停車場被車輛佔了個滿場。
戚蕊請於丞下車,隨之,南庭也從車上走下來,而其他小轎車上下來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其中有一個人低著頭,神色頗為黯淡,於丞定睛一看,是遲燁。
南庭朝著他車的方向走來,那群穿著西裝的男人以及遲燁都跟在南庭後面。記者這一下也注意到了車上的於丞,一窩蜂圍了上來。
他不懂男人又在搞什麼,但記者都已經看到他,想躲是肯定躲不過,於丞只好開門下車。
可他站在車旁,車門還沒來得及關上,遲燁就「咚」地一聲跪在他面前,猝不及防說道:「對不起,於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