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
今晚的月亮特別圓特別亮,於丞趁著偷跑進來的月光,醉眼朦朧地瞧著眼前的男人把他輕輕放在了床上。
又緩緩俯了下來——
時至今日,男人的輪廓依舊硬朗,他想起三年前初見男人時的第一眼,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那是於丞陪大哥去南家公館參加項目商談會,閑逛之際,被一抹高大挺拔的身材所吸引。
他駐足觀看,那人正在打高爾夫,五官英俊深邃,似乎精雕細琢過,一身休閑裝扮也掩蓋不了冷峻的氣質,揮舞球杆的樣子更是凌厲瀟洒。
好看,真好看!於丞想邁過去找那人搭訕,卻被遲暮攔住。
「這是看誰看得小臉潮紅?」遲暮打趣似的問。
於丞抿出甜笑,抬手指向那人,「那人你認識嗎,挺好看的。」
遲暮順著他的手望去,頓時倒吸口涼氣,「他叫南庭,南氏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濱海市最貴的男人,不過,傳聞他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冷血動物?什麼意思。」於丞問。
「不近人情,更不近男色女色。」遲暮回答。
「禁慾?我不信。」於丞拍拍遲暮的肩膀,「我去會會他!」
遲暮伸手擋在於丞胸前,「別去,整個濱海你誰都可以招惹,但就是不能招惹南庭。」
為什麼?於丞疑惑地看向遲暮。
遲暮頓了頓,一手搭上於丞脖子,攬著他往回走,「據說那些招惹過南庭的人,無論男女,全都失蹤了。」
失蹤?於丞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南庭,怎麼看都不像心狠手辣之人。
「別看他了,你看看周圍。」遲暮指了指偌大的高爾夫球場,每隔五米就站著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幾百號人整整繞了南家公館一圈,「南庭的勢力不僅僅在商界,他祖上三代都是政界人物,影響更是駭人。」
於丞天生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兒,再加上年輕氣盛,他偏偏不信邪,就想去惹一惹這位冷酷無情的南總,「遲暮,我大哥說開完會來找你,叫你在這等他。」
「噢,我是來跟你打個招呼就走的。」遲暮想起什麼,拔腿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叮囑於丞,「記住我說的,別去招惹他。」
於丞抿唇微笑,沖他揮揮手,目送他離開后,轉身就朝高爾夫球場走。
於丞越是走近南庭,眼睛就越閃亮光。
「哥哥,我可以試試嗎?」於丞清透的嗓音就如冷冽的山泉水,浸入對方耳膜。
南庭尋聲抬眸,打量於丞。
於丞偏頭露出乖巧的笑容,纖細的手指輕輕撥開劉海,精緻的小臉白皙透亮,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起,烏黑透亮的雙眸映射出點點星光。
南庭怔了片刻,把手裡的球杆遞給他。
「謝謝。」於丞接過球杆的一瞬,唇角上揚得更厲害,笑容也更甜美。
於丞的身材本就修長挺拔,手拿高爾夫球杆,瞄準地洞,揚起球杆的一瞬,渾身散發的自信更是讓人眼中一亮。
下一秒,球乖巧地進了洞。
「yes!」於丞打了個漂亮的響指,開心地叫起來。
咳,南庭下意識咳嗽一聲,「哪家的小公子,這麼活潑?」
於丞沖南庭眨眨眼角,笑道:「我叫於丞,或者哥哥可以親稱我,崽崽。」
南庭又怔了兩秒,忙不迭地挪開視線,轉身就走。
然而,於丞追上去,乖乖跟在南庭身邊,也不言語。
「你不怕我嗎?」南庭邊走邊問。
「哥哥很可怕嗎?」於丞反問他。
「......」南庭被他堵得接不上話。
過了一會兒,於丞跟著南庭走進別墅,上了二樓,一間偌大的卧房。
南庭面無表情地看著於丞,淡淡地說:「你跟我到卧房了。」
「啊?!卧房!」於丞愣了一瞬,很快抿唇笑得很乖,「我知道,所以呢?」
南庭冷凝的表情終於有了反應,眉宇微微抽動,平靜地走進卧房,「我只是提醒你,沒有所以。」
於丞抿嘴偷笑,繼續試探南庭的底線。
他跟著南庭步入卧房,很自然地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我聽說哥哥還是單身,嗯?」
於丞雙腿併攏,修身的小西褲腿露出性感漂亮的腳踝,整個坐姿顯得乖巧可愛。
南庭回過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哥哥!你還沒回答我。」於丞得寸進尺地提醒南庭,滾燙的眼神毫不掩飾地粘在他身上。
南庭攏起眼角,緩步走近,沉著金屬質感的冰冷嗓音,低問道:「單身二十八年,你想終結我?」
低沉的問話讓於丞心裡忐忑,他深呼吸一口,努力揚起下頜,微笑的紅唇看上去豐潤柔軟,「哥哥要願意的話,崽崽很樂意。」
「小傢伙,你真的很放肆。」南庭喉間滑了一下,彎腰靠近於丞,低沉的嗓音發出預警的信號,「我南庭的人,沒這麼好當。」
「那就試試吧!」於丞雙手借力沙發,用力一撐,仰頭便在南庭雙唇輕點一下。
於丞的放肆驚到南庭,他微眯著眼凝視於丞,但沒有一絲動怒的表情。
於丞見狀愈加放肆,用含笑的眉眼挑釁南庭的耐力,「哥哥是初吻嗎?如果是的話,那我現在算終結了?」
霎時,南庭心跳加速,二話不說俯身攬過於丞,將他完全覆蓋住,用滾燙灼熱的唇舌兇猛地肆掠小傢伙。
從來沒有接過吻的於丞哪見過這種陣仗,完全被南庭的攻勢嚇住。
他來不及多想,呼吸已被南庭掠奪,緊接著唇舌也被吸吮得發麻,漸漸吃痛,再過幾秒,全身都陷入酥麻狀態,直接軟在南庭的臂彎里。
於丞努力用鼻子去呼吸,鼻息越來越重,越來越難耐。
南庭拉過他的手環上自己腰身,疾風驟雨地襲擊,使得彼此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於丞感覺到南庭在微微發顫。
顫抖越來越明顯。
終於,南庭停下來,放開於丞立刻衝進洗手間。
於丞努力張嘴吸氣,吐氣,待心跳漸漸平復,他起身走近洗手間,敲了敲門,問:「哥哥沒事吧?」
「我,我沒事。」洗手間傳來南庭急促又斷續的聲音。
「沒事就好。」剛剛的唇舌膠著嚇到於丞,他不敢再逗留,「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崽崽。」他剛挪動腳就被南庭叫住,「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南庭的人。」
下一秒,於丞露出開心的微笑。
就這樣,他和南庭戀愛了。
可讓於丞沒想到的是,這份戀情僅僅維持一年多,便像夏日的泡沫,轉瞬即逝。
那是於丞二十三歲生日,南庭問他:「明天去領證,我崽願意嗎?」
於丞抬起小臉望著南庭,輕輕笑開,重重點頭。
那晚,於丞將自己交給南庭,那是他的第一次,軟綿的身子疼得渾身發抖,亮如星的眸子迷濛著淚花。
原以為風雨交加后的夜晚會迎來寧靜,卻不想,當晚就迎來致命的暴風雪。
凌晨兩點,突然驚醒的於丞發現南庭不見了。
夜空中飄著小雨,他冒雨在南家公館尋找一夜,所有傭人和保鏢都不知道南庭去了哪裡。
第二天一大早,發著高燒的他又傻傻跑去結婚登記處苦等一天,然而等到暈厥也沒能等到南庭。
後來,他又去南氏集團,卻只得到「不清楚南總私人行程」這一句話。
於丞開始發瘋似地尋找南庭,翻遍整個濱海市,無論怎麼找也找不到南庭一丁點兒消息。
直到後來,一向疼愛於丞的大哥終於忍不住扇了於丞一耳光。
於闊:「丞子你清醒點,南狗就他媽是個冷血動物,他不要你了!」
大哥的話讓於丞的心徹底墜到谷底,然後死寂般安詳,一直沉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