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提前遇到了boss
胭脂鎖的拍攝周期安排了六個月，定下的二十多位主角配角，被安排在一周里做見面和自我介紹，最後再拍攝定妝照。
江日瑩以為原本要拿一番的影后大佬林嘉茉。
經過劇本這麼一改，便不會接其他角色了，沒想到進組拿到了演員表，才發現她只拿了個不起眼的女配角，而喬晨晨竟拿下了女二號。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喬晨晨還有這樣的本事。
說起來江日瑩還算林嘉茉的粉絲。
早在她中學時候就看過林嘉茉主演的電影，那時候她才十八歲，美得不可方物，也因此她在江日瑩的心裡是演技顏值一流的大佬。
這樣一比，自己這個一番劇本拿在手裡還真是有些慚愧。
演員圓桌會上她忍不住盯著林嘉茉多看了幾眼，一個沒留神，便給了喬晨晨作妖的機會。
等演員做完了一圈自我介紹開始閑聊，喬晨晨便笑著誇讚林嘉茉：「能和前輩合作這個劇本真是我的榮幸，我太喜歡您的電影了，進組前都不知道江怡這個角色是您接下了！」
林嘉茉今年三十六了，穿著打扮卻還像個二十齣頭的少女，白皙的面龐沒有一絲皺紋。
她笑著攏了攏頭髮，說：「我真的很愛這個劇本，能出演是我的榮幸。」
喬晨晨瞥了一眼江日瑩，有意無意說：「說起來也是可惜，本以為您要出演主角緋然的，誰知道最後還是選了小瑩，有些遺憾呀。」
江日瑩聽罷在心中發出一聲冷笑，喬晨晨的一番話將她推到尷尬的境地，不出意外下一句又是嘲諷她靠辜北寒才拿到的角色。
「不過說到底也是辜總和宋老一起選的角色，總有他們的道理，興許是小瑩更合適一些吧。」
江日瑩淡淡笑了笑，面對喬晨晨的挑撥離間，她不緊不慢說道：「可能是我對原著了解得比較透徹。」
「如果你沒送那頂假鳳冠弄巧成拙，說不準宋老也願意選你。」
喬晨晨笑意一僵，江日瑩又壓低聲音煞有介事地說：「我聽說那晚之後，本來角色都內定是你了，就是這頂鳳冠太不湊巧了！」
江日瑩故意用曖昧的語氣說這句話，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喬晨晨瞪大了眼睛反問她：「什麼那晚！你什麼意思！」
江日瑩無辜地眨了眨眼，「壽宴那晚啊，你怎麼了？」
喬晨晨這才明白她耍什麼詭計，當即氣得面紅耳赤，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扇她兩巴掌，卻礙於演員們都在而不敢動，最後悶頭回了座位。
兩人看似是在低聲交談，旁人只能偶爾聽到一兩個詞語，而坐在她們中間的林嘉茉不巧將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目光有意無意地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演員們簡單聊了幾句，林嘉茉見造型師對自己點頭，便起身向眾人道別要先離開。
以林嘉茉的咖位，做什麼自然不必向所有人解釋。
江日瑩本來和配角捧著劇本試戲，餘光瞥見一摸熟悉的身影走近，她下意識看了一眼，當即愣在了椅子上。
怎麼會是她！
「怎麼了小瑩？」林嘉茉發現江日瑩對著自己的造型師發愣，便介紹說：「這位是我的造型師cissy，你們認識嗎？」
何止是認識！
未來還是死對頭呢！
前世江日瑩出國后基本靠走些小秀賺錢，結識了留學生cissy，還聘請她做自己的私人造型師。
起先兩人合作得很好，在圈內有些名氣后cissy竟然開始吃回扣，導致兩人撕破臉的一次。
她竟然把收了錢的秀當成是慈善走秀，足足騙了江日瑩快半年！
可算算時間，現在離她和cissy在國外相見足足差了幾個月，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沒，只是覺得cissy……和我一位朋友長得很像。」
林嘉茉笑著牽起cissy的手稱讚她：「cissy是我專門從國外聘請的，她在校時就獲過很多次獎，聽說為了配合我的檔期，還辦理了休學手續，真是我的榮幸。」
江日瑩皮笑肉不笑地看著cissy，衣著打扮光鮮亮麗，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矜貴氣質，她就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的女人，為了錢什麼都可以不要。
那麼cissy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她嗎？
那晚之後江日瑩腦中閃過了種種猜測，重生之後的一切都太巧合了，本不該現在遇見的人也陸陸續續出現，好像冥冥之中在有人操縱著這一切。
這種不好的想法一直縈繞著她，以至於這幾天的試戲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拍定妝照的下午，她換上宋老欽點的旗袍，在造景前擺了幾次姿勢都不讓人滿意，來來回回總覺得眼神里少些什麼東西。
喬晨晨似乎這幾天看出了她身上的問題，於是在今天製片人都來組的時候，故意引著他們朝拍攝棚走。
不出意外圍觀了江日瑩不在狀態的拍攝，對此議論紛紛。
辜北寒稍稍來遲一步，卻也從棚內一眾人凝重的表情中猜出一二。
連續拍攝了三個小時，鏡頭裡的江日瑩鬢角有些散亂。
隨著導演一次又一次的不滿意，她的動作也更加僵硬，彷彿是個惡性循環一樣。
辜北寒皺眉凝視著監視器，招手喚來了
ya
吩咐說：「通知大家休息十分鐘，更衣室在哪裡？」
聽到休息，江日瑩沮喪地嘆了口氣，身子一倒，順勢側卧在了拍攝道具沙發上。
狀態這個詞有時候很難解釋，微妙的感覺就在一瞬間，抓住了就是成功，放走了它就再難找回來。
江日瑩這幾天滿腦子想的都是些重生陰謀論，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心裡也不踏實，拍攝的時候就出了問題。
她正疲憊地揉著眉心，忽然手腕被人拉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辜北寒換上了更衣室男主角的軍裝，暗綠色的西褲，熨燙筆挺的西裝，筆直鋥亮的馬丁靴，從頭到腳恰到好處的剪裁襯得他整個人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
遠處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驚呼，漸漸的，攝影棚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辜北寒拉著她的胳膊，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站好，我看你的眼神一直在害怕什麼，怕自己拍不好這部戲？」
江日瑩傻愣愣地看著他，兩人靠得很緊，旗袍與軍裝的搭配竟有種說不出的登對。
辜北寒後退了兩步，恰好站到了取景相機的畫面之外，對江日瑩說：「你不用怕。」
「劇本里的緋然也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不及配角老練沉穩，也不及好友心思縝密，照你理解的人設去演，不要怕。」
兩人間似乎有種莫名的氣場在牽引著，自始至終，江日瑩的目光由獃滯轉化為了欣喜。
辜北寒的出現像是有了顆定心丸，她終於找到了劇中人物的感覺。
「現在，把我想象成劇中的人物，如果不知道目光落在那裡，就一直看著我。」
攝影師一直誇是辜北寒引導得好，只有江日瑩心裡明白，她那顆因為重生后的重重異象而變得忐忑不安的心，在見到辜北寒的那一刻，莫名其妙地踏實了下來。
就好像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