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衝突
之前在劇組的時候馬渙受到謝彬郁的囑託去探班看她,給人說的身份是馬渙是她的舅舅,現在大概是新的劇組又知道馬渙是她舅舅了。
林芃琬一想起來就覺得相當的無語,之前拍戲的時候因為這個事兒還被洪思璇詢問認不認識謝彬郁,畢竟馬渙跟謝彬郁的關係就明晃晃的擺在那裡。
你要是說馬渙是我舅舅,但是你不認識謝彬郁,別人都難免會覺得你這人說話不誠實不地道。
在劇組地板上擦蠟油,出了事以後就辭職的員工被馬渙給輕而易舉的揪出來了,那員工是剛進組沒多久的新人,他一聽被人家找到了哭著懇求馬渙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說他自己就是一個剛大學畢業托關係進來的工作的,原本之前是學習舞台設計的沒想到來了以後只是聽人差遣布置場景,那蠟油他也不是故意擦多的,原本只是想達到拍攝效果,為的就是在機器裡面的時候拍出來顯得好看。
只是當時一不小心油桶倒了,他用水擦了好半天就以為擦乾淨了,沒想到還是那麼滑,更沒想到主演還因為這個受了傷。
他也是一時害怕被劇組追責,這才心虛的跑了,結果還是被找到了,他說可以賠錢請不要走法律程序,要是因為這件事情把他告了,以後就沒有哪個劇組敢用他了。
馬渙也沒那個權利將人家私自關起來,他們是斯文人體面人,自然要用斯文人體面人的方式解決問題,自然不會像是打家劫舍的法盲活土匪一般將人給關起來。
他轉頭就在病房裡面當著林芃琬的面兒,將這件事情從前到后十分詳細的跟謝彬郁說了。
謝彬郁聽了以後第一反應是去詢問林芃琬的意見,林芃琬說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苦情戲在她這裡沒有用。
她因為那個工作人員的失誤磕破了後腦勺進了手術室,還直接把後腦上上剃禿了一塊兒,可不會那麼大方的見人家哭喊不容易,就輕而易舉的心軟原諒。
有些痛跟難看不落在自己的身上永遠都是說的輕而易舉、冠冕堂皇。
她說完以後委屈巴巴的看著謝彬郁說,「我現在睡覺還要趴著睡,我還禿了一塊不知道什麼時候長上頭髮來,真的知道錯了就不會跑掉了。」
「好,你說按程序來就按程序來。」謝彬郁現在整顆心思全都系在了她的身上,眸光片刻不離她的臉上,他囑咐馬渙一定要將這件事情處理好。
本來這件事情劇組也有些責任推卸不掉,導演還打算過來探望林芃琬,被林芃琬以劇組拍戲緊湊為理由給拒絕了。
她現在這模樣實在是難堪又狼狽,可不想再讓人看見她這副『尊容』了。
謝彬郁一直在醫院裡面寸步不離的照看她,林芃琬說,「是不是今年克我,流年不利我才老出毛病啊?我要不要請人家給我看看來破災解難呀?」
「胡說八道什麼?拍戲以外跟磕碰是難免的,你拍完這部戲就先將手上的那些事情暫且停一停,到時候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你送給我的菩薩玉墜兒也不頂用,如果頂用我就不會受傷又進醫院了。」
林芃琬開口抱怨地時候總是喋喋不休,她說了好半天又擔心謝彬郁嫌她煩,於是有些不甘心有委屈的閉口不說了。
她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我要看電視。」
謝彬郁問她,「吃不吃桂圓?」
「還要剝殼弄得手上黏答答的。」林芃琬別提現在生病了多麼的矯情又端著了,她就算是想吃一想到要自己動手就口是心非的說不吃了。
「我給你剝。」謝彬郁將剝開的桂圓放在她張開地圓圓的嘴巴裡面。
林芃琬得意的時候眼睛彎彎的裡面都帶著亮光,她吐桂圓子的時候正要找手紙包裹起來,卻見謝彬郁直接伸著手到她的嘴邊,「吐在我手上就好了。」
他好像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林芃琬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上下牙齒咬著那顆桂圓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著謝彬郁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又有耐心的時候,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可是很快她就找到了紙巾吐到了紙巾上面包裹起來。
「你不要做這樣的事情。」林芃琬垂著眼睛的時候看不清楚臉上的神色,但是她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撒嬌的意味,「我好不習慣你做這樣的事情。」
現在的謝彬郁似乎對著她的時候極其的有耐心,總是體貼又面面俱到,會替她整理好蓬亂的頭髮,還會伸手接住她吐出來的桂圓子。
或許林芃琬心裏面應該高興得要死,但是她卻是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了,在她的眼裡謝彬郁原本就不是喜歡將自己姿態放這麼低,做這些細微小事的人。
謝彬郁說,「我沒關係。」
「可是我有關係呀。」林芃琬笑著的時候狡黠又無辜,可若是仔細的去分辨她眼睛裡面的笑意,那並不是真的在笑,相反還包裹著冷漠的情緒。
「叔叔看起來不像是會做這些事情的人。」林芃琬說,「而且我之前好想問你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的人呀?你好像並沒有回答我呀?我其實很難想象你年輕的時候對著喜歡的人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
謝彬郁和她對視的時候忽然無聲地笑了一下,繼而轉移話題道,「看什麼?動物世界嗎?」
林芃琬看著他逃避自己的問題,哪怕是已經在意料之中,但心裏面仍然不可避免的憋了氣。
她看著電視裡面的動物世界,冷不丁的開口說了一句,「有時候就連動物都比人有感情。動物靠氣味兒來辨別自己的伴侶,那麼人是靠什麼來辨別自己的伴侶呢?是不是只是看容貌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呢?」
「動物跟人的區別在於,人類擁有自己獨立的思想與人格,動物只是適者生存在自然界里靠著繁衍而活下去,缺乏思想的生物。」
謝彬郁看著她,「為什麼一定要拿動物來跟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