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造迴路

次日。

實驗結束。

與莫教授相跟著去食堂的路上。

林景突然開口問道：

「教授，機甲的主要動力源由靈核提供，理論上駕駛者只需要能夠承受住反饋源能衝擊，便能夠駕駛機甲，對吧。」

莫教授沉思片刻，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但這個前提假設，已經被無數先驅證實是一個偽命題。

即便能夠駕駛機甲，沒有足夠的靈源迴路，便無法展開靈源力場。」

林景遲疑片刻，又問：「人造迴路呢？」

聞言，莫教授站定，皺眉看他：「你翻閱了堆在實驗室角落的那些廢棄文獻？」

見林景點頭。

莫教授嘆了口氣。

「我的老師曾研究過可以真正替代靈源迴路的人造迴路，使普通人也能凝練，儲存靈源。」

「那個項目，曾被曜都總部所關注，並且審批了一筆天文數字當做經費。結果很令人失望。」

「失敗了？」林景問。

「不，成功了。」莫教授苦笑：

「人造迴路成功了，但項目失敗了。」

「研究那個項目的目的，便是批量化培養擁有靈源迴路的人才，模擬迴路雖然在理論上可以實現，但卻出現了兩個非常致命的缺陷。」

林景靜靜聽著。

他翻閱的廢棄文獻，只有前半部分，最重要的圖紙和實驗數據，應該都在後半部分。

「其一，製造成本過高，僅裝配一條人造迴路需要耗費的資源，就足夠從零開始培養出一名機甲師。」

「其二，無法在已經啟靈成功的人裝配。」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那些文獻會被當做垃圾吧。」

如果第一點還只是價格上的問題，那麼第二點便是為什麼這項技術被棄如敝履的根本所在。

「教授，我很想看看文獻的後半部分。」

「林景，不要在這種無用的地方浪費時間，你很有天賦，應該將全部精力用在開發靈核上。」

莫不言苦口婆心，目光不經意看到林景別在腰間的靈匣上。

突然想到曾經聽到過的傳聞。

或許，自己這個學生，曾經對機修有著非比尋常的熱情……

是我自私了。

只想著自己的夢想。

心裡嘆了口氣，莫不言一改口風。

「林景，圖紙我可以給你，但，裝配模擬迴路的難度，遠遠高出你的想象，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

吃過午飯，兩人繼續泡在實驗室里。

直到一陣通訊器聲突然響起，莫教授接聽后臉色微變。

交代林景做完剩下的實驗，便匆忙離去。

實驗本身便到了收尾階段，基本沒費林景多少功夫。

寫完報告，實驗室收拾乾淨，看一眼時間，竟然不過下午三點。

莫教授不在，待在實驗室也是浪費時間，檢查了一下設備，鎖好門，林景便在外廳里一眾研究員複雜的目光中走出大門。

自從林景被同意進入實驗室。

靈核研發科便沒人敢輕視這位大師兄。

很多人試圖接近林景，以圖通過他進入莫教授的視線。

但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甚至許多人覺得，跟林景打交道比跟莫教授還要難。

起碼後者還願意禮貌性的聊幾句。

於是，繼『不過是運氣好』『偷來的圖紙』之後，『裝模作樣』『目中無人』類似的話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

回到臨時公寓。

林景盤膝坐下，開始感知體內的靈源。

吸收了九枚錁石后，他體內的藍色光團看起來更加濃厚，光團內絮狀的源能如同星河一般轉動。

蟲右。

嗡。

意識海中微微一震。

「錁星人體內擁有靈源迴路嗎？」

「信息庫損壞，無法作答。」

林景沉默片刻，又問，「你有展開靈源力場的修行方法嗎。」

沉寂了許久。

視野中突然跳出一根進度條。

「正在導出數據。」

大約十幾秒的時間，進度條讀完。

一張極為複雜的結構圖在虛空中展開。

「為什麼你能構建出人類的靈源力場。」

「信息庫損壞，無法作答。」

「你是人工智慧？」

「信息庫損壞，無法作答。」

林景舒了一口氣，繼續道：

「我該如何構建屬於自己的靈源力場？」

之前戰鬥時的靈源力場，是蟲右構建的，林景自己根本無法展開。

既然蟲右能夠通過他的身體展開靈源力場。

那他一定也能做到。

話音落下不久，林景只覺眼前一黑，旋即虛空處緩緩凝聚出一個藍色光點，如同螢火蟲一般。

很快。

藍色光點開始晃動，在黑暗中拖動尾部，程直線運動，畫出一根光柱，緊接著，它在虛空做出一個詭異的直角彎，又畫出一根光柱……

接連幾個直角轉彎后，光點逐漸畫出一副簡單的幾何圖。

林景瞬間明白過來。

他開始控制自己體內的靈源，模仿『螢火蟲』的軌跡，在體內『畫出』這幅幾何圖形。

當最後一根光柱凝聚成功后，林景看到體內那團藍色『星系』中突然亮起幾粒光點，光點逐漸相連，那副簡單的幾何圖形，浮現在『星系』中。

原來如此。

一小時后。

林景睜開眼，伸出手在身前虛張，剎那間，一面藍色套合多邊形光陣在手心浮現。

隨著他念頭轉動，光陣在他身前變大，變小，發光，暗淡，最後消失在空氣中。

現在，他又多了一項保命技能。

起碼錁星人短時間內無法殺死他。

但同樣不能在外人面前施展。

除非他可以駕駛機甲，或者，擁有一套搭載了靈核的靈裝。

後者基本難以實現。

因為每一枚靈核都被研究所嚴格監管。

一經發現私人持有靈核，大概率會被送去審判。

而前者，則必須成為一名機甲師。

若是林景想通過正常途徑成為機甲師，那麼，便必須偽裝自己身體的古怪。

模擬迴路。

……

第二天一早，林景便收到莫教授發來的短消息：有事，工作推后。

林景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這是給他放假了。

在休息室看了一早上文獻。

吃過午飯。

林景決定回家一趟，拿點換洗衣服。

驅車駛出研究所，一路上到處能看到正在修復的建築，很多商店都重新營業，穿著教會衣服的傳教士在沿途發放傳單，小孩子們在街道上奔跑嬉鬧，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在這個時代，似乎沒有人會花費過多的時間來沉湎在過去。

時不時降臨的錁星人，就像是神在擲骰子，總有運氣不好的人，被厄運女神青睞。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被骰子砸到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回到林語溪，林景發現周圍停的的車子多了不少。

細想便明白。

錁星人如此大規模降臨，林語溪卻沒損壞一磚一瓦。

入住率再次提高。

進進出出都能看到衣著光鮮的人，想必不少出自內環，他們看到林景身上綉著銜尾蛇標誌的長袍外套，不免多看兩眼。

能聽到有人在悄悄議論。

「老公，研究所的人都住在這，我就說搬來這住沒錯吧。」

「就你一天心眼多，興許人家是來找人的。」

「你是不是瞎啊，沒看到腰上的鑰匙。」

「我說你一天…」

錯開人群。

照例。

林景在樓下商店買了些吃的。

回到家，一個人也沒有。

林小月已經回到學校，昨天晚上才用學校的公共通訊器跟他聯繫過，說學校計劃將考試提前，近期內大概很少回來。

正當他把常用的衣服打包時。

門口的門鈴突然發出清脆的『叮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