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直播間里的佟黎川鬆了口氣，總算結束了。

一旁的小喇叭舉著手裡的護手霜，甜美的推薦，分明是一樣的句子，隨口一說卻顯得很專業。

「這是小川親口認證的——味道比櫻花還甜，感覺比牛奶還滑的護手霜哦，打遊戲的你絕對不容錯過，下面讓我們倒計時三十秒上鏈接，總計五十萬件，賣完為止，寶寶們拼手速的時候到了！」

上架不到三秒，幾乎是小喇叭剛喊完計時開始，後台就顯示售罄了，大家歡欣的鼓掌結束了直播，收工。

*

FLY俱樂部

程立見本來說話說得好好的人突然目光又落到平板上，還如臨大敵似的活動了一下手腕。

天知道，Wait即使是在半決賽被敵方三個人包圍也沒有這麼認真過。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程立夠著脖子，小心翼翼的問。

卻見屏幕里並不是佟黎川，反而是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生拿著一個東西好像在推銷，他就更好奇了。

幾乎是上架剛開口的一瞬間，鍾逸按下了確認購買。

憑藉著電競圈公認的最強手速，他竟然只搶到了一百隻！

這讓他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抬頭卻見程立那張大餅臉都快要貼到自己面前了，下意識地將平板往兜里一揣，站起身退後一步看向他。

程立看了半天沒發現什麼名堂，心裡狐疑，難道wait真的只是購物？

不對，不可能！

Wait來俱樂部三年了，什麼時候買過東西，連衣服都只穿隊服的人會花錢買東西？

但是看著鍾逸明顯心情不是很高興，他也不敢觸霉頭，只能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機，打定主意等會去香梨平台看看，能讓wait上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他來不來都無所謂，總決賽我不會輸。」

Wait走之前丟了一句話，一如既往的冷漠。

但是程立知道，自己這件事算是辦對了！能讓大魔頭在心情不高興的時候還好好說話的事情不多，沒毒舌等於沒做錯！

*

直播間里，大家禮貌的道謝著開始收工。

佟黎川悄咪咪的把那支用過的護手霜拿在手裡，低聲問，「這支送給我可以嗎？我也打遊戲。」

小喇叭被他逗笑了，結束了直播，整個人也鬆弛下來，擺擺手，「當然可以，今晚直播的每一樣商品都會選送一份樣品寄給你的。」

「這麼好嗎？」佟黎川眼睛發亮。

心裡想著，這直播的活也太好了吧，又有錢賺還有東西拿，可惜今天賣的都是護膚品，下回可以試試參加賣吃的，那樣下個月伙食就解決啦。

「那些廠家很樂意看到你用他們的東西的，別客氣。」

小喇叭是第一次見佟黎川，直播間平時也來過不少明星，但是佟黎川給她的感覺最舒服，第一眼驚艷，越相處越覺得這個大男孩很可愛，真不知道外界為什麼那麼多聲音罵他。

不過即便黑粉無數，他的流量是毋庸置疑的，三秒賣光了五十萬，這可是創紀錄的銷售數據。

「能麻煩您給我簽個名嗎？」

一場直播也拉近了兩人的關係，佟黎川爽快的答應了，看著旁邊忙著工作卻不時朝這邊撇的小姑娘，大方給小喇叭多簽了幾個名字。

「給你送人哈~」

小喇叭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這會兒看佟黎川這麼好說話，不由得好感更多，她雙手接過那張印著佟黎川照片的明信片。

上面的字跡很清秀，和別的明星都喜歡設計簡單的一筆字跡不同，佟黎川三個字筆畫不少，但是寫得工工整整。

直等到佟黎川跟著工作人員走遠了，一旁的助理小玉才湊上前來，興沖沖的拿過那張簽名明信片，對著照片親了一口。

「瞧你那樣兒，真人剛剛在這兒，離你就一米遠，一句話都不敢說。」小喇叭搖了搖頭，看向自己的閨蜜兼助手，這簽名一大半是為了她要的。

「你不懂，男神豈能隨隨便便說話，他多說一句話都破壞那種美感！」小玉摸了摸那明信片，又一屁股坐在佟黎川剛剛坐過的位置上，一臉陶醉。

「真人確實好看，怪不得都叫他完顏男神，剛剛看了我一眼，竟然讓我有點心動！」小喇叭出奇的沒有嫌棄閨蜜，反而認真的點了點頭。

「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入坑，『串串兒』歡迎你的加入！」小玉張開一個大大的擁抱。

串串兒是佟黎川粉絲的名字，很接地氣，大概是粉隨正主，佟黎川曾經在採訪中說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路邊的串串，因此粉絲們也就順勢而為的起了這個名字。

「去去去，美死你。」小喇叭也伸了個懶腰，坐到沙發上。

兩個女孩頭靠著頭看著手裡的那張簽名明信片。

「說真的，光看著字，很難想象佟黎川連大學都沒上。」小喇叭用肩膀撞了撞小玉。

「可不是，要不是他親口跟媒體說自己沒考上大學，他說自己是京大的我都信！」小玉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這就要追溯到佟黎川曾經立過的一個人設——學霸高智商人設。這圈裡十個裡面有三個都立過高智商的人設，要是學歷上再稍微好點，能被粉絲吹到天上去。

公司一開始也準備棒佟黎川包裝這樣一個人設，可是他硬體不給力，確實是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就被現在的經紀人看中，素人參加了一個選秀節目，最後竟然以高人氣出道了。

小玉她們的話題還在繼續，另一邊佟黎川哼著小曲進了保姆車。

張封盯著手裡的那封電子邀請函，思忖了很久，終於還是決定告訴他。

「FLY俱樂部給你發了邀請函，下周總決賽，我看了，你近期沒有行程安排。」

佟黎川一激動從座椅上彈起來，一下用力過猛，腦門正撞到張封的下巴，兩人都是一陣哀嚎，但他也顧不上疼，反而捂著腦袋，興沖沖的問，「真的嗎？我能去嗎？」

張封翻了個白眼，捂著自己受了無妄之災的下巴，他清楚的看到佟黎川眼裡的欣喜，那張快樂只有在他打遊戲的時候才能看到。

平心而論，佟黎川並不是一個難帶的藝人，頂流人氣，但是沒什麼脾氣，偶爾懟人，但是從沒有什麼壞心眼。

從三年前參加選秀至今，他真的努力過，也曾經死磕在訓練室扒舞蹈，但是最後跳出來就是不盡如人意，也一遍一遍的練歌，但是五音不全這種先天「殘疾」幾乎治不好。

所以到了最後，別人只看到他舞台上的划水。

佟黎川出道的時候是被全網黑的最慘的時候，張封急的哭了，反倒是他樂呵呵的反過來安慰張封，自嘲得說著，上帝已經給了他一張臉，不能所有的好事都讓他一個人佔了啊。

張封覺得自己大概被撞得不輕，眼眶一酸，又忍不住想哭。

這麼多年，公司給他包裝了一個又一個人設，不斷的消耗著他的名氣，一開始還能拍雜誌封面，接廣告代言，跑綜藝通告，但是時間久了，沒有作品的他成了圈子裡公認的「頂流花瓶」。是頂流，但是也是不中用的花瓶。

也許一開始就做錯了吧，張封心裡有些愧疚，沖著佟黎川點了點頭，「你想去就去吧。」

「歐耶，張哥萬歲！」佟黎川這會兒覺得頭一點也不疼，整個人又陷進座椅里，歡呼著。

張封的嘴角也不由上揚，就是下巴還有些疼，但是他心裡高興，這一次就試著走一回電競人設好了，反正都是混日子，幹嘛不讓孩子高興一點呢。

*

次日清晨FLY俱樂部

鍾逸跑完步回來，整個別墅還是寂靜無聲，網癮少年們的作息總是顛倒的，早上連阿姨沒來。

如果有人在這兒，一定會目瞪狗呆，外界盛傳最冷酷的大魔王wait竟然手腳熟練的給自己煮了一碗粥，加了薏米和紅豆，看上去就很養生。

從冰箱里拿了一袋榨菜，端著養生粥，鍾逸一個人坐在別墅自帶的小花園裡。

清早的空氣清新，他右手輕扣藍牙耳機，裡面傳來男生清亮溫柔的歌聲。

那是佟黎川出道兩年多來年唯一發行得一張EP（小型專輯），總共只有七首歌，還有三首是他參加選秀的時候翻唱的，另外四首都是公司花錢買的。

據說當時還傳出佟黎川自己寫了剩下的四首歌，一時被人吹捧為創作才子。

可惜在EP發行的當天，採訪會上佟黎川就自爆，歌都是公司買的。不過他還是參與了部分詞的創作，大概就一兩句話？

面對鏡頭的男孩，既大膽又害羞，大膽得打破自己的創作人設，害羞得有些不好意思得讓粉絲猜，自己寫的究竟是哪句歌詞。

修過音后的歌，很適合休息的時候聽，男聲並不低沉，反而有股子透亮，就像第一眼看見他這個人，讓人忍不住覺得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這幾首歌是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鍾逸下到自己的歌單里，有三年的時間他不敢打聽佟黎川的消息，怕忍不住就要衝他面前問清楚當初為什麼要離開。

但是自從昨天程立說，全球總決賽，他會來現場。

鍾逸就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溫水煮著的紅豆粥，說不清是更期待還是更恐懼，他翻來覆去了一夜，終於忍不住想聽聽佟黎川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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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張哥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放孩子走了怎樣的一條「不歸路」！

另外，我們小川不撒謊，所有人設都是自爆

與其等你發現，不如我先告訴你

他唯一撒過的謊，是對wait

所以張哥不問，他也不主動說。

鬼知道，要是張哥知道，wait是他前男友，還肯不肯放他去看比賽！

那可是全球總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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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雙更的一天，沖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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