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空山新雨後
()月光灑在空曠的雪原上,白皚皚的一片,月上柳梢頭,只有客棧里的打更聲還回蕩在這寂靜的夜晚。
大堂一個小的隔間,爐火燒得通紅,時而有藍色的火苗竄出。圍著爐火坐著四個人,正是黃昏時分大堂里打過招呼的楊瀝、祈奇、辛追、雄震南四人,只是那霜華不見了蹤跡。
辛追雖然是祈奇的護衛,可是在江湖上無論是武功、輩分都遠在楊瀝、雄震南之上。撥弄著爐火,辛追開口道:「雄老大來白頭山采參,倒是賢兄弟不在青城納福,怎麼會跑到這荒山野地。姜真人也是捨得。」
楊瀝聽了這話一愣道:「祈小公子與辛先生不是為『草還參』而來。」
雄震南野詫異的說道:「雄某也以為二位也是為那千年靈參而來。」
辛追也是一怔,祈奇這個時候開口道:「辛叔叔是陪小侄前來白頭山探尋當年越王金兀朮的陵寢的。只是適逢其會,不過據小弟所聞,『草還參』藥性極烈,雖然傳聞隴西水王府有一種靈丹『草還丹』,不過風聞丹方雖在,已經無人可以煉製的出了。這『草還參』雖好,但也沒什麼用處。更何況我家四叔曾提及此參百年已有靈性,極難撲捉,何況這等千年參王。若是九曲仙參倒是值得一搏。」
雄震南嘆了口氣說道:「雄某六兄弟承江湖朋友抬愛,在錦州混口飯吃。幾個月前,雄某兄弟劫了蒙古和林的那個親王進貢給太師伯顏的賀禮,不想居然是有和林天火神衛護送,雄某的四弟、五弟被天火衛四統領中的浪飛所傷,須得天下至陽之物才能解除浪飛得『月雨』之寒毒。」
祈奇略略皺眉道:「小弟也聽過『月雨神劍』浪飛的的『月雨』寒毒,雖然陰柔厲害,不過『草還參』雖然能解寒毒,怕是寒毒剛清、陽毒又來。」
「雄某何嘗不知,只是這也沒有辦法啊?」雄震南這江湖上出名的硬漢,此時也眉頭緊鎖。
祈奇看了辛追一眼才說道:「敝祖父當年與少林窮途大師為方外至交。本門手中尚有幾顆『大還丹』,雄大哥不妨持小弟信物前往祈府,也許可救得令兄弟。」
雄震南臉色一震,站起身來深施一禮道:「少林『大還丹』乃是武林聖葯,雄某本不敢接受,只是為了舍弟不得不厚顏領受,他日祈府但有所命,錦門六人誓死相隨。」
祈奇連忙起身扶住雄震南道:「雄大哥若看得起小弟就和小弟交個朋友,不說貴兄弟是江湖豪傑、抗蒙義士。就是普通人有難,也是一樣。『大還丹』雖然名貴,不用就是死物,雄大哥千萬莫要如此,這樣多禮就不是好漢行徑。」
雄震南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也不矯情的道:「祈小公子這個兄弟,雄某是交定了。」
祈奇沖一直不說話的楊瀝道:「雄大哥這還稱『公子』呢,那裡是當兄弟的,該罰三大碗。」
楊瀝是名門高弟,青城一脈素來俠義自命,對祈奇剛剛的做法楊瀝也頗有好感,當下也起鬨道:「雄老大當浮三大白。」
雄震南本是江湖大豪,關外武林首屈一指的人物,性格豪爽,義氣過人,聽了兩人的話道:「好、好,哥哥我該罰。」
這邊「哈哈」大笑的喝了三大碗酒,轉眼就找上了適才落井下石的楊瀝道:「我說楊小兄,以貴派領袖武林的地位,想來也不會看上這沒有什麼用的『草還參』。辛大俠剛才說的有理啊!姜真人家大業大,什麼時候有閑情會對這麼個鬼東西感興趣。」
楊瀝先是洒脫的一笑道:「雄老大你是錦州大豪,武林中有字型大小的人物,楊某不過是替祈兄弟說句話,那裡就讓你這麼挖苦家師。」接著楊瀝詭異的一笑道:「好叫你們三人明白,那裡是我們師兄弟願意來的。楊某和師弟是奉師命前來長白為小師弟提親的。那裡想到被蕭真人弄來這鬼地方。」
「『長白碧鳳,秋雨依雲』。不知道貴派為席少俠求取的是姐姐還是妹妹啊?」祈奇也聽聞過長白掌門「七飛神劍」蕭清奇的兩個女兒「長白一碧」蕭秋雨、「長白一鳳」蕭依雲都是武林有名的美女。
這會聽見雄震南問起,也好奇的望向楊瀝,青城派的「天河洗劍」席劍遠是近來江湖上極為出色的少年高手,又是青城第一名劍「神來之劍」蕭清秋的弟子。蕭清秋本就是蕭清奇的長兄,祈奇暗想怕是有了這層關係,青城派才敢上門提親。
楊瀝也不遮掩的說道:「是依雲二小姐,大小姐那裡長白那裡捨得外嫁。」
雄震南、祈奇聽了楊瀝後面的一句話都是一頭霧水,只有辛追明白其中的因由,笑著說道:「若是蕭大掌門真的嫁了大女兒,怕是溫老先生會為外孫跟蕭大掌門翻臉的。」
楊瀝點頭笑道:「一碧秋月,正是良配。就是家師伯也不敢讓溫老前輩上青城問罪啊。」
雄震南、祈奇也都是熟悉江湖的人,經二人提醒才想起長白派年輕一代最傑出的高手「長白秋月」卓清語來。
雄震南剛剛又被楊瀝吊了胃口,加上兄弟中了寒毒這件大事也解決了,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這會又調侃的說道:「莫非長白的蕭掌門讓青城拿『草還參』做聘禮。」
楊瀝知道雄震南這會心情好,也笑著說道:「幸虧蕭掌門沒有雄老大這般古怪刁鑽的想法。不過原因我倒是知道,發現這『草還參』的采參客也聽說過水王府的『草還丹』是以『草還參』為主葯的,就想去水王府討筆賞銀。卻不知道水王府自從雲王失蹤后,根本沒有人會煉製這丹藥,就算會煉製除了『草還參』,其他的諸如『寒冰草』、『和氣芝』也都是極為難尋的東西。」
見三人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自己說話,楊瀝望著窗外突然來了一句:「雪停了。」
三人這才回頭看向窗外,果然亂紛紛下了三個月的大雪竟然在這個夜晚停下來,一股清新的空氣讓所有人的頭腦一清,很是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