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明月幾時有
「佛法無邊,回頭是岸!」
如晨鐘暮鼓般敲擊著每個人的心靈,饒是宮錦弼、曲敖、紫天都修為高深,也不禁心神一顫,卓傲更是支持不住,癱軟在了地上。
充滿無盡慈悲仁義的禪唱聲,如小泉流水般連綿不絕的響起,從每個人的頭頂傾瀉而下,慢慢的浸濕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與這晨鐘暮鼓佛音相對應的是,三人體內的真氣在不斷的加速,真氣的流速不斷的增加,加速向三人的經脈衝擊。
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一樁樁,瞬息間湧上了三人的腦海,根本不容三人腦海的拒絕和控制。
宮字宗府里,兄弟爭位,自己的父親被殺,老僕人帶著自己三兄弟浪跡天涯。
曲家別院,自己被親哥哥吊在房樑上,不斷的鞭打,用各種惡毒的語言謾罵自己。
武神殿上,紫天都的匕首還流著鮮血,倒在地上的是他的親哥哥天曉。
每個人的人生閱歷都是豐富多彩,真善美仁義和血腥罪惡交織在一起。
三人的臉上也多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眾生皆罪惡,佛度有緣人。懺悔吧!向佛祖懺悔你卑鄙罪惡的心靈,讓佛祖度化你心中的惡毒,從而讓你的心獲得安寧與自由。」
帶著沉重壓迫感的禪唱,如同滔天巨浪,一浪高過一浪的湧向三人,在三人周圍的空間形成巨大的壓力,強迫他們低下高傲的頭顱。
「俠以武犯禁」,雖然對神仙鬼怪缺乏必然的信仰,但是已經身處怒目金剛佛眼審視下的三人似乎已經無力抗拒宏大佛法的度化。
曲敖的膝蓋已經略微有些彎曲,紫天都的臉色也有些慘白,宮錦弼原本失去神採的雙眼也不自主的流動。
「罪孽,看看你們滿是罪惡的心靈,染滿罪惡的雙手,難道你們以為你們的罪惡可以逃過佛祖無上的慧眼么?」
禪唱空寂悠遠,敲擊著每個人的心靈,三人似乎一瞬間被佛祖無上的慧眼擊中,撲通的都跪在了地上。
七彩的光芒自怒目金剛的身後發出,柔和的佛光沐浴在三人的身上,似乎要洗滌掉三人身上的罪惡。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禪唱聲悠揚宏大,敲擊著每個人的心靈,似乎三人都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懺悔。
「為善為惡,本在一念之間。」禪音陣陣,三人已經匍匐在怒目金剛之下。
一陣慈悲而寬宏的佛音響起:「爾等,知罪否。」
三人拜服於地,齊聲道:「我知罪。」
「屠刀已放,當恕罪孽。」
禪唱聲莊嚴肅穆,彷彿最後的審判。
三人舉起左手,都要往各自天靈蓋拍去。
突然,一道如明月般閃亮的光芒自水晶棺后飛出,直取左側石壁。接著又一輪明月高懸,直奔「珍珠旗」而去。
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卻不是來自水晶棺后,而是山洞的角落裡。
「佛不度人,怎麼要殺人。」
左側石壁一聲悶哼,金剛幻像驟然消失,一個身穿黃色僧袍的老人閉目而坐,右臂上有鮮血流出。
老僧苦笑一聲道:「水行雲的『明月刀』。」
那把飛向「珍珠旗」的明月刀,卻被一顆閃爍的星星攔了下來。
祈奇從水晶棺后直起身子,宮錦弼也緩緩移步到祈奇身旁,曲敖、紫天都互相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放棄了成見,站在了一起。
山洞口一個長相比紫天都還妖艷的男子,靜靜的站在那裡,在他的腳下躺著四具屍體。
這個男子微微一笑道:「這四個人可不是我殺的,你說是吧?權仙子。」
山洞右側,一個女子飄然而落,正是「傾慕仙子」權奇子,祈奇望著那男子身前的四具屍體道:「他們是拜月教找來殺我的人。」
權奇子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男子已經說道:「神澈找得幾個廢物,讓各位見笑了。」
「『星仙』滄月。」祈奇緩緩說道。
滄月一笑道:「不錯,正是在下。『奇祈世家』的小公子果然不愧聰慧之名。」
祈奇也不再掩飾,宮錦弼似乎也並不驚訝,權奇子這個時候道:「滄月閣下來此不會也是為了『珍珠旗』吧?」
滄月依舊笑著說道:「祈奇公子若是肯把『珍珠旗』相讓,滄月願意奉送辛隱農的人頭一顆。」
祈奇原本平靜的身形一顫,迅速的穩定了下來,卻沒有說話。
那老僧這時睜開了雙目道:「滄月,你得了『珍珠旗』也是沒有用的,那不是拜月教能夠知道的秘密。」
滄月臉色平靜的道:「這裡不過是浩瀚銀河一系的一角,『珍珠旗』的確是武道之寶,不過我拜月一教也有辦法激活此寶。」
那老僧還沒有說話,魚笑真人已經開口道:「原來你們與那四方王府一般,都是外來人?不過就算是這樣,你們難道真的以為能催動『珍珠旗』。」
祈奇等人都莫名其妙聽著三個人的對話,只有紫天都似乎略有領悟一般。
滄月呵呵一笑,更平添几絲風情道:「魚笑那道人早就死了,鐵板道人也死了,我說的對嗎?趙先生。」
那陰測測的聲音突然變得沉穩而悠遠,一聲長長的嘆息道:「達赤,看來拜月教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神秘。」
滄月冷笑一聲,嘴角一撇道:「拜月教么?滅了也就滅了。不過趙先生要借點蒼的劍探我教的底細不是已經達到了么?」
「你們果然是當年的那幾個人,只是老夫不明白水家的明月刀、火齊金玲怎麼落在這個少年手上,再說這少年明明修鍊的就是廣陵一脈的鍊氣之術。」那低沉而充滿魅力的聲音幽幽響起。
滄月似乎並不在乎的說道:「你們想逃離這裡,難道其他人就不想么?四方王府的人,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祈奇等人被幾個人的話說的雲里霧裡摸不著頭腦。
那色目國師達赤啟突然高宣一聲佛號,一絲詭異的說道:「趙道友、滄月先生,沒有色目的祭祀之法,你們當真以為能窺視這『珍珠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