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秘門葬王陵
()長白十六峰,白雲第一山。
長白天池以北有座如鷹嘴般的高峰,就在這座山峰的對面的半山之上有一處巨大的水池,當地人都傳聞曾見神仙在此垂釣,後來有一隻鰲龍乘風雨而出。
釣鰲池畔伸出的一塊巨石之上,祈奇、辛追二人正望著平靜無波的池水。辛追望著對面彷彿蒼鷹之嘴的山峰道:「周家父子已經布好陣勢,在天文峰下了。」
祈奇對著池水怔怔的發愣道:「此地果然不愧是關外龍興之地,只要一會將此地龍氣引入十方困龍之中,那靈參必然會循著靈氣自投羅網。」
祈奇將一塊細小的石頭踢如池中,濺起一陣波紋。祈奇神色略有些頑皮的說道:「辛大叔,若是我推算不錯的話,這越王墓就在這釣鰲池下的山谷之中。」
祈奇一臉得意的樣子,絲毫沒有注意到辛追得臉上閃過一絲激動的神色。
祈奇一抬手朝釣鰲池那形似鰲頭的地方扔出一顆水晶似得圓球,那圓球穩穩的落在那塊有如鰲頭的巨石之上。突然水池掀起巨浪,祈奇洒脫的一笑,對辛追道:「有勞辛大叔。」
辛追以點頭,手中的長劍直射對面的鰲龍池的龍尾處,祈奇一旁拍手道:「龍氣暫時被壓制,那靈參就要倉皇北顧了。」
就在祈奇說話的空隙,一個兩尺多長的白色人蔘突然從岩石下面冒出,急速向北飛馳。
祈奇望著在眼前消失的白點道:「估計周家有困龍陣配合,拿下此參應該不成問題的,我們走!」
釣鰲池下的山谷,辛追看著面前光滑如鏡的石壁,用很是失望的眼神望著一旁洋洋自得的祈奇。山谷很小,除了大雪覆蓋下的幾棵大樹以及一些雜草,幾乎看不見什麼其他的事物,整個山谷一眼就看到了盡頭,根本沒有什麼墓葬的影子。辛追這幾年隨著祈奇也探過不少墓葬,這裡一看就不是有墓葬的地方,辛追得臉色有些黯然,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麼!
祈奇卻不見絲毫沮喪之色,仍舊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到石壁前,輕輕的敲打。辛追知道這位小少爺雖然武功只會幾手把式,人卻是聰慧異常,絕不會做任何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祈奇在石壁前不斷的踱著腳步,不斷的擊打著石壁,過了許久才感嘆道:「這道石門做的如此精細,怕是只有一代土木大師桑雲子有此神技。」
辛追一愣,語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公子的意思是說這裡就是越王墓。」
「能把整個山壁鑿空這樣的大手筆,女真人中除了完顏亮,怕也就只有越王金兀朮有這個魄力了。」祈奇抬步走到石壁的下方,不疾不徐的說道:「能將整個石壁做成一件樂器,桑雲子果然不愧鬼斧神工之名?」
「樂器?」辛追緊緊盯著眼前的山壁,實在想不出和樂器有什麼關係?祈奇微微一笑,伸手輕輕的拍向石壁的五個地方,果然發出如編鐘一樣的聲音。
「宮商角徵羽!一個音階也不少?」祈奇樂呵呵的說道:「這完顏宗弼也是個雅人,居然用樂譜作為開門之密鑰。」
「可是天下樂譜千萬,我們怎麼得知是和樂譜!」辛追的語氣焦急,面色凝重,弄的祈奇疑惑的問道:「辛大叔,外面瞻仰下就好,進不去就進不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可以不進去!」辛追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嚇了祈奇一跳,不解的問道:「辛大叔怎麼對越王墓如此在意。」
辛追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聲音變得正常的說道:「不是,只是覺得墓門就設計的如此精巧,想來內里更有乾坤,心裡十分好奇。進不去,感到遺憾而已。」
祈奇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反而繞著石壁踱起步來,伴隨著祈奇的腳步和表情,辛追得臉色也變得忽明忽暗。
祈奇一拍手對辛追道:「辛大叔如此好奇此墓,可知道這越王金兀朮風光一世權傾兩朝。最為人稱道的是什麼么?」
辛追是看著祈奇長大的,眼見祈奇如今的神態,就已經猜到這位小公子必然成竹在胸了!當下辛追含笑道:「公子既然已經識破乾坤,就不要為難我這把老骨頭了。」
祈奇神秘的一笑道:「金兀朮此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來不掩飾自己的過失,反而很善於總結自己的失敗。這也是為何他能夠在阿骨打諸子中脫穎而出,力壓宗翰這般名將。」
祈奇望著這光滑的石壁嘖嘖讚歎道:「桑雲子這道機關石門怕也是他平生得意之作啊!」
祈奇意猶未盡的繼續說道:「辛大叔可知道這金兀朮一生最大的慘敗是什麼?」
辛追想也不想的答道:「朱仙鎮!」
祈奇搖了搖頭道:「朱仙鎮後人只見岳飛大勝,不見金軍緩緩撤退,尚有一戰之力。不比宗弼當年黃天盪,若非蒼天保佑,怕是金兀朮就在困死在這個葦盪之中。」
祈奇又拍了拍石門道:「這桑雲子的確高明,以『宮商角徵羽』五音為耳,迷惑來人墜入音律之中,實際開門之鎖卻在這兩聲鼓中。」
祈奇對著發出「宮商角徵羽」五音的地方略略向左的地方,使勁的拍了兩下,果然發出「咚」「咚」敲鼓的聲音。
祈奇這才對辛追道:「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這越王墓開門的鑰匙,以越王當年的個性,必然是梁紅玉在黃天盪所擊出的『決勝十四鼓』。」
祈奇說完,雙手果然向發出鼓音的地方敲去,發出震天的鼓聲,聲音里透著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
以辛追這邊高深的內功修為,在初聞鼓樂響起的時候,也是一陣熱血,才勉強壓制心中熊熊的豪俠之氣。
就在辛追苦苦以內力壓制鼓音的干擾時,鼓聲越來越密集,彷彿置身於千軍萬馬奔騰的戰場,就在鼓曲即將到達的時候,原本激越的鼓音戛然而止。
只聽一陣「嘎」「嘎」的聲音,石門緩緩移動,露出一道可供一人一馬行走的道路來。
透過石門依稀可以看見裡面還閃爍著燈光,讓老於江湖的辛追也是心頭一震。心中暗道:「莫非有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