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男人的靈魂被困在那個小空間里,但是屍體被丟回了現實。

很快他的屍體就被鄰居發現,鄰居報了警,警方來發現男人死於頸椎斷裂,看起來像意外致死。

這件事並沒有給米團的生活帶來太多的影響,雖然男人死的時候有人說他在對門坐著疊元寶,但是男人的死確實不是人為謀殺,他的院子也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迹,警方給米團做過筆錄上門詢問過他幾次后就再也沒來過。

倒是米團在得到允許后,將男人院子里的貓的屍體都帶走了。

在他將貓安葬好后,警方那邊也查到了男人身上的命案,案子破獲,這件事被媒體報道,還上了法制節目。

一日米團在中午和狸花貓一塊兒吃飯的時候,看到了案子破獲后受害者家屬留下釋然的眼淚,不由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欣慰的笑。不過這些都是后話。

一天,米團照例在店裡聽相聲,疊元寶,扎紙人,就看到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有些發胖的中年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他十分的緊張目光慌亂的掃過店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問,「不好意思,請問米粥大師在不在?」

他說米粥兩個字的時候,嘴唇抖動了一下。

狸花貓本來處於朦朧的睡意中,但是一聽到米粥這個名字整隻貓都清醒了。

米團倒是非常坦然,或者說習慣了自己包括家人的名字帶來的困擾。

「他現在在外地給人看風水。」

男人有些失望的垂下肩,又趕忙問,「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米團把外放的相聲關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了,這位大哥,我看你身上怨氣纏繞,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男人一愣,打量米團有些熟悉的眉眼,「難道你就是米粥大師的兒子?大師,你救救我,我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他一點兒也顧不上懷疑米團的年紀太小,喊救命喊的十分順嘴。

「看起來你是我爸的老客戶了,請坐。」米團眸光中閃過沉思,臉上表情依然沉靜,「出什麼事了,方便說一說具體情況嗎?」

「不算是老客戶,但是米粥大師幫過我兩次,所以我信的過他的本事。」男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發出了兩聲讓人尷尬的嘎吱聲。

「我相信虎父無犬子,小師父你肯定也特別厲害。」

狸花貓只覺得這人簡直諂媚的沒眼看,但是它也很好奇男人的故事,就豎著耳朵開始光明正大的聽。

男人自我介紹,說他姓陳,是玉米村的人,叫陳大河。

「其實是這麼回事,就是我父親前幾天去世了,自從他死了以後,我就感覺家裡有點不太平,所以想請米粥大師幫我去看看。」陳大河說這句話時眼神有些閃爍。

「原來是家裡的老人去世了,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的?」米團問。

「就是人老了,各種毛病就找上來了,我父親生病卧床有一段時間了,前幾天沒挺過去就……」

陳大河說著又擦了擦臉上出的油汗,似乎是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

狸花貓聽他這心虛的語氣,就感覺有問題,轉動貓眼去看米團。

米團彷彿毫無所覺,神情十分認真的詢問,「原來是這樣,那老人去世之後,你們家遇到了什麼異常?」

陳大河抬起頭,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我們那兒不是要守靈七天嘛,第一天晚上就出了事,我守夜的時候總聽到我爸在叫我的名字,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我自己站在房頂。」

他說著又有些恐懼的扭了扭身體。

「而且不止一次,還有一次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直接跑到了後山的斷崖上。要不是醒來的及時,我肯定就掉下去了。」

「這麼說你每次醒來都聽到了你父親的聲音?」米團沒有被他驚恐的語氣感染,若有所思的詢問。

陳大河點頭,「而且我們家不止我一個有這樣的遭遇,我妹夫昨天晚上栽進水盆里差點被淹死,幸好我們發現的及時。唉,真的是太危險,我們好幾次差一點就死了。」他心有餘悸的說。

「就是這麼回事兒,小師父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米團聽他叫小師父,就彷彿自己是個和尚,「不用客氣,叫我米團就行。」

他說,「去可以,但是我的價錢也不便宜。」

陳大河連忙說,「價錢沒問題,只要能保命就行。」

在豪爽的不到一分鐘后,他又有些猶豫的講價,「這個……能不能便宜點,畢竟咱們也是老相識了。」

米團說,「最低五萬,這已經是良心價了,陳大哥要是不信的話,儘管出去打聽。」

狸花貓眼神十分古怪,這兩人現在的談話簡直就像是顧客在和服裝店的推銷員殺價。

便宜點。

已經是最低價了,不信你出去問問。

便宜點,我以後都到你家買。

陳大河一邊心疼錢,一邊又顧惜命,猶豫著說,「如果不成功我不會輕易掏錢的。」

米團笑眯眯的說,「鬼又不是小狗,逗一逗就只是被咬一口,不成功的話大家一起組團去地獄觀光,所以你就放心吧。」

陳大河覺得更不放心了。

他這個時候後知後覺的感覺米團太年輕了,畢竟不是米粥在這,要不然再去找別家問問?

念頭一起就猶豫推辭了幾句,「那我先和家裡面人商量商量,畢竟我們這種貧苦的家庭,五萬也是一筆巨款。」

他說著就以打電話為借口溜出了門外。

他走以後狸花貓一甩尾巴跳到了圓桌上,「他跑了,你覺得他還會來嗎?」

米團氣定神閑,「會來的,做這一行的,有名氣的大師價格只高不低。他可以去天橋底下找擺攤算命的,幾百到幾千不止,問題是能找到,但是他敢不敢信就是另一回事兒。」

狸花貓感覺陳大河的故事特別乏味,而且看他遮遮掩掩的樣子明顯是心裡有鬼,不是特別感興趣,「我和你在一塊快倆月了,都沒見你父母回來過,他們這麼忙?那肯定是非常有名氣的大師吧。」

米團有點恍惚,已經過了兩個月了?時間流失的速度讓他感覺有些不真實。

他很快回過神語氣深沉的說,「名氣大不大不好說,我覺得他們可能也知道一個定律。」

「什麼定律?」狸花貓納悶。

「父母祭天,法力無邊。」米團說,「所以一直在外面不回來,避著主角光環的輻射。」

「……」

狸花貓,「說認真的呢,而且好像你就是主角一樣。」

「我在垃圾桶隨隨便便就撿到一隻復活了的貓,這還不是主角的待遇?」米團看了一眼自己擺在桌上的玻璃罐,那個漂亮的罐子里,只有一隻金色的紙鶴孤零零的躺在裡面,「再說你又不了解我以前的人生經歷。」

狸花貓感覺無法反駁,只能續上剛才的話題,「如果一會兒他再回來找你,你真的要和他去捉鬼?我勸你一句啊,不是所有的鬼都像上次那個小姐姐一樣能明事理,萬一這次遇到的鬼喜歡遷怒怎麼辦?」

米團說,「我堅信正義終將戰勝邪惡。」

狸花貓翻白眼,「說人話。」

「我相信我的主角光環。」

狸花貓心累,「說人話。」

米團說,「這不是還有你在嘛。」

狸花貓,「說……我在有啥用?我對我自己都沒這麼大信心。」

米團,「想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怎麼樣聽完了內心是不是充滿了自信和能量。」

狸花貓麻木,「別開腔,自己人。」

貧過之後活還是要乾的,陳大河果然承受不了別人的高價,又怕太便宜被騙,所以還是回來找米團了。

米團利落的收拾了東西和陳大河去了他們的村子。

玉米村距離城市有些遠,路上開車用了一個半小時,而到了村子附近還要再走二十分鐘的土路,所以後面二十分鐘米團他們是徒步行走。

七八月的季節玉米地長得很高,路兩旁都看不到個人影,最熱的晌午也空蕩的讓人心頭有些發虛。

狸花貓雖然嘴上說著萬一有危險怎麼辦,但還是跟著米團來了,這會兒在他敞開的背包里也熱得夠嗆。

一路上也沒人說話,實在是難熬的很。

不僅貓覺得難熬,人也覺得難熬。陳大河在心裡正一百零一次的咒罵,村子實在是太偏太落後,附近也沒有什麼小賣部可以買點冰汽水解暑。

就聽這時米團毫無預兆的開口,「家裡人真是關心你啊,都出來迎接了。」

陳大河正專心想著心事,被他突然開口嚇得一哆嗦,再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媳婦在前面的路口沖他們招手。

陳大河趕緊跑過去兩步,想先和她說說情況,主要說說自己花了一下子就花出去五萬塊錢的事,雖然現在還沒掏。

結果他這一跑怎麼也跑不到媳婦身邊,正遲疑的功夫突然驚醒了過來,自己的媳婦大熱天怎麼可能來接自己。

連忙回頭想和米團說話,但是身後空蕩蕩的哪有米團,陳大河大驚失色,本來就沒斷的汗又開始嘩嘩往下淌。

他連忙又去看媳婦,卻看到一個長發的陌生女人毫無預兆的站在自己面前,臉貼了上來,大熱天的也沒半分熱氣顯然是只鬼呀!

他驚叫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女人一把掐出了脖子,別看這女人身材無比纖細,但兩隻手就頑固的像鐵鉗一樣。

陳大河用力錘著女人的手背,很快就覺得眼前發黑使不上力,正在絕望的時候,臉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這一砸陳大河又是一個激靈,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一隻貓踩了臉,整個人躺在地上,周圍哪有什麼鬼,只有米團蹲在旁邊看著他。

「你被魘著了,醒了就好,看到什麼了?」

陳大河心有餘悸,捂著脖子呼呼直喘氣好一會兒才說,「我看到了一個長頭髮的女人,不對,是女鬼!她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要把我掐死!」

他說完又茫然又害怕,怎麼會是一個女鬼呢,自家老爺子死了也不可能突然變性啊!

米團卻彷彿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挺好的,我們走吧。」

陳大河哭喪著臉,「哪好了,大師,我們回去以後那鬼會不會更凶?」

米團說,「當然是醒了就好。」

他看陳大河一個又胖又壯的男人無措的坐在地上,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安慰,「別擔心,除了地縛靈鬼在哪兒都能對你下手,不會因為你回了家就更安全或者更危險。這麼一想是不是特別欣慰?」

陳大河一點兒也不覺得欣慰,垂頭喪氣的好像又死了一個爹。

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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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靈異世界充當人生導師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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