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能共存

林珍珍差點把譚母的手甩開，驚恐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兔子。

「媽，你們，都知道什麼了?」

譚母的眼底微有不悅，但是跟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比起來，這點不悅，不足為道。

「珍珍啊，你懷孕是天大的喜事，我們老譚家總算是有后了。」

在譚母掃過的目光中，一直沉默的坐在沙發里的譚父彈了一下煙灰，將燃燒到只剩下一點煙屁股煙放在嘴裡吧嗒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才慢慢說道，「不錯，珍珍，你和書默年紀也都不小了，這個孩子既然來了，那就生下來。」

公公一向寡言少語，退休之後還在為這個家操持掙錢，是絕對的勞苦功高，更何況事關公婆最在意的孩子，林珍珍這時露出任何不滿和不願都是一種錯。

林珍珍不住的朝窩在沙發里往手機的譚書默使眼色。

譚書默接受到林珍珍使得眼色，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林珍珍鬆了一口氣，伸手從面前老式紅色茶几上端起一杯水喝了起來。

譚書默抱著胳膊，被黝黑臉色模糊的嘴唇啟動了一下，譚書默說的話讓林珍珍把嘴裡的水全部噴了出來。

「我同意爸說的話。」

譚父讚許的「嗯」了一聲，譚母笑呵呵的說道，「珍珍啊，這孩子我們是肯定要的是吧？這事就這樣說定了是吧？」林珍珍頓時感覺壓力巨大，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譚書默，譚書默舉著手機擋在臉前。

林珍珍不由的有些氣結，回到房裡還是不怎麼想搭理譚書默。

譚書默也非常自覺的留在書桌前打遊戲，林珍珍半躺在床上，看著譚書默在遊戲世界里大殺四方，林珍珍又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她從床上下來，拖著床前那雙粉紅色的拖鞋，輕飄飄的晃到譚書默的後面，伸手按了一下主機上的黑色按鈕。

剛才還呈現在譚書默面前那光怪陸離，恢弘壯麗的世界頓時變成了一片漆黑。

「珍珍，你幹什麼？我馬上就要完成五殺了啊！珍珍.......」

譚書默捧臉默哀，林珍珍則背著雙手翹著腳跟離開了卧室。

客廳里的一角自打林青青的入住就亮起了一盞小夜燈，林珍珍特意放慢放輕了腳步往洗手間走去。

五口人居住的房子只有一個衛生間，早上夜晚總是要錯開洗漱的時間。

林珍珍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眼前站著的人差點讓林珍珍把手裡擦水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青青，姐姐吵醒你了？」

林青青搖了搖頭，一套陳舊的碎花睡衣套在她那瘦小的身軀上，顯得幼小又可憐。

林青青慢慢的伸出手去摸林珍珍的肚子，響在這狹窄的洗手間的聲音低而清澈，又充滿了期待，「姐姐，你的肚子真的有一個寶寶了？」

林青青抬起頭，一雙圓而清澈的眼睛讓林珍珍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是啊！姐姐的肚子里真的有一個小寶寶了，青青喜歡嗎？」

「喜歡。」林青青的聲音是那樣的堅定，「姐姐，我以後可以帶他玩嗎？」林青青抬起頭看林珍珍，眼神是那樣的清澈，神情又帶著一種生怕弄破什麼東西似的小心翼翼。

林珍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妹妹這個簡單的問題，她甚至不敢看妹妹的眼神。

林珍珍的衣角被一隻柔嫩的小手攥著，讓她只能暫時收回逃避的眼神，林青青的另一隻小手蓋在了林珍珍平坦的小腹上，「姐姐有寶寶了，我們又多一個親人了。」

林珍珍捧著臉在自己的辦公位置上發獃，小鍾拿手在她的面前揮舞了幾下，林珍珍才放下手，低頭裝作認真工作的樣子。

「喂，珍珍，我看你乾脆改名叫「真裝」好了，我不叫你，你發了十幾分鐘的呆，好容易這魂被我叫回來了，你還給我裝做努力工作的樣子。」

小鍾抱著胳膊，搖頭嘆氣的時候還忘給林珍珍解惑，「不用裝了，下一個人事主管要在，我們這中間選這件事已經傳開了，現在大家都想著找門路，以求在事業上更進一步，沒人會來管你偷不偷懶的。」

林珍珍摸著下巴不斷點頭，「說的對。說的對。不過，我很好奇，鍾小姐怎麼沒有像他們一樣呢？」

小鐘的神情微有些不自在，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才慢慢說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沒良心！」

林珍珍點頭，狀似無意的問道，「你說如果現在突然有人懷孕了，那是不是就沒有升職的機會了？」

小鍾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瞪的像銅鈴似的，指著林珍珍深吸一口氣，「你，」

林珍珍搖手了，慌張的解釋道，「我不是說我，我只是……」

小鍾深吸一口氣，豎起的手指才慢慢放下，但是依然難掩激動興奮的心情，「你，你是怎麼想到這樣好的主意的？」

林珍珍用手搓著自己的臉訕訕的笑道，「我，只是隨便說說。」

小鍾遞給了林珍珍一個「你真機智」的眼神，才對林珍珍道，「你這個主意還真是，恩，準確的讓震驚。」

林珍珍只覺得小鐘的這個形容詞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不過，現在她的心裡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小鍾姐，為什麼懷孕的人一定不能升職？萬一，她的工作能力真的特彆強呢？那不是埋沒人才？」

小鐘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啊，只有在問我問題的時候嘴巴才會這麼甜。」

林珍珍笑笑，小鍾圓滑機靈，老成事故，做知心的朋友是不行的，因為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把你內心最深的秘密告訴給別人，但是如果是做消息交換者，那還是不錯的。

小鍾白了她一眼之後，果然慢悠悠的說道，「工作能力特彆強？那懷孕的人能跟沒有懷孕的人比嗎？這是一個方面，還有，普通員工休產假和領導休產假拿的錢那能一樣嗎？最重要的是，領導去休產假了，公司部門的事誰管？所以，誰想用一份工資去養根本產生不了效益的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