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知識的壟斷
厚脊重劍需要林懷山打造的部分並不花哨，難度自然不大，仔細看了各部分的尺寸，在心中醞釀些許時間后便開始工作了。
除了星光銀以外，精鐵和其他靈材已經在鍛爐中燒的發白，精鐵的品質幾乎達到了極致，如今只需將它和靈材在捶打中均勻混合，不分彼此就可以了。
萬鋒堂的合金配方會讓成型的兵器達到極其優秀的狀態，林懷山在知曉這個世界打造金屬兵器和甲胄的全過程之後就已經確定，一個鐵匠是否厲害與他掌握的配方成正比，至於真正打造兵器的手藝反而是其次。
萬鋒堂這種勢力掌握極多的靈材合金配方，特殊處理工藝，尋常江湖人連靈材都很難接觸到，想自行摸索出優秀的配方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有少數靈材可以進行反覆熔煉和多次鍛造，紫金就包含在內，但這個世界沒人尋到將紫金和精鐵混合后再度分離的方法，所以紫金依然是不可回收利用的東西。
少數靈材的使用方法非常特殊，比如星光銀在打造中不能與火進行接觸，它只能化入極少勢力掌握的奇異液體中，在特定溫度下通過「煮」的方式融入兵器內部。
掌握這些知識的勢力就是一方霸主，如同最頂尖的武學秘技，尋常人只能聽到對方的名字，內容一無所知。
這些知識和武學一樣珍貴，是大勢力的真正底蘊。
現存的頂尖武學是在千年甚至更久的年月中，由一代代武人承前啟後，合力創造而成。
頂尖功法不是某個人一拍腦袋就能想出來的東西，縱然是自創功法，那也必然是博採眾長，經過足夠積累之後才可能出現的事情。
畢竟連最基礎的武學秘籍都接觸不到多少，如何出現創新？縱然再驚才絕艷，憑藉一人之力難道能從頭開始，比得過無數同樣驚才絕艷之輩，用數數百千年完善的功法？
吐納術、引氣法之類的基礎內功倒是常見，幾兩銀子都可以買到手，不過林懷山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太倒霉，做乞丐當苦力才能填飽肚子，那時又不會說這個世界的語言，無法與他人進行交流，也就沒有機會得到它們。
後來生活改善了些，瀚海諸多綠洲又趁著赤血軍大部前往中原的時機攻破了鎖龍關，林懷山被步家匪賊抓住后賣給了萬鋒堂，自此浪費十三年光陰。
鍛爐中的金屬取出放在鐵砧上，這時於掌柜就站在門口盯著林懷山的一舉一動，如果是小生意，林懷山做點手腳不是多大的事情，這次生意不簡單，打造的是一柄利器，掌柜不會允許林懷山有搞任何小動作的空間。
林懷山知曉這些，更知曉自己在於掌柜眼中是可以任意壓榨的大牲口，打殺了也不會有太大問題，當然不會觸他們的霉頭。
林懷山到萬鋒堂的時候已經年過二十，這個年紀根本不可能得到萬鋒堂的看重和培養。
萬鋒堂家大業大，中高層層全是萬鋒堂從小培養的人擔任，當然最多的還是萬鋒堂掌權者們的後代。
這種情況非常普遍，大勢力的核心成員都是固定的幾個姓，以家族血脈為根基搭建起來的結構非常穩固，不容易出現叛徒或者其他情況。
縱然偶爾有幾個異姓的人身居高位，他們也是被從小培養，擁有極高的忠誠度，並且通過聯姻的方式，很快就將這種異姓抹去。
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幫派只收小孩子入門的原因，小孩子三觀還未成型，帶入門派可以輕易斬斷這些孩子原本的社會關係，在幫派中重新塑造三觀和社會關係，只有如此幫派才敢重用，才會傳授他們各種絕學和知識。
正是明白這些，它們也是林懷山硬扛著不跪下，甘願做奴隸而不做走狗的原因。
畢竟跪了也幾乎得不到上桌吃飯的資格，還不如留點骨氣，吃殘羹剩菜活下去，尋找逃跑的機會。
心中無數念頭接連浮現，林懷山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通紅的金屬材料被鐵鎚砸扁，然後聚合在一起。
鐵鎚起落如風，林懷山用力揮舞著，手臂上肌肉不斷收縮鼓起，在爐火的映照下，滿身汗水的林懷山恍若變成了一尊銅人，散放著紅黃光芒。
這一次是打造利器，林懷山最初還有些忐忑，當真正上手的時候，數十錘下去之後，心中除了打造兵器這個想法以外再無其他。
每一點心思都放在金屬材料上，林懷山沒有修鍊武道，全憑藉本身的蠻力和體力，在金屬第一次變冷變硬之前就將精鐵和靈材進行了初步融合。
這只是開始，隨著材料再入爐燒紅並拿出繼續捶打，靈材和精鐵再不分彼此，並互相填補缺陷，誕生單個材料無法擁有的性能。
靈材合金的配方越完美，鍛造手法越高超，最終得到的兵器才會越強。
五個小時之後，各種材料已經完全融合，林懷山將合金錠放入鍛爐，撒了幾把火神骨粉末后關上了門，然後開始瘋狂的拉風箱。
風鼓火起，鍛爐上的幾個小開口噴出火柱，鍛兵室的溫度頓時飛速增加。
如今合金錠基本完成，在材料互相交融后的奇妙變化下，它耐高溫的能力提升近倍，不用猛火無法再將合金錠再次變紅變軟。
估摸時間差不多了，林懷山打開鍛爐的門，火浪頓時一衝而出，等到這股熱氣消散后立刻夾出合金錠，放在鐵砧上加快速度捶打。
現在是兵器成型的階段，考驗的不再是單純的力氣大，而是輕重緩急相配合的捶打手藝，只要這樣才能將圖紙設計完全變成現實。
這些難不倒林懷山，或許是有點天賦，隨著手上鐵鎚不停，時間推移，長鐵條初具形狀。
林懷山將它再次燒紅後放在鐵砧上，取出一把小號鐵鎚繼續捶打，叮叮噹噹的聲音變得稀疏悅耳，厚脊重劍的外形越來越明顯。
一次次的量長度、厚度、寬度，將表面錘平，保持劍身數據與設計相吻合。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林懷山終於停手了，鐵砧上橫放著的厚脊重劍劍身和圖紙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若它不是一柄利器，它已經可以進行淬火拋光開鋒等等步驟，但利器不同其他，劍身成型只是力氣活結束，後面還需要兩到三天的精工細活。
「完成了？」
躺在大椅子上的掌柜問了一句，林懷山揮了一天鎚子，他就躺著吃各種糕點乾果，喝茶喝酒，打盹發獃了一天。
「完成了。」
得到林懷山的回應，掌柜揮了揮手，林懷山立刻走出了鍛兵室，到院落中將兩個模樣怪異的玩意兒抱到了鍛兵室。
其中一個方形鐵火爐，它的四壁各嵌有一根半米長並向上立著的鐵條，另一個是深度達到兩米五，外面為鐵皮，內層為陶瓷的雙層「鍋」。
林懷山將鍋立在鐵爐上，四根鐵條從雙層鍋外壁的鐵環穿過將兩者串在一起，再從四面牆壁上各扯出一根鐵索並扣在鍋頂部的掛鉤里。
雙層鍋被綳直的四根鐵索拉著，就算鐵爐倒了，只要房子不倒，鐵索不斷，這口怪異的鍋也不會倒下。
林懷山隨後向鍋中倒水，幾乎全滿后才停手，再用麻繩的一端捆住成型的劍身，另一端綁在鍋口橫著的鐵條上，然後鬆手讓劍落入水中。
知曉後面的事情暫時與自己無關，林懷山提著桶出了鍛兵室，而取了東西的於掌柜在同時走入鍛兵室。
不知道內容有沒有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