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皇帝只是工具人？
江澈寒自然看出了林懷山的不以為意，兩人相識雖然不久，但對彼此的性情多少了解一些，所以並不感覺意外。
得了天下第一神器就能幾乎天下無敵，即便真的天下無敵，真的有意義嗎？
在玄冥洞天崩潰的晚上，林懷山以靈神狀態看到了天空顯現的諸多異象，那名從青銅大門中走出的人絕對不是所謂的「天下人」。
天下無敵了，天上呢？宗師擁有一件神兵，難道能敵過大宗師？
沒見過大宗師全力出手是什麼樣子，也沒見過擁有天下第一神兵名號的天道正法是什麼樣子，林懷山不會做肯定。
不再繼續討論天道正法，林懷山想了想，打趣的問道：「江兄，你說得了傳國玉璽就可以稱之為皇帝，如果我將傳國玉璽搶來了，難道我也能當皇帝？」
「沒錯啊，幾千年來，每到皇朝末年，諸侯紛爭的實質就是消滅對方和搶到傳國玉璽，只要林兄能搶到，我一大家子絕對擁護你當皇帝。」
也不知這話是真還是玩笑，林懷山聽了這話反而更看不起傳國玉璽了。
說到底還是誰拳頭大誰就是皇帝，實質和傳國玉璽並沒有什麼太深的關係，即便將傳國玉璽換成其他珍貴或者有特殊意義的東西，效果相差不會太大。
這是林懷山的想法，未必正確，林懷山弔兒郎當地笑了笑，然後說出了讓江澈寒目瞪口呆的話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一條狗得到了傳國玉璽，還無人能打過它，它也能當皇帝嗎？如果不能，傳國玉璽就該改名了，若是能，究竟坐在皇位上，得到萬般榮耀加身的是傳國玉璽還是歷代皇帝？」
這些話有些胡攪蠻纏，可是江澈寒想了想似乎感覺有道理，在中原需要先得到傳國玉璽才能稱帝，這樣看來皇帝反而成了傳國玉璽的附庸，並不是主體。
當皇帝死了，諸位皇子若是爭奪皇位，誰最先拿到傳國玉璽，誰就得了繼任者的名分，這就更能說明皇帝不過是工具人。
「若有一天我成了天下第一，成了舉世無敵，我要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打碎傳國玉璽，或者拿它去砌茅坑，徹底了斷它如今的意義。」
在林懷山看來，誰當皇帝，可以是一群人的共識，某個人以武力取得，乃至於陰謀詭計篡位，這些都能算正統。
但絕對不能將皇位和某個器物綁定，這個世界的皇位居然和傳國玉璽綁定了四千年，想到這裡，林懷山不由懷疑那位第一聖人藏了些不好的算計。
皇帝輪流做最好，代表皇權的器物也要輪流，這才公平。
這些胡言亂語讓江澈寒的神情越發怪異了，他愣了好一會兒，最終只能拱手道：「林兄你贏了，這些想法我是第一次聽到，聽著似乎很爽，只是林兄可不要忘了今天的話。」
這人也不對勁，林懷山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了，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算不得太離經叛道，江澈寒土生土長，居然還感覺很爽。
「莫非這小子是傳說中的天生反骨？無法無天的主？」
這樣想著，林懷山的眼神也變得怪異起來，上下打量著對方。
看到林懷山的這種眼神變化，江澈寒不由打了個寒顫，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林兄，你別這樣看我，我瘮得慌。」
林懷山切了一聲，回想剛才的那些話，若是它們都是真實，江澈寒的身份就顯得越發不簡單了。
「對了，江兄，你怎麼知道襄王得了傳國玉璽，還封步家家主為靖遠侯的事情，而且你是中原人，也算是沐浴皇恩長大的，怎麼頭生反骨，要幫著長寧，莫非你是個那啥？」
那啥是指二五仔等等一系列不太好的名稱。
「我認識一朋友，他恰好為襄王起草文書，所以總是能比一般人更早知道一些事。
至於沐浴皇恩？哈哈哈，林兄，且不提說書人究竟是什麼組織，你往後到了無雙郡，知曉無雙郡的來歷，以及它的特殊，你就知曉原因了。
誰值得我尊敬仰慕，我自然會尊敬仰慕，皇帝又如何，皇族又如何？不也是肉體凡胎，有七情六慾？
這四千年來，九成皇帝不過中人之姿，許多甚至還不及，無能者更常見。
可是坐上了那個位置，無才能又沒有賢德仁義，我江澈寒憑什麼在他們面前低頭？他們也配？
我讀的是聖賢書，學的是聖人道理，遵從仁義禮法，可不是皇帝張口就來的所謂皇命。
那襄王是什麼東西，我還不知道？沉迷美色，喜好奢華，喜怒無常，更是愛看殺人場面，說他是人，還不如說是披著人皮的豬狗。
他能成襄王，不過是某幾家合力推上去罷了。
如今襄王不知從何處得了傳國玉璽，那幾家的處境立刻就變了，可惜我不在中原，否則定要去看看他們之間會搞出什麼有趣的事情。」
可以聽出，江澈寒對皇權並不存在什麼敬畏，不過想想並不奇怪。
這個世界的個人武力實在太高了，恐怕第一位聖人之所以煉製傳國玉璽，並將它與皇位綁定起來，恐怕有以傳國玉璽的神器之力保住皇帝安全的原因。
沒真正見過傳國玉璽，這些只能是猜測。
如今步家成了大周侯爵，在官面上自然不算是匪賊了。
若是長寧攻殺步家靖遠侯，的確等同於叛逆，但以樓萬沉在長寧的威望，即便真的舉起反旗，中原能將長寧如何？
鎖龍關一封，隔絕中原和關外的聯繫，除非中原糾集數十上百萬甲士不顧死活來攻打，否則不可能打破鎖龍關。
樓萬沉自稱大周臣子，當了叛逆，對他的名聲定然有些影響，可是九成九的長寧人恐怕不會在意自己是不是所謂的大周百姓。
他們會認同帶來和平和繁榮的樓萬沉，絕對不會在乎襄王。
再說了，這天下十多年沒有皇帝，天下還是這個天下，中原被餓死的百姓似乎沒有增加很多，更沒有減少，這樣一看，有沒有皇帝真的重要嗎？
沒了大周皇帝，長寧反而更好了，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自認是大周臣子，大周百姓？
襄王封步家家主為侯爵，他的行為卻是背叛了中原邊郡百姓，甚至會瓦解大周的統治法理。
如今的這些，恐怕會成為大周崩塌的開始，襄王的這種做法更像是自掘墳墓。
當然，前提是長寧在北荒堡能取勝，以後能繼續發展，使自身實力變得更強。
若是襄王成了事，往後改寫了歷史，千百年後，世人只會知曉有個叛賊名為樓萬沉，有群叛民是長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