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和清音 4
聊得正歡，廖翼彪走了過來用力捶了我肩膀一下，喝道：「楊公子，上次你可把我灌得趴下了，這次我怎也要找你再大戰三百個回合。」
我艱難的把持住手上的酒碗，站起來叫道：「廖兵衛，你也太誇張了吧，那天你確實是吐了，也就什麼事都沒了，還能自己騎馬回家，我可好怎麼回家都不清楚，這事到底是誰勝誰負還難下定論。更何況大哥你還幫李大人擋了不少酒，就算是吐了大部分都不是單單是我的問題吧。」
廖翼彪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勇猛的楊公子現在居然畏畏尾了，上次整壇酒幹掉的氣量那去了。」
我舉手無奈的道：「大哥你就放過我了吧，今晚我還想留點精神去聆聽若芳大家的仙音呢！」
廖翼彪怪笑道：「這次就先放過你，不過下次定要跟你喝個痛快。對了，下午我聽鴻慶說你想找日本刀，這方面我還真有點門道呢。」
我一聽大喜道：「真的嗎，那可要感謝廖兵衛你啦！」
廖翼彪嚴肅的道：「你先別開心哦，我可沒想過這樣隨便就把消息告知你啊，想想上次的一壇之恨，我必須要你付出代價的。」
潘鴻偉也耐不住道：「平時那個豪爽的廖兵衛那去了，就只為一餐吃酒就恨上了咱門楊教頭了，有點說不過去吧。」
廖翼彪笑道：「鴻偉你這話有點說過了，我並不是恨上了楊公子，只是看到他就覺得他像個奇迹創造者，在海上流落而不死，破海盜於智勇。如此人物結交還來不及了，怎麼會恨呢。這次的條件就是要楊公子進到若芳大家的香閨。」
聽到這李俊凌也忍不住站起來道：「廖兵衛，你這也太難為三弟了吧，要知道若芳大家的香閨還從沒有男賓進過。這條件太苛刻了。」
廖翼彪油然道：「我卻覺得楊公子能完成呢，反正條件我立了，只要楊公子完成，我就和盤奉上有關於日本刀的消息。」
聽到這我聳肩無奈的道：「既然廖兵衛都劃下道來，我只能是接招吧。」
正想再說時，一陣樂器聲響起，原來是表演開始啦。
他可種樂器奏起，整個三樓充盈著美妙的音樂。然後一群的美姬載歌載舞的出場，與我之前接觸的現代歌舞表演不同，盛裝的美女非常優雅，音樂也我平時接觸的歌舞要慢，聽著感覺有點庸懶。靡靡之音意之所指就是如此吧。
環目四顧，除了我以外大部分的人都集中精神在看歌舞，少數的幾個人還有小聲交談以外，就只有潘鴻偉兩兄弟比較隨意。由於坐得近我還能聽到他們談論著之前跟某些歌姬有過的交情。
一曲終，趙長春老闆站了起來舉杯道：「這次受李迢大人之託設宴招待大家，一來是賀本次箇羅之行圓滿成功，二來更是賀本次航行能安全回家。本人謹代表大和樓，對參加本次箇羅通商的商號以及為通行保駕護航的勇士致以衷心的感謝。今晚大和樓美酒海量，美女嘛除了若芳大家之外，看大家努力啦。」
一席話讓大家更是瘋狂，舉碗勸酒聲連連響起，與之前的靡靡之音形成鮮明的對比。而之前作歌舞表現的歌姬也都到席間與大家同歡。
我們一席也有兩位歌姬到席。華麗的服飾配上絕美的容顏，更兼之前在台上的表演，使得大家有天使下凡的感覺，連舉杯向兩位美姬勸酒。近距離觀察，兩位美姬年紀不大，當在十**歲，面上容妝較重，與日常所見女子有較大分別。當時風氣，女子都以淡妝為主，像潘大小姐等等上流女子多以淡妝示人，一般上點口紅，薄施胭脂。而下人類像紫煙等甚至是素妝示人。反倒是煙花女子會以濃妝示人。雖是濃妝示人，但兩位美姬樣子清純，濃妝雖顯煙花味重，人也成熟，不過與樣子形成鮮明對比，別有一番風情。而且兩位美姬均受過日常訓練，交濟能力一流，但得席中每一位都不受冷落可謂面面俱到。
趨著席間一點間隙向其他席看去，效果相去不遠，每位歌姬除了舞技出眾之外在交濟上也是長袖善舞，無怪乎箇羅之行會有趙長春的一席之地。
正是酒酣情熱時，一陣清越的扁鐘聲響徹全場，場內有所的勸酒談論聲在清越的扁鐘聲下全部斂去，看來是若芳要登場了。
果然扁鐘聲完，兩聲清脆琵琶拔弦聲繞場而起，同時一位絕色的美人手抱琵琶裊裊娜娜來到舞台上。
若說與潘秀芳大小姐不相上下，那確實是太誇張了，不過差距並不大。兩人身型相似，潘秀芳稍高二三厘米。若芳臉型較小，明顯的巴掌臉，但是五官比例非常好，簡直就是上帝完美的傑作。圓圓的大眼透出的是一種淡淡的神光。與潘秀芳最大的分別也直正是眼神吧，潘秀芳雙目經常出的是一種熾熱的眼神，那是自信而又對外間一切熱愛的眼神。而若芳的眼神使得她與青樓內的其他美姬有明顯的分別。一種看破世情的眼神，在一個青樓女子身上出，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非常強烈。
與之前群姬的表演不同，若芳只是琵琶獨奏，但是整個大和樓內的人都寂靜以待，連之前看錶演時都在打鬧的潘鴻偉都安靜了下來。
一段低婉的前奏后，琴音忽轉飛揚，節奏大起大落，但卻沒有一絲凌亂。反而期盼著奏琴人接下來的表現。這時若芳大家開腔了。而我除了寂靜之外更多的是震驚。
「琉璃鍾，琥珀濃，
小槽酒滴真珠紅。
烹龍炮鳳玉脂泣，
羅幃綉幕圍香風。
吹龍笛，擊鼉鼓，
皓齒歌，細腰舞。
況是青春日將暮，
桃花亂落如紅雨，
勸君終日酩酊醉，
酒不到劉伶墳上土！」
一曲下來才幾十個字，而且唱的只是李賀版的《將進酒》，但場上眾人卻像失聲了一樣安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