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和珍寶

原本就是眾人目光焦點的卡洛在這則新聞之後更是成為了學校的話題中心。原本珍妮弗.懷特那天脫口而出的關於她和布魯斯.韋恩的關係就足夠讓人浮想聯翩，好歹傑森澄清卡洛是韋恩家的客人，壓制了一些猜想。但這次算得上「有圖有真相」了，儘管和她熟悉的同學們都不相信那些緋色傳聞，但也不能阻止它們喧囂塵上。

而在報紙流入校園之前，布魯斯更早的收到了消息。

傑森和卡洛回到韋恩莊園的時候發現布魯斯破天荒的比他們更早回來——絕對不是一覺睡到了下午的那種。

男孩看了看養父，先行一步進去，留下少女和他面對面站著。

布魯西寶貝鈷藍色的眼睛真誠的注視著她，像一片清澈的海，其中有暗礁漩渦無數，但在陽光下粼粼波光的動人足以讓所有人忘記這一點。「抱歉。」他率先開口，眉間微微一點深刻的紋路像是山脈的餘韻，只有時光沉澱下來的魅力卻不顯得苦大愁深——上帝大概偏愛某些人，賦予閱歷深刻，而不削減那種少年般的天真甜蜜，最起碼，在布魯斯.韋恩身上，當他認真凝視某個姑娘的時候，永遠有紳士的風趣和因為輕佻直白而顯得天真的深情——因此，哪怕明知這是天賦表露的假象，也還是會有前仆後繼的女人試圖俘獲他。

在某種意義上，哥譚王子是美而自知的典範，他太懂得運用眼神的暗示，神情的變化或是微笑的弧度來傳達信號，而隱藏在深處清醒的靈魂操控富有魅力的皮囊用以營造世人眼中的假象。久而久之，這幅面具便在臉上嚴絲縫合，摘下它是蝙蝠俠，帶上它則是風流又浪蕩的哥譚首富。

而在卡洛面前，他一向是後者，所以難得嚴肅神情道歉的時候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調情意味。

「為什麼道歉？」卡洛能感覺到他是認真的——大眾的刻板印象不存在於龍的判斷之中，獸類的直覺讓他們能夠撥開表象。

布魯斯的目光從她臉上流轉到手中攥著的報紙上——排除了她沒有看到那條小報消息的可能......

「你是說這個？」她揚了揚報紙，神情坦蕩目光清澈，「為什麼要道歉，這又不是你的錯。」

說起來卡洛覺得這份報紙也沒什麼錯，先不說記者只是看圖說話一番，按照龍的道德倫理觀也不會認為這是對於她的抹黑污衊導致風評被害。

「我應該考慮到這些的。」這家報社不是韋恩集團旗下，記者也沒有試圖通過這張照片找他換取利益，所以在印刷發行之前，他都沒有得到消息。與之前在他的刻意默許下流出的花邊新聞不同，卡洛和那些逢場作戲的女人也不一樣，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這件事確實是她受到了他的連累——按理說布魯斯.韋恩的緋聞雖然次次頭條但其實並不稀奇，大眾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對於上流社會的窺私慾和好奇心，不會過多深究——但卡洛是未成年。這一點就足夠讓那家小報的銷量翻上幾倍，他們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沒有以此換取封口費。

雖然卡洛並不在意的樣子，但不能掩蓋她是受害者的本質。

布魯斯有作為一個長輩的自覺，卡洛和傑森的年紀也差不了多少。那時候把她帶回家，除了監控的目的，他也無法對鮮活的生命被哥譚泥濘的黑暗吞噬無動於衷——那個八歲的男孩每個夜晚都在隱秘的角落中哭泣，而他能做的就是不再讓任何人重蹈覆轍。

相處下來來之後，說實在的，她真的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姑娘，不管是傑森還是阿福都很喜歡她——而他呢，在蝙蝠俠固有的警惕多疑和防備心理之外，布魯斯.韋恩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兩者並不矛盾。

所以——他得做些什麼。

「你有想過換個城市生活嗎？」

哥譚就像常年不散的陰雲積聚，呼入肺腑都是濕冷的水汽，上空是灰濛濛的工業城市特有的天空，人們神情麻木步履匆匆周而復始，無法逃離這個怪圈。初入其中的人甚至不需要親眼目睹多麼慘烈的犯罪，也能感受到這座罪惡之城對靈魂的引力與排斥，矛盾的如同它本身。

布魯斯愛它，毋庸置疑，但這裡不適合卡洛——活潑鮮妍的女孩子可以擁有更光明的未來，不管是紐約、大都會還是中心城，都比哥譚，至少是現在的哥譚好得多。

但卡洛拒絕了。

她的神情毫無陰霾，是布魯斯第一眼見到時的生動明亮，這幾乎和她的美麗一樣直白，坦坦蕩蕩毫無遮掩。

「我覺得哥譚很好，這裡有你，有傑森和阿福，還有高中的同學們......」還有她剛打下的江山（阿卡姆）和收服的小弟（阿卡姆眾人）。

直球總是讓人招架不住，布魯斯幾乎被燙到似的移開眼睛。

最後折中，卡洛想了想決定搬出韋恩莊園——她和傑森一起上學的事有很多人知道，為了避免小報記者挖出什麼「同居」頭條，這是最好的選擇。其實早該這麼做了，只是種種原因使他遲遲未下這個決定。

卡洛走的時候洒脫極了，她根本不覺得這算什麼分別。

——反正阿福答應她可以經常過來吃小甜餅。

......

等到布魯斯將卡洛送去新住處回來之後，迎接他的就是老管家搖頭嘆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傑森也有點那個意思。男人下頷緊繃，褪去刻意偽裝的模樣，顯得沉默而冷硬。

他將兩人的神情盡收眼底，低低說了句：「吃晚餐吧。」

「唉，卡洛小姐不知道有沒有吃晚餐呢？今晚還做了洋蔥燴金槍魚。」轉身前阿福故意說了一句，沒看自家老爺越發冷硬的神情。

他可不信布魯斯對女孩一點好感也沒有。

*

而住進新家的卡洛則截然不同，她走在這間兩室一廳帶著廚房和書房的公寓中，好奇的推開一扇扇門打量。

布魯斯找到的公寓在哥譚高中的附近，不管是地鐵還是公交車站都非常便捷，公寓內部的裝飾是明快活潑的撞色拼接設計，餐廳上方的水晶吊燈一下子擊中了卡洛的內心——布魯西寶貝能贏得眾多美人青睞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多金的身價和迷人的皮囊，如果他想討好一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反正現在，在看到那些亮晶晶的小裝飾之後卡洛心中的好感度已經不斷up，如果布魯斯能夠聽見她的心聲，此時已經收到了無數張好人卡。

而擁有一個獨立空間最重要的一點好處就在於，她終於不用偷偷摸摸在夜晚出去收割戰利品還要小心不被發現了。

之前幾天被阿卡姆的事絆住了手腳，心裡的某種直覺又讓她縮短了在外面的時間，她還沒找到機會賠償蝙蝠俠的損失。

卡洛從包里取出那張黑卡，黑色流光的磁卡在她指尖旋轉，人類居然能把龐大的財富濃縮到輕飄飄的卡片里，但又總是為了某些更加輕飄飄的東西相互迫害廝殺。

夜幕很快降臨。

白裙少女從一座大廈頂端翻身而下，背後撐開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在氣流漩渦中流暢的扇動兩下調整方向，溫順的風便將她送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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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韋恩莊園搬出來才方便搞事+馬甲互動=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