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和珍寶

托尼的眼睛也很好看，焦糖色的眼瞳里微微泛著琥珀般的光澤，但惡龍還是對藍寶石情有獨鍾。於是她直白的解釋道：「我和布魯斯並不是戀人關係，不過相比來說他更符合我的審美。」

不是，她難道沒有看見自己剛才打擊罪犯的英勇身姿嗎？而韋恩，那個躲在女人身後的傢伙嘴角竟然還流露出得意的笑容，托尼磨了磨牙，很難不讓自己的語氣變得陰陽怪氣：「那你的審美挺小眾的。」

「斯塔克，被拒絕了也不要在女士身上找原因，承認自己在大眾審美中不佔優勢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吧。」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的韋恩先生用勝利者的寬容姿態居高臨下。

那你話里話外的拉踩是怎麼回事？托尼氣結。

·

從宴會回來的一路上她都在糾結，反倒是布魯斯神情平靜，還有興緻和她開了幾個玩笑。被送回家之後，卡洛躺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心裡想著該怎麼拒絕布魯斯呢，然後另一個聲音又問為什麼要拒絕他，這樣翻來覆去想了十幾分鐘心大的惡龍就把這個念頭拋在一邊開始思考今晚的行動了。

布魯斯也不是忘了解釋，但他以為少女對托尼的解釋意味著他們已經心照不宣了。

雖然不得不承認在斯塔克面前佔據上風還挺愉快的，也不代表他真的會對未成年有什麼心思。

說到這個——蝙蝠俠沉默的注視著落到自己身邊的「新任搭檔」，她的年紀看起來也不大，不過變種人本來就比普通人的壽命長的多，尤其是在卡洛壓低嗓子聲音略沙啞的情況下，很難把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聯繫起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蝙蝠俠沙啞的喉癌嗓劃過卡洛的耳膜。

對哦，他們接下來要一起行動，總得有個稱呼。

「...叫我K吧。」她想了一下，給出一個非常不走心的代號。

「我們今晚要做什麼？」她換了一副新面具，是帕米拉和哈莉送的，漂亮的花紋和上面鑲嵌的透亮寶石讓喜新厭舊的惡龍立馬拋棄了原來的那個。

「你很喜歡寶石？」她對寶石的狂熱讓布魯斯詭異的感覺到了一絲熟悉，但頭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就像細線，輕飄飄墜地就再也找不到蹤跡。只能歸結於大概所有女人都無法抵抗寶石的魅力，從他的前女友們到女反派們。

「當然。」卡洛應完才反應過來當初她遇到蝙蝠俠的時候兩個人還為了一顆寶石打了一架，連忙描補道：「一碼歸一碼，我可以補償上次那件事，其他的大家各憑本事。」別想讓她交出自己的戰利品。

蝙蝠俠：......

他不知道自己在對方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

「今晚我們要去哥譚市郊，離這裡有一段距離，你的能力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胳膊被人握住，少女的身後張開了巨大的黑色翅膀，輕輕扇動就到了半空，等到懸停在天空中她才看向被自己抱住的男人，帶著點炫耀得意的意思：「去哪個方向？」

雖然他的目的是為了試探對方的能力，但正常男人怎麼會接受這種異常羞恥的姿勢......蝙蝠俠可以，蝙蝠俠無所不能。

蝙蝠俠異常冷靜的指明方向，還不動聲色的引導卡洛說出自己的能力。

「你還挺輕的。」卡洛掂了掂兩百磅的黑漆漆大蝙蝠，誠懇的說道，「我現在這樣都能帶十個。」

變種人的身體素質都這麼強？他默默將檔案的危險程度調高。

變種人：無故背鍋。

「現在？你最多能做到怎樣？」他好像單純的疑惑。

「大概是你的幾百倍。」

「很厲害。」他誇讚一句，如果他想，蝙蝠俠能為了達到目的說出無比真摯的話語和令人信服的勸導——很不蝙蝠俠，也非常蝙蝠俠的表現。

然後他明顯感覺到少女的心情變好，直白的稱讚令她很是受用。

還沒等他問出現在為什麼不是她的那個極限，雙腳已經落到了實處。

眼前是一棟陰森森的房子，外表整潔但給人的感覺卻破敗不堪腐朽陳舊，可能是那些叢生的藤蔓和灌木帶來的錯覺，也可能是因為風聲吹過一扇開著的窗戶發出狀似哭泣的嗚咽。

反正卡洛覺得很不舒服——在自己世界里的時候她唯一沒去過的就是亡靈族的地盤，倒不是害怕，就是陰沉壓抑的環境天生不適合追逐享樂的龍。

蝙蝠俠看著那扇被風吹動的來回搖晃的窗子，瞳孔一縮——荒郊野嶺出現一棟鬼氣森森的房屋，大門緊閉窗戶卻開啟，非常符合恐怖電影里的設定。

黑暗騎士考慮的更多一些，根據搜集到的其他人語焉不詳的說辭，他很懷疑那扇窗子是某些誤入其中者的通道。儘管有人都說他們在晚上看到了一棟房子的輪廓，但在白天就消失不見，蝙蝠俠也沒有把這個聽起來像都市傳說一樣沒什麼可信度的故事棄置不顧。

現在看來，這裡果然有問題。

「走吧，進去看看。」卡洛沒想這麼多，既然蝙蝠俠過來，他們總得進去看看，在外面能幹什麼？

沒等阻止，她就伸手推那扇鐵質的雕花大門，大門紋絲不動，甚至感覺在和她暗暗較勁。卡洛不信邪，一點一點加大了力氣，只有嗚嗚的風聲像是在嘲笑她。

很好，這扇門成功惹怒惡龍大人了。

蝙蝠俠看到沒有其他異樣，也走上前試圖推門，然而他繃緊了全身力氣也沒有什麼改變。剛剛退下來的少女發間生出犄角，被收攏的翅膀重新張開，感覺到她氣勢洶洶，蝙蝠俠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往旁邊走。

身體的獸化特徵能讓她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卡洛也憋著一口氣，在半晌的拉鋸后，鐵門非常不甘心的被推開一條縫隙，而後越開越大，嗚嗚的風聲聽起來像在委屈的哭泣。

扳回一局的惡龍得意的彎起眼睛，向搭檔招手。

他沒想到本來只打算找借口將人放在自己的監控之下，卻誤打誤撞幫上了忙。

走近院子之後，能夠看到的是一片許久沒有打理過的玫瑰田，枯敗的枝葉在泥土中漸漸腐爛，綠色的藤蔓盤踞在牆體耀武揚威。好像知道自己沒辦法抵抗心狠手辣的入侵者，黑色的房門自動打開露出房子里的情景。

卡洛沒覺得哪裡奇怪，蝙蝠俠心裡卻捲起了驚濤駭浪——這棟房子有自我意識。

不可置信，但所有跡象都指向這一點，蝙蝠俠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魔法生物，隨後列出了幾個plan。

惡龍早已自顧自的逛了起來。

房子的主色調是深沉的暗色，從沙發到牆壁，都是一片漆黑，像是從來不見天日的牢籠或者棺材之類，正中間的牆壁上懸挂著復古的鐘擺，指針已經停止走動。不遠處的餐桌上擺放著五份餐具，盤子里沒有任何食物，但刀叉隨意散落是正在用餐的樣子。風聲從二樓的某扇窗戶穿堂而下，掠過螺旋式上升的走廊吹過臉側，帶著森冷的寒意。

——總之，一切都說明了這無疑是一個詭異而危險的場景。

蝙蝠俠打量著四周，將警戒提到最高，積蓄著力量隨時準備戰鬥。

卡洛嫌棄的看了一眼灰撲撲的散落在沙發上的抱枕，毫無感覺似的抬腿走上樓梯。

但這次蝙蝠俠沒有阻止。

他在心裡將幾點聽說過的魔法生物的特徵，一一和這棟房子對應，聯絡器的快捷鍵聯通了扎坦娜，一邊跟上卡洛的腳步。

「你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哪裡是有什麼，明明到處都不對勁。但惡龍卻毫不見怪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膽子太大。

他等了一會才聽到對方給出的答案。

——」嗯......這裡太丑了？」

話音剛落，腳下的樓梯一瞬間像浪潮一樣翻湧起來，顛簸起伏想要將站在它身上嫌棄它的兩個混蛋掀下去。

生氣！

卡洛張開翅膀飛到空中，蝙蝠俠輕鬆一跳就落到一樓的地板上，剛站穩就聽見卡洛能氣死人的語調。

「說句實話都要生氣？嘖，再不停下來就別怪我動手，這棟房子拆了之後你還能繼續動嗎？」

房子都要氣死了，不請自來的壞蛋不禁嘲笑它，還威脅它！可以看到卡洛若無其事的掰了掰手指，回想起剛剛被強行推開的感受，明明自己就是屋檐卻不得不低頭的房子可恥的屈服了。

蝙蝠俠就看著她異常熟練的威脅一個不明的魔法生物並且成功上樓的舉動，沉默了一瞬，然後毫無愧疚的踩在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樓梯身上緊跟著上了樓。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卡洛隨便推開一扇房間的門，隨便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又隨便翻開一頁。

——「呼——砰——」

眨眼間閃現的颶風伴隨著閃電席捲而來，自然的雄偉力量根本無法用人力抵抗，卡洛只覺得身體一輕就被吹到了半空，同樣被波及的還有站在走廊上的蝙蝠俠。

砰砰砰，連續撞斷兩扇門和一面玻璃之後，卡洛張開翅膀，卻發現無法控制自己在風浪中的運動——她的力量再強大也抵不住現在的人類軀體質量過輕，慣性作用下根本不能抵擋颶風。

在同樣被漩渦捲起的地毯、茶具和破碎的紙張中她捕捉到了蝙蝠俠的位置。

蝙蝠俠現在異常冷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無疑是一場大危機，魔法宅子果然沒有那麼安全。他判斷著自己處於颶風眼的哪一側和接下來的風力大小，萬能腰帶里的鉤索槍需要一個穩定的落點。

過強的風力捲起了房子里的雜物，他偏頭避開朝自己臉上衝過來的收音機，就感覺到腰上一緊。

一條有力的，布滿黑色鱗片的尾巴勾住他的腰，用力一卷將他拉到爪下，飛快的破開大門落在了外面的灌木叢中。

「砰——」巨龍落地的聲音比颶風更加沉重。

蝙蝠俠在眩暈之中很快站定，一人一龍在破敗的玫瑰叢中面面相覷。

他看著這獨屬於神話傳說中的神秘生靈，所有線索在這一刻像散落各地的珍珠一般被串聯起來。

「......K。」

從那雙鋒利的角，到身後收攏的翅膀，漆黑的豎瞳離映出昏暗的人影。

「你聽我狡辯...不，解釋。」卡洛下意識開口，突然發現不遠處森林裡傳來一點亮光和微不可聞的「卡擦」聲。

她說完之後才想起自己有什麼責任向對方解釋呢，真算起來她剛剛還救了他，但莫名其妙好像欺騙對方的愧疚感讓她轉身朝那片森林走過去。

然後蝙蝠俠就看見龍爪勾著一個小男孩的領子走了回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男孩，黑髮藍眼，穿著做工精緻的襯衣和與此不搭的運動鞋，面容俊秀，脖子上掛著一個相機。

被龍提溜起來的時候臉上有點緊張，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尤其是看到不遠處的蝙蝠俠的時候，就更加大膽。

「你是龍嗎？世界上原來真的有龍，你從哪裡來呢？」

「你有夥伴嗎？」

「你是蝙蝠俠的龍嗎？他是傳說中的龍騎士？」

「你們怎樣......」

卡洛第一次知道小孩的好奇心是會煩死龍的，她把人往蝙蝠俠面前一丟，就看見原來聒噪的男孩像看見了偶像一樣立馬安靜下來，只有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有種想要簽名的衝動。

她回了一句「龍可不會讓人類騎在背上」之後就飛快對蝙蝠俠說「他交給你了，我去收拾那棟房子」，說完之後就心虛的跑了——雖然這心虛來的無緣無故。

收拾完那幢剛剛在颶風中顫抖兩下嘲笑他們的房子，得到了用碎紙片拼起來的一張道歉信之後，卡洛才覺得神清氣爽，尾巴上的一點異樣也沒被放在心上。

她一轉頭看到正在靜靜看著她的蝙蝠俠和一臉激動的小男孩，才消退的心虛又冒上來，但很快就理直氣壯起來，爪子里抓著掉落下來的面具和那條白裙子，沖蝙蝠俠喊了一句：「這棟房子說它只是無意出現在這，不敢再做什麼了，你要是想查探就隨意。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別忘了我的兩百萬！」

——那是蝙蝠俠承諾雇傭她的工資，臨走之前卡洛還得提醒一句。

stalker男孩，也就是提姆·德雷克，在蝙蝠俠和巨龍逐漸遠去的身影之間來回看了看，覺得自己今天出來簡直賺翻了。

原本他只是聽說這一塊的古怪傳說心裡好奇，沒想到撞上了他的偶像蝙蝠俠，還有巨龍——上帝，那可是龍！

不過說起來他剛剛好像看到黑龍離開的時候尾巴上綴了什麼東西，白色的一小塊，又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然後他的偶像，哥譚騎士，蝙蝠俠就拎起他的相機，乾脆利落的刪除了裡面的所有照片——喪心病狂，令人髮指，冷酷無情！

可憐的提姆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寶藏被粉碎一空，心想還好他的相機連接著雲端，底片沒了還有備份嘛，只要相機還在......

「你家在哪裡？」蝙蝠俠將小孩提起來塞進不知何時到來的蝙蝠車裡。

心情激動的男孩一路上雖然沒說話，但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著蝙蝠車酷炫的內部結構，在回答了自己的住處之後，他就急急忙忙保證，生怕蝙蝠俠誤會：「我不是故意偷拍的，照片也不會流傳出去，我只是很崇拜你。」

崇拜到從七歲起就拎著相機在大街小巷裡試圖捕捉蝙蝠俠的行動。

蝙蝠俠停下車，看著他的小迷弟，車門自動開啟，他鐵石心腸的說道：「相機我明天會還給你。」

蝙蝠俠說到做到，提姆一覺醒來就看到自己的桌上擺放著完好無損的相機——除了底片被清空，上傳到雲端的所有照片全、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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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基友商量了很久之後決定這本應該會晚點入V的（V線是七萬字數，一千收藏），大概會到這個單元快結束左右再入V，感覺前面寫的太差勁了，有時間會大修一遍，多出來的免費章就當感謝寶貝們不嫌棄我的垃圾文筆嗚嗚嗚。感謝在2021-01-1321:54:39~2021-01-1420:13: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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