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寂寞深處
次日，天色蒙蒙亮，她便輕裝出門，手中執著一把劍，英俊瀟洒。
心中的那片恬靜，讓她的眼神也溫柔了許多，不似過去的那般凌厲。平靜的走在街道上，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
如今自己身在異地，她曾經聽聞這勿城最著名的便是西溪和雜耍。此番她就打算去西溪參觀一下，一路上，她向不少人打聽。
西溪何謂西溪，原因很簡單。這裡是個素雅之地，雖是活水，但水流不是很大，故不能稱湖，而整個溪面從上往下看呈一個『西』字的輪廓。
故而外號叫做『西溪』。周圍山脈連綿，彷彿將世界與此隔絕，頗有隱密之感。
這些日子，他有些魂不守舍。每當獨自安靜，閉上眼帘，都是那個全身紅的發火的女子，有些模糊的臉蛋與冷漠的眼神，還有她那份淡然和自己莫名的心跳……
或許是因為這些，他偶爾會有些分心，想想……
「師兄，你怎麼了？」身後傳來的是自己所熟悉的聲音，連忙回過頭看著他，搖搖頭，笑笑。
「師兄，這些日子，你都怎麼了？自從你那次採藥回來就有些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師弟關心的眼神讓他有些安慰，但還是搖了搖頭。
「師兄——」他沒有給予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徑直離開。
他的行為看似和平常沒什麼區別，但是明顯的有些猶豫。很多年了，師傅總是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沒有蹤跡似的。
就像此刻，當他正忙於替一位前來看病的婦人熬藥的時侯……
「瞭然！」這個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他知道師傅來了。
「師傅，您回來了！」有些溫和的笑笑，接著便將葯倒入了碗中。
起先沒有出聲就是這樣靜默的看著他，「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一會，他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便直接問道。
他的動作有那麼一刻的停滯，但是隨即放下藥壺，「沒什麼！不過就是這兩天心情有些煩躁而已。」
也對，一向溫和的他也只有煩躁的時侯才會如此吧，但是他明顯感覺的到他隱瞞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對自己隱瞞，看來他長大了，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他當然知道師傅在想些什麼，但是他還是如此平常。
「師傅，您難得來一次，這一次您又要待多久？」語氣平常，一切彷彿都是不經意之間的話，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沉默了，隨即抬起頭，看著屋頂那有些破碎的磚瓦，「屋頂有些破了，改日叫人來休一下吧！」
他淡淡的笑了，因為他知道這一次或許立刻就要離去了……
端起葯碗，轉身看著他，他老了，臉上的皺紋有些明顯了。接著從他的身邊錯身而過，那一刻擦身之際，「別太累了。」
語氣溫和，充滿了關心，他有些感慨的吸了一口氣，走出房門，一躍而起，便消失了……
待身後安靜，他方才回過頭，「又走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便去大堂。
遠遠的，一個身影正傻傻的站在那裡，讓人看不出情緒……
日頭都快到晌午了，屋門才打開，是昨夜戊時來的那個女子，不停的打著哈切。
紫旭只是伸了個懶腰，接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下了樓繞過樓梯，看了看那對面近百丈處的那間屋子。
屋門嚴嚴實實的關著，裡面絲毫沒有人影的模樣，這不免讓她有些奇怪。
身旁的玉兒一眼便看透了自家主子的心思，賊賊的笑著。
「小姐，人不在！別看了！」
聽到這裡她便知道那玉兒在取笑自己，立馬瞪大眼睛威脅的模樣，「再說，小心你的嘴巴！」
「是，是，玉兒錯了！玉兒掌嘴！」接著真用手掌去打嘴巴，不過不是真打，壓根就沒碰到。
抬起頭，「哼！」好可愛的模樣，接著便走到了客棧的大堂。
看到這個女子，那老闆的頭上若隱若現的有些汗珠，咽了口口水，沉默不語。
徑直的走向那老闆處，卻沒有大聲嚷嚷，「咳咳，老闆，你知道那風度翩翩的公子到哪裡去了嘛！」她倒是直接，弄的人家老闆一愣一愣的，彷彿看到他的嘴角在抽搐，這姑娘家的大半天里說要找個公子，不羞羞！
「老闆！」她們哪裡知道此刻老闆在想寫什麼，只知道他呆住了。
猛然的用手拍著桌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的身上，玉兒只是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其中有幾個人則打量著她們，見此也就繼續喝酒吃飯。
「您說的是誰啊？」的確啊，翩翩公子多的是，倒是不知道說的是哪一個。
說道這裡，她的臉有些紅了，「咳咳，就是昨天包下——那一間最好的那個人！」
老闆明白了，原來這姑娘看上人家了，「他啊，不太清楚，不過今早他倒是來問過，這勿城最出名的地方是哪兒！」
說完，老闆笑笑就管自己了，還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最出名的地方？」她明白了，自己是在勿城長大的，最出名的無非是西溪和北市的雜耍。
可是這兩個地方完全是兩個方向怎麼辦？剛剛走出客棧，她就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身後的玉兒卻忽然說道。
「小姐，我們先回家吧！老爺……」
聽到這裡，她猛然間回過頭看著她，「回家？」卻忽然又喜笑顏開，接著點頭，一主一仆就這樣消失在客棧的門口。
看著他們失去的身影，那老闆卻也是淡淡的笑了，「現在的姑娘啊！」
同時也走出了幾個身影……
齊府
大堂里，一個女子正不客氣的坐在堂內。坐著的同時嘴巴也不停，下人們端上來的茶水，水果，甜品……她都毫不客氣的吃著。
不一會，一個老伯便出來了。一看到堂內的女子，連忙低頭哈腰的模樣，「乖女兒啊，你總算回來了，怎麼樣沒什麼事情吧！」
她倒是傲慢，「爹，你就不怕女兒出事情嘛？都不來找人家！」說著嘟起了嘴吧。
「是，是是！都是爹的錯！爹錯了！在外頭沒有人欺負你吧！」
齊紫旭自豪的抬起頭，「當然！」
「旭兒，你還生為父的氣嘛？」他彷彿是在測試著。
齊紫旭猛然的點頭，「當然！」
「餓……」齊老爺一下子沒話說了，「可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過了年也就快十五了！」做爹爹的總是這樣為女兒操心著。
「我知道，可是我都不喜歡啊！我要自己選擇！」說著她的臉有些紅了，而身後的玉兒心裡卻在偷笑。
「唉，你讓為父怎麼辦！你三歲死了娘，就爹一人含辛茹苦的把你培育成人，看著你從這麼一點點變到這麼大又變成——現在這樣！」邊說還邊用動作筆畫著，「可是你是女孩兒啊，不可能一輩子在爹爹的身邊！再下去你就要變成老姑娘了！唉——你讓為父怎麼辦！馬上為父就要兩腳一伸，去見如來了，你倒是讓爹爹死也不安心啊！」
聽到這裡，她起先有些好的臉色，隨即又變得狂汗，「好了，好了，這些話你講了多少次了！我的耳朵都生繭了！」說著無奈的翻著白眼。
「老爺，小姐這回是要您幫忙，她對一位公子——」
「玉兒！」嬌羞的表情告訴她的父親這一切都是真的。
「呀！哈哈！我齊家有后了！哈哈！對了是哪一家公子啊！爹爹幫你說親去！」興奮的表情儼然就像是一個孩子。
她的臉紅撲撲的，聲音有些嗲嗲的，「爹！」
齊老爺只是笑著，「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說拉！說拉！」可是滿臉的賊笑。
「人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她嬌羞的低下頭，齊老爺開心的看著她，玉兒在一邊嘿嘿的笑著，這一幕是多麼的和諧，多麼快樂的一家……
西溪給人帶來一種安靜的感覺，心裡的那份死寂反倒因此而消失。
雖說是勿城美景，但是四處倒也安靜，沒有什麼人。
劍在手中倒也有些空置，離開那傅府也有幾天了，身子骨倒也沒怎麼動過，也有些不舒服。抽出了劍指向空中，熒熒的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一個轉身，半個身體的倒影映在水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說實話，她從小到大就不喜歡照鏡子，但是此刻她卻是很想看看自己的模樣，將劍放回劍鞘，蹲下了身子，細細的看著自己的臉蛋。
從來也沒有看過自己如此俊俏的模樣，總有人說在丑的女人扮成男子也總比許多男子漂亮，看來此話不假。自己長相平平，但是男裝卻將自己唯一的那份感覺給凸了出來，但是自己畢竟也是個女兒家啊！說來也諷刺，自小出生在水漠堡，周遭的丫鬟婢女每一個都是秀氣可愛，哪裡像自己……
站起身，理了理衣裳，依依不捨的看著倒影中的自己，再漂亮又如何，內在才是最重要的！
次日，天色蒙蒙亮，她便輕裝出門，手中執著一把劍，英俊瀟洒。
心中的那片恬靜，讓她的眼神也溫柔了許多，不似過去的那般凌厲。平靜的走在街道上，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
如今自己身在異地，她曾經聽聞這勿城最著名的便是西溪和雜耍。此番她就打算去西溪參觀一下，一路上，她向不少人打聽。
西溪何謂西溪，原因很簡單。這裡是個素雅之地，雖是活水，但水流不是很大，故不能稱湖，而整個溪面從上往下看呈一個『西』字的輪廓。
故而外號叫做『西溪』。周圍山脈連綿，彷彿將世界與此隔絕，頗有隱密之感。
這些日子，他有些魂不守舍。每當獨自安靜，閉上眼帘，都是那個全身紅的發火的女子，有些模糊的臉蛋與冷漠的眼神，還有她那份淡然和自己莫名的心跳……
或許是因為這些，他偶爾會有些分心，想想……
「師兄，你怎麼了？」身後傳來的是自己所熟悉的聲音，連忙回過頭看著他，搖搖頭，笑笑。
「師兄，這些日子，你都怎麼了？自從你那次採藥回來就有些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師弟關心的眼神讓他有些安慰，但還是搖了搖頭。
「師兄——」他沒有給予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徑直離開。
他的行為看似和平常沒什麼區別，但是明顯的有些猶豫。很多年了，師傅總是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沒有蹤跡似的。
就像此刻，當他正忙於替一位前來看病的婦人熬藥的時侯……
「瞭然！」這個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他知道師傅來了。
「師傅，您回來了！」有些溫和的笑笑，接著便將葯倒入了碗中。
起先沒有出聲就是這樣靜默的看著他，「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一會，他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便直接問道。
他的動作有那麼一刻的停滯，但是隨即放下藥壺，「沒什麼！不過就是這兩天心情有些煩躁而已。」
也對，一向溫和的他也只有煩躁的時侯才會如此吧，但是他明顯感覺的到他隱瞞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對自己隱瞞，看來他長大了，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他當然知道師傅在想些什麼，但是他還是如此平常。
「師傅，您難得來一次，這一次您又要待多久？」語氣平常，一切彷彿都是不經意之間的話，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沉默了，隨即抬起頭，看著屋頂那有些破碎的磚瓦，「屋頂有些破了，改日叫人來休一下吧！」
他淡淡的笑了，因為他知道這一次或許立刻就要離去了……
端起葯碗，轉身看著他，他老了，臉上的皺紋有些明顯了。接著從他的身邊錯身而過，那一刻擦身之際，「別太累了。」
語氣溫和，充滿了關心，他有些感慨的吸了一口氣，走出房門，一躍而起，便消失了……
待身後安靜，他方才回過頭，「又走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便去大堂。
遠遠的，一個身影正傻傻的站在那裡，讓人看不出情緒……
日頭都快到晌午了，屋門才打開，是昨夜戊時來的那個女子，不停的打著哈切。
紫旭只是伸了個懶腰，接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下了樓繞過樓梯，看了看那對面近百丈處的那間屋子。
屋門嚴嚴實實的關著，裡面絲毫沒有人影的模樣，這不免讓她有些奇怪。
身旁的玉兒一眼便看透了自家主子的心思，賊賊的笑著。
「小姐，人不在！別看了！」
聽到這裡她便知道那玉兒在取笑自己，立馬瞪大眼睛威脅的模樣，「再說，小心你的嘴巴！」
「是，是，玉兒錯了！玉兒掌嘴！」接著真用手掌去打嘴巴，不過不是真打，壓根就沒碰到。
抬起頭，「哼！」好可愛的模樣，接著便走到了客棧的大堂。
看到這個女子，那老闆的頭上若隱若現的有些汗珠，咽了口口水，沉默不語。
徑直的走向那老闆處，卻沒有大聲嚷嚷，「咳咳，老闆，你知道那風度翩翩的公子到哪裡去了嘛！」她倒是直接，弄的人家老闆一愣一愣的，彷彿看到他的嘴角在抽搐，這姑娘家的大半天里說要找個公子，不羞羞！
「老闆！」她們哪裡知道此刻老闆在想寫什麼，只知道他呆住了。
猛然的用手拍著桌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的身上，玉兒只是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其中有幾個人則打量著她們，見此也就繼續喝酒吃飯。
「您說的是誰啊？」的確啊，翩翩公子多的是，倒是不知道說的是哪一個。
說道這裡，她的臉有些紅了，「咳咳，就是昨天包下——那一間最好的那個人！」
老闆明白了，原來這姑娘看上人家了，「他啊，不太清楚，不過今早他倒是來問過，這勿城最出名的地方是哪兒！」
說完，老闆笑笑就管自己了，還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最出名的地方？」她明白了，自己是在勿城長大的，最出名的無非是西溪和北市的雜耍。
可是這兩個地方完全是兩個方向怎麼辦？剛剛走出客棧，她就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身後的玉兒卻忽然說道。
「小姐，我們先回家吧！老爺……」
聽到這裡，她猛然間回過頭看著她，「回家？」卻忽然又喜笑顏開，接著點頭，一主一仆就這樣消失在客棧的門口。
看著他們失去的身影，那老闆卻也是淡淡的笑了，「現在的姑娘啊！」
同時也走出了幾個身影……
齊府
大堂里，一個女子正不客氣的坐在堂內。坐著的同時嘴巴也不停，下人們端上來的茶水，水果，甜品……她都毫不客氣的吃著。
不一會，一個老伯便出來了。一看到堂內的女子，連忙低頭哈腰的模樣，「乖女兒啊，你總算回來了，怎麼樣沒什麼事情吧！」
她倒是傲慢，「爹，你就不怕女兒出事情嘛？都不來找人家！」說著嘟起了嘴吧。
「是，是是！都是爹的錯！爹錯了！在外頭沒有人欺負你吧！」
齊紫旭自豪的抬起頭，「當然！」
「旭兒，你還生為父的氣嘛？」他彷彿是在測試著。
齊紫旭猛然的點頭，「當然！」
「餓……」齊老爺一下子沒話說了，「可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過了年也就快十五了！」做爹爹的總是這樣為女兒操心著。
「我知道，可是我都不喜歡啊！我要自己選擇！」說著她的臉有些紅了，而身後的玉兒心裡卻在偷笑。
「唉，你讓為父怎麼辦！你三歲死了娘，就爹一人含辛茹苦的把你培育成人，看著你從這麼一點點變到這麼大又變成——現在這樣！」邊說還邊用動作筆畫著，「可是你是女孩兒啊，不可能一輩子在爹爹的身邊！再下去你就要變成老姑娘了！唉——你讓為父怎麼辦！馬上為父就要兩腳一伸，去見如來了，你倒是讓爹爹死也不安心啊！」
聽到這裡，她起先有些好的臉色，隨即又變得狂汗，「好了，好了，這些話你講了多少次了！我的耳朵都生繭了！」說著無奈的翻著白眼。
「老爺，小姐這回是要您幫忙，她對一位公子——」
「玉兒！」嬌羞的表情告訴她的父親這一切都是真的。
「呀！哈哈！我齊家有后了！哈哈！對了是哪一家公子啊！爹爹幫你說親去！」興奮的表情儼然就像是一個孩子。
她的臉紅撲撲的，聲音有些嗲嗲的，「爹！」
齊老爺只是笑著，「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說拉！說拉！」可是滿臉的賊笑。
「人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她嬌羞的低下頭，齊老爺開心的看著她，玉兒在一邊嘿嘿的笑著，這一幕是多麼的和諧，多麼快樂的一家……
西溪給人帶來一種安靜的感覺，心裡的那份死寂反倒因此而消失。
雖說是勿城美景，但是四處倒也安靜，沒有什麼人。
劍在手中倒也有些空置，離開那傅府也有幾天了，身子骨倒也沒怎麼動過，也有些不舒服。抽出了劍指向空中，熒熒的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一個轉身，半個身體的倒影映在水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說實話，她從小到大就不喜歡照鏡子，但是此刻她卻是很想看看自己的模樣，將劍放回劍鞘，蹲下了身子，細細的看著自己的臉蛋。
從來也沒有看過自己如此俊俏的模樣，總有人說在丑的女人扮成男子也總比許多男子漂亮，看來此話不假。自己長相平平，但是男裝卻將自己唯一的那份感覺給凸了出來，但是自己畢竟也是個女兒家啊！說來也諷刺，自小出生在水漠堡，周遭的丫鬟婢女每一個都是秀氣可愛，哪裡像自己……
站起身，理了理衣裳，依依不捨的看著倒影中的自己，再漂亮又如何，內在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