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靜姝乖巧地點點頭,這回葉英又合上了眼,旁人倒是看不出來他的雙眼已經恢復正常,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興許她是第一個?
新房裡的裝點一派喜慶,後院落成之後靜姝是第一次住進來,葉英去樓外樓答謝賓客,天色不多時便暗了下來。
屋內點燃了龍鳳燭,靜姝仔細地把之前褪下的紅手鐲收進妝奩,摸著時隔兩年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銀白手鏈,心中不由一暖。
屋內燭光搖曳,戌時過半不見葉英回來,羅浮仙一邊打發了人去婚宴那邊探聽情況,一邊伺候靜姝沐浴更衣,「莊主可能還要再過半個時辰。」
換了一身鮮紅的寢衣坐在床上,靜姝點了點頭,「他可飲了酒?」
羅浮仙應了聲是,又道:「聽人說五公子也回來了。」
靜姝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養母去世那年庄內出走的葉凡,和葉英差了十六歲,家中排行老五,因為年少出走,所以她對他的印象很淺。不過……她笑了笑,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離家出走的弟弟妹妹都在這個時候回來,只怕葉英心裡也十分歡喜,「讓廚房備下醒酒湯。」
亥時一刻,院門口出現了不小的動靜,一群人腳步紛呈地朝著卧房過來,聽見腳步聲,靜姝放下手中的書冊起身就要走出去,想了想又叫了侍女取來披風。
房門推開,葉家兄弟一窩蜂地擠在外屋,靜姝看了看衣著沒什麼不妥后便立刻走出去,一、二、三、四、五……
五個。
烏眸看向走在最末和葉蒙一道的年輕男子,很陌生,她沒有見過這個人,不過能跟到這裡來,應該是剛回家的葉家老五了。葉暉和葉煒左右扶著葉英進門,一見靜姝從裡間走出來頓時笑道:「看來嫂子是等急了。」
櫻唇微抿,繼而把目光落向朝自己走來的男人,面色有些微的酡紅,靜姝連忙拉上他的手,「這是怎麼了?」
葉暉嘿嘿一笑,「今日人多,山莊也未設門禁,不想隨著賓客進來的人裡頭有五弟。如今五弟歸家又是大哥的好日子,兄弟幾個便坐下來灌了幾壇,大哥不勝酒力,我們陪著他來給嫂子賠個不是。」
瞧著葉暉臉上的奸笑,靜姝就覺得這是他們兄弟幾個趁機合起伙來欺負葉英,秀眉立刻擰成一個大疙瘩,「你們這些……」
指腹輕輕一撫眉心的褶皺,葉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好了,我沒事。」
「那我們就不打擾大哥和嫂子的好事了,小弟們先行告退。」瞅見長嫂豎起好看的眉毛,一看就是要生氣,葉暉機靈地拱了拱手,拉著弟弟們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櫻唇一抿,這些……壞弟弟。
熟悉的手掌攬上她的細腰,「不是說好不要等我,怎麼還不休息?」
「我想等你。」靜姝挨近他身邊,「酒喝多了真的沒事嗎?」
「無妨,回來的路上我已用內力化開,二弟他們不過是想來鬧你一鬧罷了。」葉英輕撫著她的腰肢,「晚膳可用了?」
靜姝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到一片塵埃落定,「嗯,你在宴上是不是也沒怎麼吃東西?對了,廚房給你備了醒酒湯,我讓人去給你拿。」
說著,她就吩咐跟進來的羅浮仙去端湯,不忘交代再做幾樣點心一併送來。
葉英一手揉著額穴,有些遲疑地睜開眼,他的視力也只是略略恢復一二,周圍光線若是不好則看什麼都是霧蒙蒙的,且他閉目多年,一時半會兒不太適應睜眼看東西。
瞧見他睜眼,靜姝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咬了咬唇,以前覺得他看不見,自己怎麼鬧騰心裡都能有幾分底氣,如今他看得見了,反而心虛地閉上了嘴。
懷裡的人兒微微綳起身子,葉英熟悉她這般小動作,有些好笑地放下手去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一捏,「緊張什麼?」
「我……」
「過去那麼希望我睜開眼看看你,怎麼這會又不給我好好看了?」
耳根一熱,靜姝帶著幾分用力地咬住了下唇,「我……」
指腹嵌入□□成一團的紅唇,葉英緩下聲來:「別咬。」
廚房不多時便送來了醒酒湯和宵夜,靜姝很是熟練地在桌前擺好碗筷,行動間敞開的衣袍露出了裡面鮮紅的寢衣,在跳躍的燭光旁襯得那張清秀的小臉愈發明艷。
葉英伸手撈過旁邊的人兒,掌心輕緩地撫過她的小腹,「你有身孕,不能晚睡,早去歇著吧。」
若是放在平時戌時過半嬤嬤們便會催著她睡下了,今日不知是怎麼居然還讓她醒著。
紅唇一撇:「你不在我睡不著的……」
嘟噥的話語帶著幾分小兒女的嬌憨,葉英無奈輕嘆了一聲,眉宇間繾綣著凝聚不散的溫柔,「夫人聽話,先去躺著,為夫用過宵夜便來陪你,必不讓夫人久等。」
靜姝不出意外鬧了個大紅臉,羅浮仙趕緊叫人上次伺候夫人安頓,葉英後知後覺地想起,昨夜她只怕也不安心睡著,之前好似聽松濤苑的侍女講她今日是午時才起的。
其實早在葉英回來之前,靜姝已經做好了就寢的準備,只是她習慣有葉英陪著入睡,懷著孩子她除了這個也沒別的脾氣,原本頭三個月嬤嬤們都勸兩位主子分房睡的,可就因為靜姝認人,葉英對她這個毛病也沒有要糾正的意思,讓一群人好生無措。
卧房裡仍舊燃著那對龍鳳燭,葉英掀開帳幔的時候躺在被窩裡的人一咕嚕爬了起來,白嫩的小手作勢往前一伸就被抱了個滿懷。
突如其來的撒嬌讓人心裡一軟,葉英掀開喜被的一角坐了進去,溫軟的身體隨即窩進了熟悉的懷抱,他揉了揉她的小臉,「時候不早了,歇吧。」
紅色的帳幔金紋錦繡,鴛鴦戲水的被面晃得讓人挪不開眼,連兩人的寢衣都著了鮮亮的紅,唯一突出的便是兩人皆已霜白的發,靜姝咬了咬唇,「阿英,我們是不是有件事情還沒做?」
葉英順著靜姝的話沉吟片刻,清俊的面容略略露出異色,遲疑道:「秦嬤嬤說,未滿三月……不能行房。」
烏黑的眸子愣愣地眨了眨,旋即臉上便炸開了燦爛的煙火,紅一陣白一陣,險些掀了被子擋住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葉英看到她的反應瞬間便知自己會錯了意,臉色頓時好些不自然,但靜姝已經動作極快地把他推開翻身躺下了,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背影和一隻通紅的耳朵,像是一隻收起翅膀的紅粉蝴蝶停靠在一叢雪白的鬢邊。
男人清了清嗓子,側身靠近那恨不得把自己埋進被子的人兒,伸手攬住他的小妻子,「夜裡飲了酒,思緒一時不清,若有疏漏你便同我說。」
溫柔的輕哄在靜姝心頭添了諸多窘意,死死拽著被角不撒手,頸間驀地嵌入一片熟悉的鼻息和唇溫,拗不過那肆虐的細吻,她紅著臉忿忿地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香囊,遞到葉英面前。
葉英愣了一會兒,耐心想著香囊的用途,靜姝卻不給他酒意上頭的思緒反省補救的機會,直接伸手揪了他頭頂的一根髮絲。葉英還在疑惑,視線便隱約捕捉到了靜姝同樣自己拔了一根頭髮的動作,神色頓時明悟,露出一抹自責和歉意。
「是我不好。」
手指靈活地將兩跟纖長的白髮合為一結,在葉英微眯的眼前晃了晃,靜姝頗為體諒地想好了明天以後該怎麼收拾那群弟弟們,除了葉煒以外一人一個媳婦是跑不了的,「沒事,我不怪你,怪那些趁機灌你酒的弟弟。」
掌心握住她的小手,拇指撫上纖細的髮結,葉英緩了神色,「夫人往後可要幫為夫好好管教。」
耳根又是一熱,靜姝倏地別開視線,裝作認真地看著髮結,兩根同樣纖白的髮絲勾纏成結,竟分不出哪根是誰的,她忽然笑了笑,「以前我還在想要是我們真的結髮為夫妻,那可不得黑白分明,這姻緣也是巧……現在這樣就分不出了。」
一朝結髮從君子,寸心誓與長相守,他們錯過了青絲年華,還好沒錯過這白首時光。
靜姝小心地將小小的髮結塞進香囊,紮緊了口袋當寶貝似的收在枕邊,一扭頭便對葉英露出燦然的笑來。
約莫是被那抹在紅唇便綻開的笑迷了眼,葉英摟緊懷裡的細腰,俯身在柔潤的唇瓣上輕咬了一口,放在二十年前,他大抵想不到有朝一日也會為一女子輕而易舉地掀動心底的慾念。
深入骨髓的愛漫過相依的唇舌一點點蔓延開來,纏繞的鼻息傳來靜姝節節敗退的低喘,情到濃時他不得不放手,撫著她的小腹意味不明地嘆了一聲。
一臉嬌色的靜姝更是不自然,彷彿窺見了葉英那聲輕嘆中的深意,她不由閉上眼,紅唇鬆鬆抿抿,說出口的話更是磕磕絆絆,「那個……回頭……補你一個?」
穿透床帳而來的燭光有些晦暗,但這並不妨礙靜姝將葉英眼中劃過的一絲笑意看得仔細,她頓時一陣羞窘,想把話收回來卻被人堵住了,這次他沒放過她,只留了些呼吸的餘地輾轉索求,直到身心饜足才鬆開了那一抹柔軟的唇。
「夫人一諾,為夫便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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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撒花??ヽ(°▽°)ノ?
最後一更是雞仔的番外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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