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一算兩卦
學了十多年的風水道術,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情況。
空棺屍變……
簡直聞所未聞!
「林雨森……林雨森……」
那個聲音還在喚我,而且很近,近得就好像就在自己身後。
這時,趙無庭驚呼:「森哥,快看你後面!」
我猛地回頭,抬手就要將捏好的雷決砸上去,然而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母親?
我下意識的停住了手。
母親就站在我面前,但看到母親現在的模樣,我驚的汗毛顫慄。
原本只有四十幾歲的母親,此時滿頭白髮,臉上也布滿褶皺,看起來就如同七八十歲的老人一般,和不久前噩夢裡夢到的情況一模一樣。
「叫你別回來,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回來。」
母親面無血色,雙眼無神,歪著腦袋喃喃道,好像在問我,似乎她還活著一樣。
可是手上滿布的屍斑和黑色指甲暴露了一切。
母親已經屍變了,這只是她臨死前的執念,因執念太深死而不滅,化作一口氣堵在胸口,這才「死而復生」。
「為什麼要回來!」
母親的神情忽然變得兇惡起來。
我忙將一張鎮屍符貼在母親額頭,口中念決:「九天玄冥,聽我號令,鎮屍辟邪!」
按理說如此母親就會停住,誰知母親抬手竟將符紙直接扯了下來。
在外面的姥爺搖頭說:「沒用的。你不是那瞎子的對手。」
我一邊對付屍變的母親,一邊道:「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什麼不讓我靠近那瞎子嗎,那傢伙是專門控制鬼魂和死人的,屬於邪門歪道。我在斷背坑放的明明是空棺,你母親卻屍變了出現在這,到底怎麼回事還想不明白嗎?」
「你被瞎子忽悠了!剛才我也沒想明白,現在明白了,此乃眾陰匯聚之地,他是想拿你和你母親煉屍啊,他和那東西是一夥的。」
姥爺沉聲道:「還不信的話你看看自己的手臂,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看姥爺信誓旦旦的樣子,我趕緊撩起衣袖。
一看,好傢夥!我的手臂上出現了東一塊西一塊的黑斑,看起來毛骨悚然,而且不僅僅是手臂上,身上也有。
「卧槽,這是什麼東西。」趙無庭也捲起自己的衣袖頓時就被嚇了一跳,他身上的斑點比我還要多。
「這是屍斑!」我皺著眉說,活人身上長屍斑就意味著離死不遠了。
趙無庭大驚:「這可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啊森哥…」
站在外面的姥爺說:「現在出來我還有辦法救你們!」
趙無庭立馬扭頭看向我,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渴望,但張了張嘴卻堅定的說:「不管怎麼樣,我聽你的。」
真的要相信姥爺嗎?
孰真孰假真的不好說,我按照李瞎子的計劃將斷背坑的棺材帶到黃皮子墳來卻間接導致了母親屍變,母親的屍體到底是李瞎子計劃好的一環,還是說被人從中搗鬼後來放進來棺材里,目前都不好判斷,趙無庭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壓在我身上,如何抉擇關乎了我們兩個人的生死。
問人不行,那就問天。
我右手抓住繩索,左手伸進口袋裡將隨時攜帶的銅錢拋向空中。
六枚銅錢在空中畫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落地后三枚落在乾位,三枚落在離位,情況緊急我使用了三清卜算中的獨門絕技一算多卦,意思就是卜一回算出過多個卦象來,不過我的道行還不到家一次性最多只能算兩卦,一卦給李瞎子算,一卦給自己算。
李瞎子的掛中顯示他是困掛,與我之前的卦象對應,也是在受困。
但這一次我的卦象終於有了變動,只是我並未感到高興反而心驚起來,三枚銅錢以怪異的角度斜插入土裡,換句話說算死了,之前是九死一生,這回簡直是百死無生。
「小森,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不相信我,但你可以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你朋友考慮,為你母親考慮嗎?再待下去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這時母親從側面撲了上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她的面孔已經基本看不出原來的輪廓,嘴巴里長出青色的獠牙,臉上也出現白色絨毛,變成了一隻怪物。
正如姥爺所說,這裡眾陰匯聚,龐大的陰氣進入母親體內,導致她迅速異化,再拖下去恐怕要變成毛僵為禍一方。
說實話看到那樣的卦象我心都涼了,好像註定要躲不過這一劫,卻在這時撲上來的母親一腳踩在了銅錢上,硬生生將三枚銅線踩平,卦象也隨之變化。
我眉頭一跳,原本的死卦被母親一踩竟然踩出了一線生機,坎為水,兌為澤,意味著我生機在水邊!
見此,我迅速決斷撿起之前抬棺的麻繩扔給趙無庭,「先搞定她。」
「好!」
只需一個眼神,趙無庭就明白了我的用意,他接過繩索的另一端,接著一左一右相互配合將母親捆了起來,隨後我們合力將母親往黃皮子墳外面拖。
母親瘋狂地掙扎,我對趙無庭大吼道:「用力。」
終於我們勉強把母親拖到了黃皮子墳的邊緣,只需一步就離開了黃皮子墳踏入到濃霧中,姥爺急切的喚我到他那去。
我看了他一眼轉頭沖趙無庭大喊,「往那邊走!」
離開黃皮子墳但絕不代表我相信了姥爺,所以特意選擇了一條遠離姥爺的路線。
我和趙無庭一離開黃皮子墳瞬間就被濃霧包圍,濃霧中能見度極低,因此不可避免的迷失了方向,好在我手裡有李瞎子給的羅盤,通過羅盤選擇了坎位所在的方向。
風吹著樹葉,腳踏在石子上,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為了躲開姥爺,我們帶著母親至少跑了七八百米才停下來,我算好了以姥爺那年邁的速度就算能知道我們的位置,一時半會肯定追不上來。
離開黃皮子墳後母親的攻擊性顯然降低了許多,但帶著她依然是個累贅,我想了想決定先把母親綁在樹上,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處理掉身上的屍斑再說。
「母親得罪了。」
說完我一把抱住母親的身體,強行將她按在了一顆大樹上,趙無庭根本不用我說立即就撿起兩端的繩子,一圈一圈的將母親死死地纏繞起來,最後在母親絕對夠不著的樹后打了個死結。
「一定要捆死了。」我叮囑趙無庭。
趙無庭笑說:「你就放心吧。」說完他還用力扯了扯死結向我證明自己的質量。
但也就在這時,趙無庭的笑忽然間僵在了臉上,兩條腿向後退了幾步,神情滿是驚恐。
「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