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柯易葉
巴多克昏迷了兩個多禮拜。
弗林特被放出醫療翼時,巴多克身上的骨頭都快長好了。
歐若拉聽說后,一直自我反思是不是當初生氣時念錯了咒,但某天西奧多在魔葯課課前忽然提起最近霍格沃茲朝斯拉格·吉格斯藥房郵購了一大批原材料,上次路過魔葯辦公室還聽見龐弗雷夫人對院長抱怨藥劑不夠用。
——怎麼可能不夠用?肯定是教授和護士長合起伙故意的,為了讓巴多克那個禍害多躺一天是一天。
巴多克不在的日子,斯萊特林們時常生活在歐若拉帶來的陰影里,低年級們可憐巴巴地看著高年級,高年級則表示他們也無能為力。
四樓男女盥洗室遭到冷落,不憋急了大家都不願意去主塔四樓上廁所。
弗林特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從醫療翼回來后情緒消沉,一連缺了好多天的課,直到斯內普看不下去把他叫到小黑屋談話,可再回來后他看上去也沒好轉。
事件的另一位間接參與者普塞同樣狀態反常,他總是對著自己的魔杖發獃。
希格斯摸不準兩位室友到底在思考人生還是懷疑人生,只能於精神上給予他們鼓勵,同時和法利兩人享受著沒有巴多克的短暫安寧。
這一幕幕落在小蛇們眼裡就顯得歐若拉更加神秘可怕了。
於是其他三家學院的人總能看見一群群平時囂張慣了的斯萊特林擠在一起,活像被惡婆婆霸凌、受了氣又不敢回家的小媳婦。
他們還在魔葯辦公室門口徘徊,試圖發出類似「院長,瑞菲爾德把我們包圍了,快來救救我們」的信號,但假如趕巧歐若拉從斯內普那出來的話,他們又一鬨而散,轉而朝其他教授甚至費爾奇無聲求助——我們被綁'架了,我們都眨眼睛了!
費爾奇沒心思管他們,春天到來,他忙著應付那些恢復活力的小鬼,不過在皮皮鬼、桃金娘他們不添亂時,他心情也稱得上不錯,斯普勞特教授告訴他曼德拉草的粉刺就快痊癒,最遲六月初洛麗絲夫人就能回來了。
襲擊事件再沒發生,學生們、不管是不是哈利的支持者,都認為密室的繼承人被嚇慫了。
斯萊特林最近流行互相暗示「你是繼承人嗎?」「你認識繼承人嗎?」,他們同情這屆繼承人生不逢時,彼此安慰著「儘力就好,我們都理解」、「漏一個就漏一個吧」…不管是誰,連蒙太、達芙妮他們都認為繼承人撂挑子不幹了。
畢竟…也干不過啊……
這事要放在一年前,歐若拉說不定會竊喜殺雞儆猴成功,但現在她不再糾結他人閑來的戲言,走在校園裡,面對無法忽視的流言蜚語和異樣目光,她甚至能坦然回以微笑——這是幾個月前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她轉身恢復了自己原本的生活,順便把納威、洛哈特靈魂體不同顏色的事情告訴了爸媽,他們最近很忙,回信的頻率和篇幅大幅縮水,歐若拉以為父母在對付巴多克,也終於體會到維多利亞被自己敷衍時的失落心情。
日曆一旦翻到三月,等同於復活節假期即將到來,意味著六月的期末考試也不遠了,學生們剛把目光從「情人節大事件」上撤離,醫療翼就傳來新消息。
巴多克失憶了。
他蘇醒后第一時間就叫來家養小精靈給他拿雙面鏡聯絡父親,醫療翼里當時躺著幾個魁地奇訓練受傷的學生,他們說老巴多克不到兩個小時就從紐約國會總部殺到蘇格蘭霍格沃茲二樓。
但龐弗雷夫人動作比他更快,等安諾雷特·巴多克衝進醫療翼時,兩小時前雙面鏡里全身纏滿繃帶、靠魔葯吊了幾星期性命、「奄奄一息」的巴多克身上居然連道划痕都找不到,仔細看還胖了好幾圈。
「他指責鄧布利多隱瞞他兒子的病情,他以為這邊早沒事了,」醫療翼當時在現場的學生出來后和同學們描述,「但怎麼可能?他兒子這麼多天不寫信、不聯繫,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歐若拉給自己施了個「耳聰目明」。
「就是,我聽我爸說,現在巴多克家亂了套,他根本沒空過來插一腳。」
「不止巴多克家,看報紙了嗎?前兩天馬庫扎還大規模罷工來著…」
「那他今天為什麼來了?還那麼快……」
「噓…我聽他們說,他想翻身就要從這邊下手……」
歐若拉感覺數道目光扎在自己身上。
「瑞菲爾德?」有人小聲驚呼。
「對,跟那次似的,把髒水潑出去,反正他家已經當選…只要壓下來,過幾個月就沒人記得了…」
「他剛剛把巴多克領去聖芒戈了,據說要查失憶的事…」
「我還聽說他指名要見瑞菲爾德,還有普塞和弗林特!誰知道他怎麼查到的?咱校長和報紙可都沒提過。」
歐若拉心頭一動。
「這還不容易?你也太小瞧他家了,好幾百目擊者呢…」
「後來呢?我剛剛去醫療翼沒看見有人。」
「對啊,瑞菲爾德他們也好端端坐在那呢。」
更多目光扎在歐若拉身上。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當時有誰在!」最開始說話的魁地奇隊員語氣里滿是自豪,「找人?鄧布利多說他違反了國際什麼什麼條例,沒經他本人允許就讓交通司把飛路網連過來,直接把巴多克父子倆攆走了!龐弗雷夫人還說應他的要求,他們給國際生購買最好的魔葯、配備最佳的設施,讓他有空把額外的醫藥費付一下,差點給巴多克他爸氣炸。」
學生們都討厭巴多克,聽到這哈哈大笑起來。
老校長會盡他所能保護這裡所有人,有鄧布利多在的地方,敢傷害霍格沃茲任何一個學生之前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包括歐若拉在內,老師和孩子們都堅信這一點。
事實也的確如此,不知道鄧布利多跟福吉交待了什麼,弗林特和普塞的家人安安靜靜沒有動作,歐若拉像普通孩子一樣上下課,馬爾科姆·巴多克當天在聖芒戈碰了一鼻子灰,最後被他爸送回了霍格沃茲。
巴多克回到休息室那天,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這才念起歐若拉的好。
歐若拉的種種恐怖都是諸如史密斯和沃克之流臆想出來的,而巴多克的威脅卻是實際存在的——在他回男宿舍的第一晚,斯萊特林包括弗林特、普塞,甚至希格斯在內的許多人去找龐弗雷夫人拿葯,被問起來是誰幹的,都一臉菜色的搖頭。
不知道他爸給他提點了什麼,巴多克沒再主動找歐若拉的麻煩,但他看歐若拉的笑容讓維多利亞這種粗神經都忍不住汗毛倒豎。
從巴多克敢對級長動粗開始,整個學院氣氛一夜回到解放前。
可這次,斯萊特林內部空前團結,他們自己不敢反抗,但所有人巴望著歐若拉——一個曾經他們厭惡、欺辱、嘲諷、排擠、無視過的「異類」,他們期待她再做些以他們的身份永遠不敢想、不敢做的事。
這一趨勢逐漸擴張到整個學校。
實際上,歐若拉現在還活蹦亂跳在學校晃,這本身就給了巴多克最響亮的一記耳光。
一些父母不在魔法部當職的學生最先行動,不必院長和級長安排,歐若拉每天上下課周圍都圍著許多不認識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龐弗雷夫人說了什麼,斯內普做主給希格斯、弗林特和普塞調到另一個空房間,斯萊特林其他人不再觀望,平時拽著他們三個一起跟人群吃飯、訓練、上下課甚至上廁所,讓巴多克找不到任何可以使壞的機會。
巴多克這回真被孤立起來了,不過他看上去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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