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之拔牙
隨著孩子的哭聲，也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聽聲音應該是孩子的奶奶。
「小豆，堅持住，馬上就好！」
「不，我眼睛疼，奶奶，太熱了！」
哭聲越來越大，診堂當中還有一縷縷焦糊的味道。
秋水本來想離開，可是鼻子動了動，立刻大步朝著診堂而去。
「誰讓你進來的？剛剛還要走，當我們萬盛堂是什麼？」
唐宇當場就不幹了，指揮著保安就要把秋水給趕走。
而就在此時，秋水一晃身，無視這個保安，拿著編織袋，就走進診堂當中。
「住手！」
秋水剛剛走進來，就怒斥一聲。
診堂並不大，也就20多平，白色的桌椅，牆壁之上，卻掛著一排排錦旗，基本都寫著妙手回春，雞冠子各個鄉的人送的，甚至還有安東市，以及省內周邊城市。
看著錦旗，到覺得坐堂醫生，應該是名醫。
秋水眼睛多尖，就憑藉著錦旗統一制式，外加都是新的，一看就是充門面的。
白色桌案旁，一個穿著白大褂，四十多歲男人，大背頭，脖頸還帶著聽診器，旁邊還放著診脈用的脈枕。
男人耳朵上還夾著一根「華子」，腳底放著一個火盆，火盆燒著灰黑色塊狀東西，焦糊味道當中，還夾雜一股藥味。
火盆之上，一個五十多歲老者，正把一個七歲孩童，放在膝蓋上，讓孩童的臉，對著火盆。
火盆升騰的煙霧，正撲向孩童的臉。
孩童邊哭，還得張開大嘴，淚水和煙霧混合在一起，弄成花花臉。
秋水這麼一闖進來，男人首先就不幹了，三角眼一翻，直接就瞪向秋水。
「你誰？誰讓你進來的，沒看到我看病嗎？」
「出去！」
男子就是萬盛堂的坐診大夫王志木，被唐宇花高薪聘請過來的，專門在萬盛堂給人治疑難雜症。
王志木這麼一說話，孩子的奶奶也不幹了。
「年輕人，你怎麼回事？別耽誤孩子治療！」
「這有毒，你用給孩子？」
秋水卻不管那些，直接朝著老人走去，把孩子給扶了起來。
「什麼？有毒？」
老人狐疑的看向王志木，孩子父母都上班，平時都是奶奶一個人帶。孩子老是牙疼，當初老人曾經在萬盛堂買過中藥，也讓王志木摸脈過，說的頭頭是道，老人對王志木還是比較滿意的。
可是聽到秋水說有毒，老人可不敢拿孩子冒險。
「王大夫，怎麼回事？」
孩子脫離火盆，已經不哭了，只是耷拉著腦袋，捂著牙，那叫一個痛苦。
「一個年輕人，懂什麼？」
王志木毫不客氣，頤指氣使，看都不看秋水，只是拿眼皮夾了夾秋水。
「來人，轟出去！」
王志木可是坐堂醫生，萬盛堂一部分中藥收益，都是憑藉王志木給「忽悠」來的。
唐宇領著保安已經沖了進來，上來就要跟秋水動手。
秋水只是輕輕一揮手，保安蹬蹬的後退出去，嚇得身後的服務員小於，都要尖叫起來，好像被人給欺負了。
「你對孩子動用莨菪，你還算個醫生？」
秋水一直看著王志木，而此時老奶奶聽到莨菪的話，就是一愣，好像前陣子看過電視劇，上面有東莨菪鹼。
「這是毒藥？」
老奶奶驚呼起來，一把就摟住孫子，憤怒的看著王志木。
「啥毒藥，大姨，這就是天仙子，專門治療牙齦腫痛的！」
王志木趕緊把老奶奶安撫住，臉色無比的難看，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知道天仙子的別名。
天仙子，其實很普通，滿大街都是，路邊的綠化帶，地上三角狀卵形的草，基本就是天仙子。
這種草，在本草綱目當中，還真是藥材。
其根莖葉，都能入葯。
「天仙子？不是莨菪？王大夫，你可別騙我！」
老奶奶抓住王志木的手，情緒有點激動。
「老奶奶，王大夫可是名醫，怎麼可能騙你，你聽這個窮小子的話！」
唐宇也走了過來，保持職業笑容。
眾人這麼一說，老奶奶也反應過來，直接就把孩子給摟了過來，氣呼呼防備秋水。
「你知道天仙子，那就應該明白，根莖有毒，不可以對孩子。」
「誰說的，你以為你是誰？」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王志木更加趾高氣昂，甚至已經坐下，一抬手，就把耳朵上的華子拿了起來。
「我是誰，不重要。孩子只是換牙，拔牙也就是了！」
秋水不想跟王志木多解釋什麼，莨菪就是天仙子，天仙子的確能夠治療牙齦腫疼，但是天仙子本身有微小毒素，加上火熏療法，那是近代被棄用的。
「拔牙，哈哈哈，這麼小的孩子，拔牙多有危險！」
「奶奶，我不拔牙，不拔牙！」
奶聲奶氣的話，孩子太小了，怕疼，也摟著奶奶的手。
「不拔牙，拔什麼牙！」
「小夥子，你到底幹什麼的？我家孩子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
王志木聽到老奶奶這麼說，很滿意的吞煙吐霧，幽幽說道：「大姨，你還是了解我的，我這療法，一般人我都不用。」
「你看看你孫子，不是不疼了嗎？」
「還真是，我孫子不疼了！」
老奶奶看著孫子，孫子只是抹眼淚，好像真不疼了。
「堅持三分鐘，就能夠根治，可惜了！」
王志木故意這麼說著，這句話剛說完，老奶奶臉色就變了，望著秋水那絕對是「怨毒」。
秋水暗中搖了搖頭，上歲數的人，都容易被忽悠。這個王志木夠陰險的，居然利用患者家屬，來針對他。
「我不管，我孫子病治不好，你負責的了嗎？」
「就是，什麼也不懂，裝什麼大尾巴狼！」
服務員小於也攔在秋水後面，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陰笑著看著秋水。
「年輕人，這可是你自己找麻煩，今天你走不了了！」
唐宇使了一個眼神，就讓萬盛堂通知派出所，有人在萬盛堂鬧事。
「小子，活該！」
王志木抽了一口煙，淡定自若，誰讓秋水招惹他，這下可沒法跑了。
可此時的秋水，卻是很淡定，看都不看王志木，而是慢慢地蹲下，跟孩子保持一個高度。
「乖，讓叔叔看看，誰說拔牙就疼的，叔叔小時候，從來拔牙就沒有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