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人莫打臉

鄭大龍完全懵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方斌揮舞著拳頭，朝他面門噼里啪啦一頓猛揍的時候，已經鼻青臉腫，兩眼放花的鄭大龍哀求道：「小斌，小斌，別打我的臉，我弟弟今天要來……」

「哈，那又怎麼樣？」

「我……弟弟脾氣犟，而且學過武術，看到我……」

「次奧，威脅我？」說著，方斌又是一頓老拳相加。

鄭大龍還真不是威脅，他怕弟弟鄭二虎不會放過方斌。

「小斌，小斌，」鄭大龍雙手抱著頭，捲縮在地上：「求你了……」

「夠了！」

雖然方心妍不喜歡鄭大龍，甚至結婚一年都不准他進房，但打狗還得看主人。

方斌這哪裡是在打鄭大龍，分明是在打自己。

方心妍衝過去一把拉開方斌，既可憐又可嫌地看了鄭大龍一眼：「你不是要去接你弟弟嗎？趕緊去吧！」

鄭大龍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來，看到包廂牆壁上鏡子中的自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嘆了口氣：「我這樣怎麼去……」

鄭大龍知道弟弟的暴脾氣，看到自己被打成這樣，非剝了方斌的皮不可。

方斌卻準備撲上去：「幾個意思，上次碰瓷娶了我姐姐，今天還想碰瓷呀？是不是還想讓我開著豪車，帶上幾十個兄弟去接你弟弟？」

方心妍擋在中間，怒目而視地看著方斌，方斌才停住了腳步。

方老太太這時冒出一句：「記住，我們方家不是收容站，亂七八糟的鄉巴佬，絕不允許進入我們方家的門，即便是你們自己的那棟別墅也不行！」

鄭大龍嘆了口氣，一拐一瘸地朝門外走去。

進門時還好好的，出門時卻鼻青臉腫。

所有的賓客都知道鄭大龍挨揍了，如果不是方心妍，那就一定是方斌。

但沒有一個可憐他的！

大家不僅勢利，而且都覺得鄭大龍，就是那隻吃到了天鵝肉的癩蛤蟆。

見到癩蛤蟆，沒有機會上去補上一磚頭，就算便宜他了，誰還會同情？

方家的人出來后，賓客們趕緊起身恭賀道喜。

方家人個個笑容滿面，只有方心妍面無表情。

與熱熱鬧鬧的場面相比，一拐一瘸朝外走去的鄭大龍，讓人感覺完全是這個世界上多餘的人。

鄭二虎在出口處等了半天，還沒見哥哥鄭大龍的影子。

接新生的客車都走了，童勝男還遠遠地瞟著鄭二虎，鄭二虎卻沒注意，他一直從過往的人群中，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一會兒，一輛計程車在不遠處停下，推門下車的，居然是一個一拐一瘸的人。

鄭二虎搖了搖頭，立即把目光轉向其他地方。

「二虎！二虎——」

鄭大虎一驚，仔細一看，那個一拐一瘸，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正朝自己走來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哥哥鄭大龍……

鄭二虎立即衝上去，一把抱住鄭大龍，仔細端詳著他問道：「誰幹的？」

鄭大龍忍著疼痛，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剛剛不小心摔的。」

鄭二虎從小練武，從村裡到鎮上，從鎮上到縣裡，不知道打過多少場架。

被人打的，還是自己摔倒的，一看便知。

雖然鄭大龍鼻青臉腫，但鄭二虎知道，皮外傷沒關係。

可鄭大龍一拐一瘸的，不像是剛剛被打的樣子。

他正準備去挪褲腿，鄭大龍笑道：「一年前就摔殘了，因為怕爸媽和你擔心，所以不敢告訴家裡。」

「哥，」鄭二虎熱血翻湧，滿臉漲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著圈：「你說入贅到富人家當上門女婿是騙人的？這一年來，你給家裡寄那麼多錢，都是你被撞殘，人家賠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