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餘燼中的歷史
「喂……這次的委託真的能拿到那麼多錢嗎？」
充滿濃霧的密林之中，忽然出現一個赤色頭髮的男子。男子揮舞著手上拿著的砍刀，清理掉了身前茂盛植被的阻礙。
「按照委託人提供的線索，如果真的能夠找到還未被記錄過的古遺迹，別說是委託的報酬了，光是從遺迹之中發現些別的東西就足夠我們花好一陣子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於赤發男子身後傳來，一個身材壯碩雙臂纏著繃帶的高大女人在男子開闢出的道路上緊隨其後。
七罪之霧森的濃霧已經對他們的前行造成了很大的阻礙，好巧不巧的又在前不久遭遇了魔物群的襲擊。
「喂！我說你的傷口不要緊吧？」女子皺起眉頭看向身前男子的後背，那裡還有未完全乾掉的血跡。
所幸他們兩也算是經驗豐富的冒險者了，在利用地形逃離魔物群之後，她和赤發男子花了小半天時間就重新找回了原路。
只不過男子的傷勢看起來不是很妙，壯碩女子想要暫時休息一下並且幫男子檢查一下傷口，卻一直遭到拒絕。
「不礙事……我們還是在天黑前找到那個遺迹，不……至少確認它的存在才行。」男子不以為然，揮刀砍下了一旁擋在身前的粗壯樹枝。
跨過灌木，忽然一處平地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四周的霧氣在這裡也淡去。
「這裡應該是……集市的遺迹吧？」男子彎下腰，看著地上被泥土覆蓋卻又露出邊角的石碑。四周還有許多看起來似乎是人為的石質造物，大多都呈現出破損的姿態。
壯碩的女子從身後巨大的背包中摸出一卷羊皮紙，看起來無比沉重的背包似乎絲毫沒有對她的行動造成影響，從她粗壯的雙臂可以看出來她很習慣這種體力勞動。
「嗯……是的，這裡在過去是一處交易所。」
赤發男子輕輕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先在這裡休整一下了。」
壯碩女子走到一根巨大的石柱旁，將背包放在了地上：「少見你這樣著急啊？不用擔心，這個交易所也是線索之一，我們很靠近那處遺迹了。」
篝火很快就被點起來了，壯碩的女子和赤發男子圍坐在火焰旁。寒氣在木柴的炸裂聲中被驅散，跳動的火焰讓四周石柱的影子投射在霧氣上，似乎再現了這裡曾經作為交易所時的樣子。
壯碩女子望著篝火，忽然開口問到：「你知道這裡到底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的嗎？卡斯托曾經應該也研究過這裡的事情吧？」
「你突然問這個幹嘛？」被稱作卡斯托的赤發男子挑起眉毛。
「拜託，從小到大你講的那些有關這裡的故事都很有趣，我只是……突然想聽了。」壯碩女子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她看著一幫地上的銅質車軸，回憶起了曾經。
「艾因斯比最大的交易所似乎也比不上曾經的這裡吧！」卡托斯似乎有些不情願的撓了撓自己火紅的頭髮。
「真的嗎？」女子的眼睛突然放射出光芒，「曾經生活在這裡的人們都會聚集在這裡交易吧？那些古物，還有我們發現的那些奇妙的玩意，這裡一定有許多厲害的商人。」
「說真的……」男子抬起頭看向自己搭檔的眼睛，「你應該留在你母親身邊，成為一個和你父親一樣的商人的，波拉克斯。」
被稱作波拉克斯的壯碩女子愣了一下，然後面帶微笑的狠狠拍了一下卡斯托的後背，看似玩笑的一掌讓卡斯托咳嗽了半天。
「我怎麼可能放任你一個干這種危險的事情啦！從小到大都靠我保護你，我可是答應過阿姨的……」波拉克斯忽然停下來，有些過意不去的看向卡斯托，「抱歉……我只是想照顧好你。」
「我母親的事情，我已經不會在意了。只不過你沒必要縱容我的任性……」卡斯托低下頭，重新看向篝火，兩人陷入了沉默。
「話說……今天遇到的那群魔物，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你覺得呢？」波拉克斯伸出手擺弄了一下篝火，讓火焰燒的更旺一些。
「嗯，很少見到魔物這樣大規模的集體行動。刻刃團那群傢伙似乎當時就在那附近，不過我記得他們有隨行的魔法師，應該沒關係。」卡斯特沉思了片刻后回答。
「嘁……那個臭人妖嗎？」波拉克斯一臉厭惡的，「總之我對那種只顧賺錢的隊伍沒有任何好感！」
「你還在記仇上次他們搶了我們獵物的事情嗎？」卡斯特嘴角上揚看向波拉克斯。
「什！沒有，我才沒有！我只是對於他們破壞古迹的行為感到氣氛而已……」波拉克斯漲紅了臉，歪著頭否認道。
「現如今多數冒險者已經失去了原有隊伍的配置，戰鬥員、學者、魔法師、偵查員、醫師……你和我的搭配原本就屬於比較特殊的情況。
像是刻刃團那種純粹為了傭金而行動的隊伍，根本沒有像是學者或者醫師這樣無戰鬥力人員的存在，就算是有夥伴得了影噬病，大概率也會被直接處決吧……」卡斯特最終的語氣之中透露出濃濃的無奈之情，隨著近幾年邊境被影噬病侵擾的問題所致之外。
艾因斯比的稅收也在逐年增加，原本就開始減產的農民們被迫離開田地，開始將期望投向迷霧籠罩的森林之中。人們被迫因為金錢開始探索這片土地，然而偶爾的高回報與高死亡率是相互的，青壯勞力的損失加劇了糧食的歉收。
「話說啊！曾經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居然能夠造出這麼厲害的玩意，他們最終到底是怎麼消失的啊？」
忽然波拉克斯漫不經心的詢問將卡斯特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卡斯特看見波拉克斯手上拿著一個精巧的圓筒型物品。
忽然圓筒型物品的一頭髮出了明亮的光芒，那光芒形成一道光柱刺入了迷霧之中。
「別瞎玩了，光筒使用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失去能量，別在我們賣出去之前就弄壞了！」卡斯托擺了擺手，讓波拉克斯把那個精緻的筒狀物放下。
「曾經這個在這個國家，人類和獸人是一同生活在一起的，這是你研究的結論對吧？」此時的波拉克斯仿若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孩子般，不停的變換著話題問卡斯托。
「啊……古國史諾雅，現如今愛斯因比與安提西爾格兩個國家過去的前身。這片大陸上曾經繁盛的文明，是一個人與獸人和諧共存的國度。」卡斯托拿起一旁的酒壺，仰頭猛灌一口，然後用像是哄孩子般的語氣說道。
「我們現在在七罪之霧森之中探索與尋找的，便是史諾雅的古代遺迹。哎呀！果然和你在一起行動就是很可靠啊！像你這樣專門研究這裡的學者明明知道很多遺迹的具體情況，帶著你就像是帶著地圖一樣，哎嘿嘿……」波拉克斯撓著頭，爽朗的笑著。
「也只有你這種神經大條的傢伙才會這樣樂觀了……」卡斯托苦笑著搖了搖頭，「曾經的史諾雅發生了現如今我依然不明白的巨大災害，文明消失……七罪之霧森出現，這裡充滿了難以估量的危險，身處這裡我們跟本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啊啦！放心好啦！只要你別離開我身邊，我就一定可以保護你的，畢竟我是咱們小隊的戰鬥員嘛？」說著波拉克斯又看了一眼卡斯託身上的傷口，眼神中閃過一絲自責。
察覺到波拉克斯眼中的波動，卡斯特將手輕輕搭在了波拉克斯結實的肩膀上：「我知道了，我會回應你的陪伴，母親未完成的研究我也一定會……」
「嗯，小卡一定可以的，畢竟你也就這點用處了嘛？哎嘿嘿……」
「什麼叫就這點用處啦！要不是我你可就把值錢的古遺物當垃圾扔掉了啊！」
「哎！我有嘛？」
一男一女在篝火邊上一同敞開心扉的笑出了聲，身體上的疲憊與傷口疼痛在這短暫的休憩之中得到了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