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捨不得

「隨便你怎麼想，你就當做我是不願意白拿你的錢吧。」陸霆衍攥起拳頭的同時，眼睛里的光又瞬間黯淡了下去。

「你這是為了利益，而選擇出賣自己嗎？陸霆衍，你拿我當什麼？！」溫瞳氣急了，她憤怒的看了一下陸霆衍之後，拿起包就跑了出去。

眼淚不斷順著臉頰滾落，溫瞳的心此刻已然被全傷透了。

等陸霆衍冷靜后，追出去時，已不見溫瞳的身影了。

他用力將拳頭砸向牆壁，手指關節處開始往外滲血，可儘管如此，手上的劇痛卻比不上心頭的半分疼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當從醫生的嘴裡得知溫瞳只剩下兩三個月的壽命時，他的心裡就開始慌的厲害。

溫瞳回到別墅，用冷水洗了把臉之後，開始大哭，浴室里嘩嘩的水聲也掩蓋不了她的傷心欲絕。

四年來的屈辱和傷心，此刻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

熟悉的鈴聲，打斷了溫瞳痛哭的聲音。

會不會是打錯了？陸霆衍四年以來給她打過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喂。」

溫瞳帶有哭腔的回應，讓陸霆衍的心臟又猛地收緊。

「你怎麼了？」

「我很好，你有事嗎？」溫瞳盡全力剋制住自己的哭腔。

「有。」

「你說吧。」

電話那頭的陸霆衍沉默良久，終於緩緩開口：「那我就跟你說實話吧，其實，當我聽到你得了絕症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頭就莫名其妙的開始堵得慌，可能也是習慣了你的存在，當得知你時日不久的時候，我突然……突然就有些捨不得你......。」

陸霆衍的話讓溫瞳的身體開始抖得厲害，她的手腕無力的垂了下去，手機也被甩在了滿是水的地面上。

這種話，溫瞳可是等了十年都不曾等到，那個一逮住機會就會羞辱自己的陸霆衍，當真會有捨不得自己的時候嗎。

嘩嘩的水聲、手機摔落在地面的聲音，還有溫瞳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電話那頭的陸霆衍終於察覺出了異樣。

「溫瞳，聽得到我說話嗎？溫瞳，你還好嗎？」

久久的等待，依舊沒有人回應。

陸霆衍有些慌了，他瘋了一般的趕來。

「溫瞳，我不准你有事。」陸霆衍緊握著方向盤，眼神凌厲望向前方。

這條小道還是熟悉的模樣，一草一木巧笑都像她的影子，只留下殘影流連。

一腳油門直接踩滿，疾馳掀起的風，若刀割般撕裂。

「這個人瘋了吧，市區這麼開車？」

「豪門公子鬧市飆車？」

「怎麼開車的，不怕撞到人？」

路邊的人伸出手指指點點，瞬時被激蕩的厲風吹散。在紅綠燈處，這輛發了瘋的車才稍稍平靜。

陸霆衍手指從上衣口袋捏出一支煙，放在唇邊，狠狠咬了一下末梢，又隨手丟在副駕上。

雙目紅熾盯著十字路口，他的心從未如此波瀾。

風風火火趕到小樓下，陸霆衍幾步一躍跨上樓梯。鑰匙插進鎖孔，剛露出絲絲縫隙，直接上去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