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懷疑
「車禍是一場意外。」陸霆衍走廊上漫步，冷風吹涼他的性子，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司機有目的的撞車，否則不可能這麼巧。」
沉聲思索，「究竟是誰要害溫瞳？為什麼中途收手了？行程又是誰泄露的？」
佇立遠眺，他的眸中蘊含星瀾的色彩，這或許才是他真正模樣，冷靜到了極致。
提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查一下，司機是什麼來路，最近又和誰有聯繫？」
「是。」
放下手機，才稍稍放鬆，可眉間擠皺還未解開。
「先生，你好。」護士小心朝他打招呼。
「怎麼了？」
陸霆衍轉過身來，一剎那冷峻的面孔，深邃的眸子，小護士咕咚咽了一下口水，耳根微紅，世上還有這麼帥的男子，卻又可觸不可及。
結結巴巴開了口，「是這樣的，隔壁病床上的病人想見見你。」
「不見。」陸霆衍一口回絕。
「先生，她叫白雪依，說是認得你。」護士連忙喊道。
「帶路。」陸霆衍頓了一下，走在護士後面，上衣衣擺微微揚起，小護士縮著脖子不敢回頭，徑直向病房走去。
「陸哥哥，你來了。」瞧見陸霆衍，白雪依兩眼放光，要從床上蹦起來似的。
「感覺怎麼樣？」自己這時候應該是要問上一句的，陸霆衍勉強開了口。
面前的人說是病人，倒不如說自己更像是病人，顯得生機勃勃，倒是他應該躺著好好歇息。
「我好的很，多謝陸哥哥牽挂了。」白雪依笑容嫵媚，「陸哥哥怎麼來的這麼晚？」
「我去看溫瞳了。」陸霆衍淡淡應了一句。
又是溫瞳，這個小賤人裝死倒是一把好手，怎麼沒把她給撞死的，博取陸哥哥同情心倒是好手段。
白雪依恨恨想著，臉上依然掛著三分微笑，假意說道：「她沒事吧。」
「她很好。」
「陸哥哥為什麼老陪著她，明明之前受傷了她都不管不顧，大概你就是捨身救她，也不會放在心上，她就是那樣冷血的人。」
白雪依不動聲色。
「冷血？」陸霆衍低語，「或許吧。」
「你看，果然是這樣，我就知道，她是沒有感情的人，估計對父母的好表現都是裝的，陸哥哥你可要擦亮眼睛，不要被這樣薄情的人給迷惑了。」
「作為一個病人，你話是不是太多了？」
白雪依喋喋不休，陸霆衍覺得莫名煩悶，像是膚淺的泡沫堆疊將他淹沒，而自己只要抬起頭，便可以從一個眼神中讀懂一切。
她的眼神單純無暇，卻總像是底氣不足，閃躲著什麼。
他腦海中浮現溫瞳那樣視死的眼神，見到父母平安更像是解脫與救贖，讓他讀不懂，也愈發的煩悶。
「陸哥哥，你是嫌我吵嗎？」白雪依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手貼在唇邊，插好的針漸漸撥亂仍不知。
電話適宜的響起。
陸霆衍瞥了一眼病床，不顧扭曲的棉花被，微微搖頭走向門外。
「查到什麼了？」
電話另一頭響起，「司機曾有過以意外結尾的事故，車禍應該是蓄意謀殺，有人買通他殺人。」
「是誰？」陸霆衍攥緊了拳頭。
「最近查他的信息記錄，發現白雪依似乎和他有聯繫。」
瞬時覺得胸口滾燙，心頭的厭惡漸漸涌了上來，陸霆衍一拳砸在了牆上。
「你還好吧？」電話另一頭問道。
「為什麼中途收手了？」
「可能信息弄錯了，或者給的錢不夠吧。」
「我知道了。」陸霆衍掐斷電話，鞋底在地板上擦了擦，轉身走回病房。
「陸哥哥，你回來了。」失而復得一般，白雪依欣喜道，可他早已置若罔聞。
「車禍是你一手自導自演的？」開門見山，陸霆衍冷聲問道。
「你在說什麼啊，陸哥哥，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白雪依心底慌亂一下，露出了楚楚的神色，眼眶恰到好處紅上幾分。
陸霆衍不為所動，退後幾步，「告訴我，為什麼查到你和司機近期有聯繫？」
「一定是假的。」白雪依強裝鎮定，一口咬死，內心卻波動的厲害，難不成東窗事發了？
「我還在車上呢，怎麼可能買兇殺自己，把自己也搭上！」
「肯定是弄錯了，也有可能是我廢棄的號碼給人盜用了。」
陸霆衍沒有說話，自己是關心則亂了嗎？
白雪依確實是在車上的，現在還躺在病床，溫瞳的父母家族企業被某些人惦記上了也說不準。
淡淡看了一眼，緩緩開口說道：「是我多慮了，你好好休息。」
「呼，呼。」病房門關上，白雪依驚恐癱倒在床上，剛剛耗盡了她所有的演技，她恨現在所有的這一切。
不靠譜的司機，撞不死的溫瞳，連陸哥哥似乎也和自己產生了隔閡。
死死盯著面前的水果籃子，她雙手揪著床單，「溫瞳，我恨你。」
溫瞳病房內。
「什麼？你要進家族企業？」父親驚訝了。
「對，我要進企業鍛煉，為你們分憂。」溫瞳堅定說道。
「那個，其實你有這份心是好的。」
父親搓著手，「我們不勉強你，女孩子可以從事什麼藝術工作，沒必要非得從商的。」
「你以前不是不感興趣的嗎？怎麼忽然想起來要進企業鍛煉？」
「我想為你們分擔。」溫瞳毫不猶豫，如果自己這一生沒有愛情，那就嫁給事業吧，至少守護父母，替他們解憂。
「溫瞳，有些話不該多說，難免打擊你熱情。我還是慎重提醒一下，商場如戰場，不是那麼容易的。」
父親端正了神色，「況且你之前毫無經驗，難免會受挫的。」
「是啊，瞳瞳，要不你再思考一下？」母親也附和勸道。
「我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我早就想好了，只是現在才想和你們說。」
「這次車禍有驚無險，我更加確認了這個想法。」溫瞳堅持道。
「行吧。」父親輕輕嘆氣，彷佛像年輕了十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志氣是好的，希望你能創出一番事業，小溫總。」
「你說什麼呢。」溫瞳羞紅了臉，「我都還沒開始工作，叫什麼什麼總的是不是太老氣了一些。」
「哈哈哈。」父親爽朗笑了。
「我的好員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好身體，早點出院，知道了嗎？」
「嗯。」溫瞳乖巧點頭。
「那現在把這份套餐飯吃了，好好養身體。」
父親慈祥撫摸她的頭，「早點好起來。」
「好。」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滾動，溫瞳很快低頭扒飯掩藏住。
米飯，香甜鬆軟的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