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郭芙暗道晦氣,沒想到初入江湖便搞到這般兇險境地。
眼見對方要行至近前,正欲一搏,陸子吟卻搖頭攔住,抬頭直指頭上的房梁,兩人正在僵持,突然神像後面的牆壁發出一聲微響,唬了一跳的她回頭一看,卻落入一雙晶亮的眼睛中。
趁著二人沒有反應過來,楊過乾淨利索回身一拽,關閉暗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向外看去。
黑暗中,依稀可辨身形,知道對方沒有惡意,陸子吟屏住呼吸,與楊過一起向外看去,郭芙卻是腦中一炸,覺得這身影莫名熟悉。
是他嗎?情不自禁握住對方的手,楊過以為小女孩害怕,安撫的回頭望了一眼。
「別怕。」他在對方耳邊低語。
卻發現她的身子輕輕顫抖,擔心女孩叫喊,情急之中只能用手將她的嘴捂住。不見對方掙扎,放鬆下來的他正要說聲失禮,卻發現一滴淚水順著他的手背流淌下來。
終於又見面了,記憶中的熟悉身影依然那麼溫暖,恍惚中記起兩人前世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悲喜交加的郭芙先是哭泣,接著又擦乾眼淚微笑起來。
她怎麼了,感到對方的眼淚,楊過迷惑起來,他直覺二人不是壞人,所以在霍都下令搜人時出手相救,卻沒想到這個女孩的目光這樣熟悉。好像認識他一樣。
陸子吟緊張地望著暗門外的蒙古人,心頭思緒萬千,仇恨、驚懼交織,心中思慮甚多,沒有注意到過、芙二人的異樣。
外面,霍都手下的蒙古人將破廟翻了個底朝天,就連房梁也未放過,搜到隔間附近時,三人均屏住呼吸,凝神聚氣,還好對方並未發現機關,發現廟內並無人蹤,低聲向霍都稟報。
霍都用蒙古語吩咐了幾聲,數名蒙古漢子領命而去。
霍都又命人去將破廟地面打掃乾淨,到廚下去燒了熱水,送上吃食,在大殿走了一周,接著便閉目不語,看來是要在這鐵槍廟中留宿。
暗室中,楊、郭、陸三人面面相窺,一時半會是走不得了,隔間狹小,僅能容一人休憩,誰又能起休憩的心思。
楊過少時跟著穆念慈生活時見過蒙古人,之後孤身一人在江南遊盪,歷經世事滄桑,知道若被發現,絕難善了,眼下又無良策,只能在心中暗盼這些賊廝鳥趕快睡著。
郭芙卻是想著,如今不便做聲,不能召喚雕兒,不然若是雙鵰在身邊,便可遣去給父母報信,哪至受困於此。
這次江南之行,雙鵰自然也被帶了出來,只是郭靖不願引人注目,便遣了雕兒白天自行玩嬉,並未召喚它們同行。
郭芙也早過了孩童時喜愛雕兒、日夜相伴的年紀,又是夜晚偷跑,因此並未將雙鵰帶在身邊,如今來看,不知幸或不幸。
思慮間,數名蒙古漢子騎馬馳來,引著一位身披紅袍,頭戴金冠的中年藏僧去而復返。
「達爾巴?」郭芙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段久遠往事。
父親送楊過到終南山學藝,歸島后似和母親說起,他與全真教眾道在終南山下因為莫須有的誤會起了爭執,郝大通道長被蒙古人所傷,這場糾葛全因一個女子。
「哼,我做什麼要管那姓楊的死活。」她聽得心中好奇,想起去終南山學藝的楊過,卻又惱恨他扇自己耳光,也怕父親再斥責自己,並未細聽,就帶著大小武揚長而去。
那次與全真教起爭執的正是這霍都和達爾巴。只是算算時間應是兩年後,他們此時出現在此,不知圖謀什麼?她凝神向外望去。
「師弟,師傅叮囑你我二人,兵分兩路,探尋中原武林虛實,你卻飛鴿傳書,把我叫到此地作什麼。」達爾巴用藏語問。
「師兄,師父知你不善此事才命我來尋你。我已將中原武林的底細摸透。集大能者莫過華山論劍五人,東邪為人怪異,行蹤飄忽不定,西毒出自西域,多年不知所蹤,南帝偏安一隅,早已不足為懼,需圖謀者僅丐幫、重陽宮二派,我已稟明師父先謀重陽再取丐幫,師兄就聽我命行事。」
霍都神色倨傲,對達爾巴吩咐道。
「師父不是說要閉關精研龍象般若功。這麼快出關了?」達爾巴面露驚喜。
霍都倨傲一笑,「師父本是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觸類旁通又有何難。」
他接著對達爾巴吩咐,重陽宮一眾牛鼻子人數眾多但品質不精,除了全真七子那幾個老的,他人不足為懼。
你我可先喬裝打扮,探探虛實,便宜行事,如是有機可乘,能將天下第一教拿下,令其歸順蒙古,則對大漢的伐宋大計必是如虎添翼。
「何須如此繁瑣,我已殺了幾個中原武人,未見什麼絕妙功夫,若是師傅吩咐我便殺上山去,早日殺完回蒙古便是。」達爾巴雖性格忠厚,但被師弟輕視,難免生出鬱氣,故而嘴頭仍硬。
「師兄,全真教乃是中院武林第一教,不僅人數眾多,而且在中原名聲斐然,可號令群雄,怎可做一般武人視之?單憑你我二人之力,絕難強攻而下,智取方是良策。」
郭芙雖然不懂他們所言,但聽到全真丐幫之時,便已明了此人狼子野心,什麼爭奪武林第一,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人心智狡詐,之後更在丐幫掀起軒然大波,害死了不少兄弟。卻是不可不除,如今廟中相遇許是天意,只是她功夫低微,連霍都收拾不了,加上達爾巴怎麼應付?
她全神貫注地凝望,並未注意到一旁的陸子吟已經聽得心頭火起,卻是因為母親的緣故。程瑤迦本是寶應程家的大小姐,拜全真七子中清凈散人孫不二為師,算是全真教的俗家弟子。
他雖然一直跟父親修習武功,卻也聽母親說起過全真功夫,一直心存敬意。如今聽聞這幫惡人慾謀全真,卻又如何能夠忍的?
他握拳成掌,若不是顧忌過、芙二人,怕是早已越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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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暗門的bug,恐怕得毀掉了,拋梗一時爽,填坑火葬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