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廚房來賊
常花在越想越想不通，越想就想起兄弟四人當年打拚的經歷。當年意氣相投的兄弟四人為了成就一番霸業，瞄準江湖勢力混亂不堪的北方，各自投靠不同的江湖勢力，通過數年的縱橫捭闔，打造出自己的基業。四人之間的兄弟情義遠超凡俗，遠遠不是金錢可以衡量。
大洋槐鎮子的另外一座客棧內，宋如風同樣是長夜難眠。一盞孤燈陪伴長夜，桌面是兩封筆跡不同的親筆信，落款是他的大哥和三弟。兩封親筆信的筆跡不相同，意思卻相差無幾，他們願意投靠四方門。
宋如風拿到兩封親筆信的時候，百思不得其解。兄弟四人掌控北方的江湖勢力，完全不懼南方最近新興的四方門，何必要去兩封低聲下氣的親筆信，好似要寄人籬下的模樣。可是，兩封親筆信最後的印章卻又讓宋如風警惕，或許他們真的生出異心了？
印章是往來文件最為重要的憑證，代表書信是自己親自書寫，意思是自己親自承認。宋如風的印章就是存放在隱蔽的角落，連得力心腹和管家都不知曉印章的位置。
宋如風半信半疑的時候，派出的兩隊人馬發覺結義兄弟有了提防，正是在防備自己。明珠山莊發出請柬，邀請江湖同好和結義兄弟參加莊主五十歲的壽宴。宋如風收到請柬，稍加思索，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可以趁機摸清兄弟們的虛實，再做決定。
今日可以為了利益出賣四弟，他日也可以為了利益出賣自己。宋如風決定，先下手為強，絕對不能受制於人。
夜晚靜悄悄，腳步聲輕盈，一道黑影貼著牆壁偷偷地靠近茶餘酒樓的後院。這道黑影一踩牆壁，越過大門，穩穩地落在後院，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黑影溜進了後院，貼著牆壁走進後院的廚房，路過小廝們的大房間時，還能聽到房內的呼嚕聲。小廝們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掩蓋黑影踩在雪地的聲音。
黑影對後院的構造一清二楚，溜進了茶餘酒樓的廚房，像是飢腸轆轆的老鼠看到了一個充足的糖蜜罐，雙眼放出光芒，踮起腳尖，走向廚房的內部。廚房的內部有一個罐子，裡面存放過夜的糧食。
溜進廚房的小賊揭開蓋子，伸手掏向罐子的內部，拿出了一隻雞腿，細細地聞了聞，雞腿還有一股子香味。
罐子內都是秘制的肉，可以存放好幾日，以備不時之需。小賊吃得不亦樂乎，搬起桌面的罐子，躲到廚房的角落，自顧自地大快朵頤。
廚房外響起忽重忽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靠近廚房。躲在廚房角落的小賊抱著罐子猶豫不決，等到發覺腳步聲靠近廚房時，已然來不及逃走了，只好躲在角落內，靜觀其變。
來人走進了廚房，還提著一個草藥的包裹，一瘸一拐，慢慢地走進了廚房。九難掃視一眼廚房，發現後方存放乾糧的罐子不見了。罐子內存放后廚的儲備乾糧，也是廚師和伙夫平時的糧食。
九難放下包裹，走向後廚的內部，逐漸地聽到一個急促的呼吸聲。小賊躲在角落內，聽見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呼吸有些急促，抱緊了懷中的罐子。
九難拿起瓢，從水缸內舀出一瓢水，開始往回走，沒有走向廚房的最內部。小賊鬆了一口氣，緊接著發現一個尷尬的問題，突然闖進廚房的人要待多久？她自問身體素質不錯，維持一個姿勢不變屬實是為難了。
砂鍋冒出熱氣，發散出古怪的氣味。九難坐在門旁，一手拿著蒲扇，一手拿著木柴，控制著砂鍋的火候，煮砂鍋內的藥材。他靠著牆壁，瞧了一眼廚房的深處，搖動蒲扇，向廚房的內部扇風。
草藥的古怪氣味沒有飄向廚房的外面，反而源源不斷地飄向廚房的內部。躲藏在廚房內部的小賊被古怪氣味包圍，嗆到了鼻子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廚房內的氣味愈發濃烈，小賊抱著一個罐子，無法堵住自己的鼻子，終於被氣味嗆到了。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廚房的平靜。
九難安然自若，揮動蒲扇，把控砂鍋的火候，彷彿沒有聽到廚房內部的聲音。發出聲音的小賊嚇了一跳，想要拚命地衝出廚房，卻沒有聽到來人的呼喊聲，周圍的藥味卻是有增無減。
難道來人是一個聾子嗎？
她壯著膽子，挪到爐灶的旁邊，貼著牆壁，探出腦袋，望向廚房的大門，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始終吹向廚房的藥味和裝作聽不到的原因終於有了解釋，憤怒上頭的她抱著罐子衝到廚房的大門。
「你是不是故意的？」
九難裝作懵懂的樣子，反而有些驚訝，「你在說什麼？」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躲藏在裡面，還向裡面扇風？」實在是氣憤的她奪走九難手中的蒲扇，扇動藥味吹向九難。
九難避之不及，連連咳嗽，起身走向廚房的外面。
「你就是故意的。虧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你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嘛。」她丟下扇子，蹲在砂鍋的旁邊，生著悶氣。
九難小心翼翼地走回廚房，拿起地面的蒲扇，「一個玩笑罷了。」
「玩笑！」她更生氣了，「你知道嗎？我躲藏在裡面都快要嚇死了。」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昨天敢救回一個垂死之人，今晚卻跑到酒樓的后廚行竊。我看你衣著不俗，不像是一個生活困難的人，不至於半夜到酒樓的后廚偷東西吧！」
「要你管。」她白了一眼，現在還是生氣，氣他故意地往自己的方向送來草藥味。
她突然發覺一個關鍵的問題，頓時嚴肅起來，站起身質問，「不對，即便你發現廚房內多了一個人，怎麼知道這個人就是我呢？快說。」
大房子打開了一條門縫，內急的小廝急匆匆地跑出了房子，跑向後院的廁所。
被小廝嚇到的她急忙蹲下，躲在九難的身後，小心地觀察廚房外面的動靜，小聲道，「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