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少數服從多數
翌日清晨,薄薄的晨霧並沒有阻擋反俄自由軍團渴望財富……不,是建立平等社會的革命鬥志!
昨天的勝利雖然沒有實質性提升大家的忠誠度,但農奴們的士氣確實高了不少,而且管飽的伙食也讓大家看到希望。
如果能天天吃飽飯,偶爾喝個小酒,提著腦袋幹革命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康納小鎮距離尼古拉斯佔領的那座莊園並不遠,不然的話康納小鎮的武裝也不會在當天就趕過去鎮壓。
要知道,將那些沙俄徵召農夫兵聚集起來,需要花費不菲的精力和時間。
而昨天那麼高的效率,只是因為已經死去的康納鎮長用叛亂者洗劫了一整座莊園的財富當誘餌。
在沙俄帝國佔領區,叛亂者從來不是少數,而佔領區駐紮的徵召農夫兵,已經總結出穩定的發財途徑。
叛亂者洗劫那些莊園主和富豪的財富,他們在鎮壓過程中進行合情合理的戰利品收繳,此類收入完全可以讓徵召農夫兵們忍耐軍官們喝兵血的貪污行為!
沙俄帝國除了前線的部隊外,後方駐紮的佔領區士兵,基本上一年到頭都看不到一盧布的軍餉!
至於沙俄帝國的徵召農夫兵,對軍餉從來沒有指望過,他們期待的是後勤部那些大爺們,千萬不要把分發的過冬物資也貪墨了!
否則他們很難熬過冬季。
這個世界沙俄帝國百分之八十的非戰鬥減員,都跟沙俄帝國腐朽的官僚後勤系統有著直接或間接關係,非戰鬥減員中最常見的是沙俄士兵被活活凍死乃至餓死!
對於尼古拉斯而言,這是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現象,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沙俄軍隊是如何做到一邊偶爾餓死自己的士兵,一邊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
後來,尼古拉斯從傑里邁亞那裡聽說,物資的匱乏往往會讓沙俄士兵變得更加瘋狂,瘋狂的渴望戰鬥搶劫,並襲擊所有能看得到的,沒有什麼背景的商旅。
除了待遇還算可以的幾萬沙俄新軍外,其他沙俄士兵都是名副其實的土匪。
當尼古拉斯視野中浮現出康納小鎮的輪廓時,他下令讓格羅特帶著麾下的戰鬥小隊先行進入小鎮。
下達命令時,尼古拉斯還提醒了一句:「要讓他們學會真正的戰鬥!」
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格羅特帶領的小隊沒有遭遇任何抵抗,這裡的俄國人在昨天夜裡就全都逃走了,留下的都是本地人。
實際上,除了那些俄國兵外,這裡也沒剩下幾個俄國人。
佔領小鎮,將重要的倉庫和建築物封存起來后,尼古拉斯將三個心腹和所有的戰鬥人員都集中起來,宣布這將是反俄自由軍團打響名聲的第一個戰果!
隨後,在尼古拉斯的命令下,後勤組和戰鬥人員開始『通知』小鎮的居民,將他們從躲避的房屋裡叫了出來。
期間發生幾次不愉快的事情,那些拒絕的小鎮居民被指證為俄國人的姦細!
然後當眾槍決……
這個例子讓小鎮的居民瞬間變得十分乖巧。
尼古拉斯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發現這座小鎮的居民對反俄自由軍團沒有任何好臉色!
他們甚至對『反俄』二字表現出強烈的恐懼,那幾個拒絕『出席』的本地居民就是不想跟反俄自由軍團扯上關係,才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當著康納小鎮的全體居民,尼古拉斯說出了令眾人震驚的消息——他要重新分配土地!
在工業革命沒有到來的時代,土地無疑是最具備吸引力的財富,別說是普通平民,哪怕是貴族對土地都十分看重。
「所有參加反俄革命軍團的家庭,都可以得到足以吃穿不愁的土地,立下足夠的功勛后,還可以成為軍士,擁有世代承襲的田產……」
尼古拉斯搬出來的方式很簡單,照抄封建制度下的軍功田制度!
將土地和兵役掛鉤!
這並不是什麼先進的制度,但卻是封建時代最能激發軍隊戰鬥力的制度。
那些士兵會為了保護自己家庭的田產,真心賣命作戰。
因為反俄自由軍團一旦垮掉,反俄自由軍團分配的土地自然也就變得無效。
康納小鎮和里加地區普通城鎮一樣,居住的絕大多數都是農民,比農奴唯一強出的就是他們擁有『自由』。
自由的被剝削,自由的忍飢挨餓……
理所當然的,尼古拉斯的宣言立刻得罪了康納小鎮中的土地擁有者,之前跟俄國人有過合作的有錢人。
這一點很容易理解,在沙俄帝國的佔領區,不跟當地的俄國駐軍打好關係,根本不可能擁有大片土地和財富!
無論是窮瘋了的沙俄徵召農夫兵還是貪婪成性的沙俄軍官,都不會放過不夠親俄,或者說沒有足夠背景的肥羊。
面對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指控,尼古拉斯的回答是,只要他們提供能滿足他們擁有土地需要的男丁參軍入伍,他們的田產就不會被剝奪。
在反駁的時候,尼古拉斯高舉人人平等的大旗,瞬間將自己拉到大多數人的一面。
嗯,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基本上就等於窮人……
額,好像在哪個時代都是這個道理!
事實證明,大多數人都是自私的,哪怕他們覺得私人財產確實不應該被隨意剝奪,但在尼古拉斯的許諾下,那些沒有土地或者土地沒有多少的家庭,立刻將矛頭指向那些富農和地主!
而尼古拉斯提出來的,地主富農的財富都緣於跟俄國人的合作以及賣國行為,讓大多數人輕鬆接受了自己的不道德行為,認為自己瞬間站在道義制高點。
如果不是跟俄國人通姦,他們怎麼可能從殘暴無情的俄國人手裡得到那麼多土地?
這個邏輯沒毛病!
於是,除了幾個當場認慫,承認自己罪行,要幡然悔悟重新做人,交出全部土地遵從再分配原則,還哭著喊著要讓家裡的男丁參加反俄自由軍團的富農地主之外,剩下的頑固分子都變成了少數服從多數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