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0 章

介於對自己親手教出學生們的信任，商湄直接把基地佔地最大的長老派給了他們。而事實也上也確實不負她望，在海軍三大將碾壓下的戰力下，戰鬥結果基本沒有懸念。

「誒~~這樣真的好嗎？」建築都夷為平地了的說……

薩卡斯基依舊是一臉充滿了正義的嚴肅，但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正義：「老師說了決不能留下一點痕迹——這樣已經是便宜他們了。」

為了不影響時空原本的秩序，小白痴要求他們只能使用果實自帶的基礎技能，換言之也就是不能放大招。做到這種程度真的可以說是放水了。

「回去吧，老師那邊說不定也有需要我們的地方。」庫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招招手帶頭往回走。

「庫贊！」

「回來吧。」波魯薩利諾摁了摁眼睛：「回到海軍總部吧，和我們一起，就像現在這樣。」

就像現在這樣，三人一起，用著剛剛開發出來的果實能力在戰場上馳騁大殺四方，身後只有彼此——和最開始一樣。

時過境遷，現在的他們早已不是剛開始那種一腔熱血的毛頭小子，權利，立場，站隊，加註在他們身上層層疊疊的束縛隔開了他們。曾幾何時還以為再也回不到當年在34號房間里喝酒說大話的情誼了。

但是，就在剛剛，一層層剝開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之後，他們再次站在了一起。

一切都回來了，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等老師這邊的事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鐵骨錚錚的漢子都不會加以修飾，出口的話都冷冰冰的，但只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了。

青雉始終沒有回頭，只是揉了揉鼻子，抬眼看向被火焰燒紅了半邊的天空——半邊滿是赤紅的衝天火焰，半邊卻藍天依舊，中間是用來過渡的金黃色光芒。

互不打擾，但卻無比融洽的融合在同一片天空中。

「嘛，那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把老師也拐回去了。」

一群笨蛋。

……………………

「雲雀是什麼性格？銀時是什麼性格？怎麼他們兩個人偏偏湊到一起了？！」

「怪我嘍？當初是誰大言不慚的放話讓他們自由組隊的？」

「我哪知道他們會這麼組隊啊……我還以為他們都更喜歡和自己的同伴在一起呢！」

「呵呵，看來你還真不了解雲雀啊。」

要不是小白痴那一句話她還真不知道這兩位性格天差地別的人湊在了一起……她原本還考慮找庫洛洛商量一下借調一兩個團員救救場——誰能想到他們自己就安排上了啊！

真是的！

「人家都已經出發了你還在糾結這件事，真是……」小白痴對她這種馬後炮的行為表示了十足的鄙視，直接上手點了點她的心口處：「他們的事先不提，你現在怎麼樣？還能撐得住嗎？」

商湄長發一甩，BGM自動在背後響起（畫外音：類似於漢考庫女王霸氣十足的那種背景音）：「是我剛才殺人的姿勢不夠帥還是我剛剛威逼利誘的語氣不夠霸氣？是什麼給了你我不行的錯覺，嗯？」

小白痴簡直被她的厚顏無恥驚到了。

「會懷疑你的我才是真白痴啊！」他咬牙切齒的一拍腦門，直接把平板塞到了她的手裡：「時間差不多了，reborn和你那三個學生都發來了勝利的消息，你也該處理接下來的兩個重要角色了。」

商湄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復又展開：「好。」

……………………

雖說是一直關注自己的事，但畢竟曾經為人師表，學生們的狀況還是要了解一下並加以疏導的。

「千萬別客氣，來，坐啊。」

她雖然是笑眯眯的，但三位海軍老油條還是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體。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三位大將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

「……」商湄收斂笑意，垂眸苦笑一聲：「嘛~我也理解：畢竟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我也實在沒臉再自稱是你們的老師了，也沒有資格再參與你們之間的事了。」

「老師，其實我們……」

商湄抬手止住了庫贊未說完的話，直接開了酒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說我多管閑事也好，說我厚著臉皮也罷，就當做是和久別重逢的老友們敘敘舊，賞個臉吧。」

她靜靜的注視著自己曾經的學生們，看他們面面相覷后默然盤腿坐下，不約而同的舉杯喝乾了酒。

她也舉起了酒杯，把自己的莞爾掩在後面。

「老爹死了以後，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吧？」

「……嗯。」

哪有這麼容易啊，一個「嗯」字就能概括了？

商湄慢慢喝下了杯里的酒，「不管在你們眼中老爹是什麼樣的人，但在我這裡，他始終都是那個言出必行，頂天立地的英雄。他庇護了那麼多海軍無法觸及的地方，保護了許許多多的人……現在他不在了，這一大攤子都甩給了你們……」

三人想起自頂上戰爭結束后偉大航路上混亂的局勢，都忍不住皺起了眉。

「老爹啊……其實也怪不了你們。時代的風暴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話雖如此，可時至今日，再想起老爹的死，依舊是難以隱忍的疼痛，商湄忍不住問他們：「如果拋開海賊海軍對立的身份和立場，他做的事，難道稱不上一句正義的嗎？！」

沒人說話。

商湄閉上眼攥緊了拳頭：「澤法……也已經不在了吧……」

「…………」

在她沉浸在自己過去的時候，曾經的在那個世界里的美好都如同泡沫般接二連三的破碎。

「我理解你們海軍想要統治整個偉大航路，剿滅所有的海賊——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沒有相對的『邪惡』，那你們的『正義』要如何展現？」

「老師……」

「抱歉了。」商湄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方才繼續開口：「說是想跟你們敘舊的是我，提起這些不開心往事的也是我……我自罰一杯。」

他們又有什麼錯呢……

酒水冷冽而炙熱，流進食道時激得她渾身一抖，又很快讓她暖和了起來。

「記得我剛想起之前那些事的時候，最多的記憶就是我們一起在34號房間里喝酒聊天，談及未來都是一副捨我其誰的豪氣。」她微微眯起眼挨個點了過去，「再看看現在，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每個老師都有自己偏愛的學生：卡普偏愛庫贊；澤法喜歡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最圓滑，但哪個老師也挑不出他的毛病。她的34號房間儼然一個海軍私密聚會的場所，每每能在一起喝酒的時候總少不了他們三個。

也許冥冥中自有註定吧；海軍的大任終將被他們接手。

「羅傑死之前跟我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世界上所有人的夢想和自由。」她無視了對面三人投來驚愕的目光繼續說下去：「說來慚愧，我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

「歷史的洪流，浩瀚無邊，我們都是順水橫流的人，不清楚它究竟想帶我們去往何方——但是。」她平靜的抬頭對上他們的視線，「薩卡斯基，庫贊，波魯薩利諾，不論如何，你們都是海軍。」

你們始終是一個陣營的人，目標都是一致的。這無關立場，無關性格，甚至無關陣營。

「就像我們當初上課時教過的那樣：你們的背後，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