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是我,怎麼了
觸手怪,部分題材的文藝作品中喜聞樂見的生物。
一般出現在有超能背景的作品中,其主要生態被設計為出芽生殖、寄生、強大的恢復力和肢體力量,本身智慧程度從無到極高都有可能。
而在現實中,貼近觸手怪設定的生物不算少,而且有好幾種進化分支都能實現效果。從藤本植物到海洋動物,再或者一些看起來有點異形的陸地生物,都能產生類似觸手怪的特點。
理論上,誕生觸手怪是可行的,如果真的有適合它們生存的生態位,它們就一定會在無數次的生命演進中誕生。
但一隻金丹期觸手怪能夠成長到覆蓋月球內部,甚至伸展觸手后能把整個深淵月球撐裂撐爆……
第一宇宙軍的眾人已經沒有時間關心這玩意為什麼能長得這麼大了,哪怕這背後有什麼高深的理論,能夠引導天河文明技術如何突破,他們也沒工夫刨根問底。
誰他媽能提前想到,他們在深淵月球要接戰的敵人竟然是這麼一坨如同月球活過來一般的觸手怪啊!
好消息:這玩意雖然很大,但它是金丹期,兄弟們要破防它還是很簡單的。
壞消息:這玩意真的很大,兄弟們對一個體型堪比月球的深淵生物試圖靠刮痧式破防讓其失去戰鬥能力,多少有點瞧得起自己。
發現整個深淵月球底下藏著這麼一頭星際巨物,第一宇宙軍的每個人心裡都是一句國罵。
想走也走不了了,整個月表基地都和觸手在剛才的交鋒中「鎖」在了一起,要麼靠基地防守等變化,要麼將基地里嵌著的航天器都拆下來,有一個算一個,把兄弟們裝上跑路。
正當信息中樞中的眾人評估如何逃跑能夠最大程度地保持有生力量,或者不讓戰火燒到深淵母星導致深淵母星失控,繼而引發深淵遠征軍在深淵母星的封鎖失敗,導致深淵入口失守,未來的銀河共和國必須重兵看守深淵入口,不漏一絲時,遠在天邊的幾隻巨大觸手狠狠拍下。
月表基地結構依舊完整,但法力儲備掉了一個萬分點——這是八十萬金丹期修真者三天儲備的一個萬分點。
觸手不止一條。在連續拍擊中,不僅月表基地的法力儲備掉得厲害,就連原本被鎖在土塊中的觸手也有掙脫可能。
「按照現在的發展,我們死定了。」白瑞樹說得像是別人的事情。
「這些觸手的攻擊頻率足夠快,如果是單打獨鬥,我一個人也能嘗試和它周旋,但逃不了,終究會死。如果依靠月表基地,太龐大的形態會承受更多攻擊,現在的法力消耗速度註定我們會死在十分鐘以內。」
「哦,慕陽州釋放了存儲許久的集體法術……好吧,這確實對那些觸手造成了一些傷害,如果他存了一年,我覺得我們甚至能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可惜,我們的作戰技術和素質明明可以打過它,但法力總量差距太大了,這樣的消耗戰發生在我們立足未穩的時候,有點慚愧。大佬,你能理解吧,如果法力總量一樣,或者在同一個數量級,這樣不擅於運用的深淵生物,我們要擊敗它應該是很簡單的。」白瑞樹看著不斷下跌的法力儲備,心中喟嘆。
金丹期修真者達到極致,本就有一人移動小山的能力。這頭觸手怪崩裂月球的姿態看起來唬人,但落到單位面積的出力水平並不算大,只是憑藉著龐大的體型和積攢的法力,讓它在對月表基地的戰鬥中佔了上風。
如果能有相等的法力儲備,不需要李丹成那樣精妙的工程技術,白瑞樹都有信心將這觸手怪控到死。
但沒有,兩邊的法力儲備存在天壤之別,這頭觸手怪的法力儲備豐沛到可以自發發出先前被偵測到的法力波動,它出力水平再怎麼垃圾也是金丹期的出力,兩邊對抗之下,第一宇宙軍的全滅是可以預料的。
畢竟,再怎麼強大的軍隊,八十萬人碰上同時代的沒有士氣損耗的軍隊,一比一可以說靠戰術精妙能打碾壓局,一比十可以說遊走在鋼絲線上奇迹獲勝,一打一萬還能活下來人的,想都沒想過。
「大佬,我估計我應該得死在這了。嘿,我發現我對這事沒什麼感覺,也沒有壓力……我好像就該在這個年齡戰死在這裡,你說這奇怪嗎?我才二十歲出頭,但我覺得我已經享受的夠多了,作為某種意義的代表,我戰死在這裡是合理的。不過你應該走,你作為莫余,有很多事都需要你。你能走嗎?」
莫余沉默了一會,直到他看到月表基地的法力儲備不足三成:「我看起來像個混蛋嗎?」
「嗯?」白瑞樹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宕機了。
「我是個遇事常常三分鐘熱度的人,我可能做不好事情,但我不是混蛋。哪怕我是個廢物,我也不會讓我的後輩一邊叫著我『大佬』,一邊讓他掩護,我跑路。」
「我,莫余,確實貪生怕死,但還沒到把自己的親友推出去,自己一個人逃命的程度。」
「我乾的虎頭蛇尾的事情多了去了,老子想逞英雄,就算失敗了又怎麼著呢?草你媽的,爺樂意,你們管得著嗎?」
「沒見過因為逞英雄死掉的人嗎?爺樂意,爺勸你們別干,但爺要干,你們別勸。」
「你看好咯,爺一會出去了,你們能跑就都跑,跑的時候看爺一眼,看看爺是怎麼失敗的!」莫余擲下最後一句話,便凝聚神識,一頭鑽出白瑞樹的精神海。
他從白瑞樹身體中脫離,神識體大小與他還有身體時相仿,淡金色的神識體從頭部向下覆蓋著一層迷霧般的顆粒,不至於讓他以雕塑般的畫風出現。
指揮部中突然出現外人,這一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莫余?」
莫余的形象在天河文明眾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即使只是漏了個臉的神識體形象,依舊被人條件反射似的認了出來。
「是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