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神筆的語氣依然同之前那般驕傲,但它略顯綿軟的聲音卻讓人心痒痒的,再加上那一絲傲嬌到極點的撒嬌,簡直是反差萌里的教科書,讓人聽著都不忍拒絕。
這樣秀的操作讓呂溪月微微一愣,接著,她板起臉來,搖搖頭。
看她如此反應,神筆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不少;它泱泱地飛在空中,看起來搖擺又晃蕩,過了好一會兒才弱弱道:「可,可人家就想選你嘛。」
呂溪月滿臉不為所動的表情,但她的雙手卻背在身後,握緊了拳頭。啊,好可愛啊!!一隻筆怎麼這麼會撒嬌啊?看起來可愛,聲音也可愛;啊,不行了,不行了,它再來幾下我血槽都要空了。
但一想到男主,她便搖搖頭,不行、不行、要堅定立場,呂溪月深吸一口,不解道:「為什麼?」明明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它居然還不死心?
說實話,能被神器如此眷顧,她的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只是一想到兇殘的男主,她便壓下了心思。不過,呂溪月還真有點好奇,明明外面的選擇那麼多,這神筆為何要如此執著於自己?
「我究竟有什麼地方讓你如此看重?」
神筆聽著,意外極了,它弱弱地反問道:「你是有哪裡不出色嗎??」
不得不承認,神器果然是神器,這句話,真的是一下子就集中了呂溪月的內心。如果不是形勢不對,她還真想讓神筆出本書——《說話的藝術》。
漂亮的銀白的筆桿稍顯矜貴,再配上略帶嬌氣的弱弱的反問,啊啊啊,這樣的反差萌,實在是太讓人心動了。最關鍵的是,它太會說話了!!瞧瞧這話說的,哇,真不愧是開了靈識的神器啊,怎麼這麼招人喜歡呢。
不行,它是男主的;呂溪月搖搖頭,她捂著心口處,一再地告誡自己:冷靜、冷靜!要冷靜!衝動是魔鬼啊!!
見呂溪月沒有反應,神筆急匆匆地飛到她手邊,用柔軟而順滑的筆頭輕輕點了點她的手背,乖巧地問道:「我哪裡說的不對嗎?」
啊啊啊!要死了!呂溪月的內心在尖叫,幸虧神筆已經聽不到她的心聲了,這個毛筆頭又軟又順,手感特別像是狐狸的尾巴。
神筆繼續道:「你人長得好,性子也好,天賦卓絕不說,未來會有一番大造化,」不僅有錢有神緣,最重要的是,你有跳脫一切桎梏的命數。這才是它執著於呂溪月的根本原因。
它做神器已經做的夠久了,它讓那麼多人飛升為仙脫離了輪迴之苦,卻無法讓自己跳離這助人飛升的命運。一次又一次,一輪又一輪,送走舊人,迎來新主;它受夠了,它也想自由地生活,可玄姬告訴它,只有找到有脫離天道命數的人,才有可能實現它的心愿。整整三萬年,它不知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天道的懲戒,費了多少心血和力氣才碰到呂溪月這一個。
所以,它一定不會就此放棄的。
「你怎麼會有哪裡不出色呢?」神筆反問的語氣真摯又誠懇,其中滿含不解,好似真的就是這樣認為的。
雖然知道這神筆說的大部分都是瞎話,但呂溪月不得不承認,她,可恥地心動了。從穿到這個由小說衍生成的世界起,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這麼動聽的話了。
這不能怪她耳根子軟,試問,天底下有幾個人能經得住神器如此撒嬌?不是我方太弱,實在是,甜言蜜語太動聽了。不行,她用手掐了掐自己,呂溪月,你清醒一點,這可是未來大魔王的,你要是搶了,小心他一出來就把你滅了。
但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反駁著:可他現在不還被封印著呢嗎?誰知道他多會兒出來呢?作者既沒有寫下他逃離的具體時間、地點,又沒有寫下神筆是什麼時候認它為主的。萬一,他和神筆的牽扯是在幾百年後呢?你若是錯過這段緣分豈不可惜?而且,它多可愛啊,你忍心讓它失望嗎?還有,就算男主比預計的出來早,可他不還有很多事兒要處理嗎?等一切塵埃落定,說不定幾百年就過去了,到時候自己是否活著還兩說呢?
她只是個凡人,在這裡的人生能有幾年好活呢?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嗎:人生得意須盡歡啊!
呂溪月在心裡掙扎著,神筆卻總是誘惑著她。它慢悠悠地湊到她手邊,用筆頭小心地碰著她的手,似是試探,又或是安慰;軟乎乎的筆頭又柔又順,甚至還帶著些許暖意;總之,摸起來有種奇怪而滿足的治癒感。
許是見她感興趣,神筆微動,一縷藍光閃過,整隻筆放大了好幾倍,毛絨絨的筆頭此刻大的像只貓,卻比貓咪更乖順,看起來又萌又可愛。
能怪她立場不堅定嗎?瞧瞧這神筆,實在是太有眼色了。
神筆:「人家,就想選你!!」傲嬌的聲音中帶著絲懇切,就像是貓咪撒嬌一般,聽著便讓人心神蕩漾。
啊!!忍不了了,呂溪月雙手交叉覆在心口的位置,她竭力地想要保持冷靜,但是,這支筆實在是太可愛啦。就一次,她心道。呂溪月伸出雙手,把筆頭從頭到尾捋了一下,這觸感,啊,簡直了!毛茸茸還暖烘烘。
清醒!清醒!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拾起這難得的清醒,言不由衷地拒絕道:「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好。容貌、性子也就罷了,這兩樣向來是各花入各眼,可是,我的天賦真的不好。」
神筆纏著她的手腕,反駁道:「不,你已經夠好了。」之前它在天上看的清楚,為保萬無一失,它甚至還同玄姬借了天鏡,上面明明白白地顯示著她的天賦,無論是修鍊天賦還是作畫天賦,都絕對是萬里難挑一的良才。天鏡,可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呂溪月擺擺手,解釋道:「不,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我的天賦真的不好,這些年,我也算吃過不少天材地寶的,若不是天賦拙劣,也不會這麼多年還是個凡人。」
看呂溪月如此堅持自己的觀點,神筆也不再反駁,它想了想,聲音溫柔道:「也許,是因為沒遇到我?」
神筆道:「其實沒關係的,修仙之道本就莫測,我之前的持筆者中也有過凡人。」
「後來呢?」呂溪月感興趣道。
神筆頓了頓,復又回答道:「成功飛升了。」
那凡人前半生坎坷落魄,若不是遇上它,按照命數,他定會受盡鰥寡孤獨之苦。是它,讓那個凡人脫離了輪迴之苦,可那人卻想毀了它;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他不希望別人再有這樣的好機會。若非因為此事,它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連催動靈力都費勁。在以前,只要它自己不願意,即便眾人聯起手來也不是它的對手。哪用像如今這般躲躲藏藏?
之前的持筆者居然有凡人?這事兒呂溪月還真沒聽過,她只知這神筆有個百分百的帶飛升率,對具體的事情卻沒那麼清楚。也是,馬良神筆帶飛過多少人啊,哪能各個都記得。
她好奇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神筆回答道:「那人沒有靈根,但在畫畫上卻頗有天賦,再加上有我這樣的神器在手,他很快就憑畫入了道,從此修為一日千里,沒多久便成功飛升了。」
聽了這個回答,呂溪月很泄氣,她坦言道:「其實,我的畫技也很差的。」
神筆淡然道:「沒關係,有我在,我會將你教好的。」
「可是……」
神筆安撫性卷了卷呂溪月的手,那感覺,同握手毫無二致。它聲音不大卻滿是篤定,讓人聽著就心安:「不用擔心,只要同我結了契,萬事有我,」說著,它發出一陣溫潤的笑聲,「別忘了,我可是神器。」
原來這就是神器,真是又可愛又溫柔啊。而且,可冷可萌、可可愛愛,甚至,它還能根據她的心境表現出不同的性格;真是,一筆頂百器啊!
猶豫良久,呂溪月本著最後的良心,提醒道,「你若是同我結了契,說不定,會受傷。」
聽著這話,浮動在空中的神筆微微一頓,「這是,什麼意思?」
呂溪月撓撓頭,「我是說,我沒有強悍的實力,保護不了你。若是有大能者強行將你從我身邊奪走,或者,想……」
「想毀了我?還是,會傷到我?」神筆解釋道,「無論那人想做什麼,你只要同我結了契,便沒有人能將我從你身邊奪走的。我是神器,我們的契約受天道保護,那些人做不了什麼的。」除非,你神形俱滅,它心裡道。
呂溪月猶豫道:「若是那人實力過於強悍呢?」
神筆笑道:「那我也不怕他。」見呂溪月眉頭緊蹙,它笑笑,「萬物皆有其命數,若真遇上了,也是我的命。」它找了三萬年才找到呂溪月這麼一個命格特殊的人,如果錯過這一個,它不知還要再找多久。
有了靈識后,它逐漸學會了思考,它本以為知道的越多越好,可沒想到,日子越久,它越痛苦。它厭惡自己作為神筆的命運。所謂的神筆,不過是個華麗的附庸,天生便是來助人的;它不想再做一個附庸了,它要脫離這該死的助人的命運,憑什麼,它自出世起便是助人的?而那些惡貫滿盈的傢伙卻能因此坐享其成。
這樣的日子,它受夠了,可它卻無法掙脫這樣的生活。因為,它是神器,這是它與生俱來的使命。
可既開了靈智,它又怎肯糊塗度日?經過它的百般求教,玄姬終於鬆了口,她說它若是想跳出命定的桎梏,唯一有希望的方法就是同有著應落而未落的晨星命格者結契。它花了三萬年才看到呂溪月一人有著這樣的命格。
它已經等得太久也忍得夠久了。所以,它一定要讓呂溪月先同自己結契,無論成與不成,它都要先試試。
神筆果決堅定的態度讓呂溪月再也忍不住了,她上手摸著筆,感受著溫潤順滑的觸感;啊,不管了,呂溪月心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男主愛咋地咋地。
她看著神筆,眼神慎重,最後一次確定道:「我再問你一遍,你當真要同我結契?哪怕我修為不高,天賦不好,畫技多年來無所進展,甚至,還可能耽誤了你?」
好奇怪的謙詞!神筆不明白呂溪月為何要如此貶低自己,它很清楚,畢竟呂溪月的天賦可是自己用天鏡核驗過的,絕不可能錯!她是萬里難挑一的翹楚,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不過時間緊張,機會難得,它可是好不容易才讓呂溪月鬆了口,來不及多想,神筆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只選你。」
鮮血滿滿地蓋在了呂溪月手腕處的桃心上,一人一筆同時念起咒語;桃心印記由粉紅逐漸轉向銀白,她手臂上被碎石划傷的血痕卻傷得愈發嚴重了,鮮血汩汩地向外流。
鮮血順著小臂一路向下,流經手腕,最終自指尖落在地上;它一滴一滴落下,滿滿地滲入土中。
漸漸地,一聲「契約達成」在識海中響起,呂溪月長出一口氣。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著有什麼變化?」神器關切道。一般來講,修士同靈器、靈獸結契后,大部分人都會有所受益。他們或是神識更寬闊、或是修為有所提升、再不濟,至少也會比之前耳聰目明、體質強健。
呂溪月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她瞧瞧神器,再看看四周,都快把土盯出個花兒了,也沒覺著自己有什麼變化。半晌,她回答道:「沒有。」
「怎麼可能?」神器很意外,這沒道理啊,它可是神器,而它選的這個人也不是一般人,怎麼會沒變化呢?神器:「你再仔細看看?仔仔細細地重新感受一下,有些人地變化可能會不那麼明顯。」
呂溪月嘆了口氣,嘗試幾次后,她無奈地搖搖頭。
神器還是不死心:「要不,你再起來走兩步?」
看這神器如此執著於此事,呂溪月只好用手一撐土地。可不知為何,手心處覺著一陣濡濕。
來不及多看,她猛地一起身,「唉。」
神器趕忙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變化啦?」
呂溪月晃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蹲下,慢吞吞地坐回地上后才道:「唉,唉呀,頭暈。」
神器:??
呂溪月嘟囔道:「這血流得有點多啊。」
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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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之初印象
神筆:你是個天才,你可以的。
呂溪月:不不不,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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