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黃時雨

梅子黃時雨

林品如一本正經道:「親了人,就要負責。」

被戳中了腳的珍妮弗揚了揚眉:「你還活在大清?」

「我不管,我蓋章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看你表現。」珍妮弗聞言笑了,添進了妖媚的笑容里,美艷動人,她沒有拒絕林品如,反而因熟悉的氣息,心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眷戀這份獨有的溫柔。

後面某人說好的蓋章了,在她不在的視線里,勾搭上一名模樣比她還風情的女人,瞅瞅那手搭上了林品如的肩頭,她居然沒有拒絕?!

塗著跟豬油般的粉底都要貼了林品如的臉了,她居然沒有推開?不要粉掉在你那昂貴的西服上嗎?很難洗欸。

姐姐,人家那比鞋油還亮的嘴要親了你欸,FUCK。

女人都是大豬蹄子!那女的鼻子明顯是填的!胸也是隆的,他嗎的她看不出來嗎?妥妥想要騙錢騙上床的。

珍妮弗看透了這點,氣悶地喝著酒,視線投向上面跳舞的兔女郎,她居然會跟小孩子一樣相信林品如的鬼話?

接著就有了之前的那幕。

珍妮弗盯著玻璃牆外動不動,林品如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除了在夜幕中隨著微風輕輕晃悠的樟樹,別無他物。

車子再發動的時候,珍妮弗似乎聽見聲輕微的嘆息,很輕很輕,幾乎被發動機的聲音掩蓋,雖然醉著酒可聽覺卻很是靈敏,這聲嘆息,像是嘆進了她的心底里,珍妮弗目光逡巡在林品如的側臉上,良久之後才道:「可是我看不到她。」

珍妮弗的臉色車窗外頭頂不斷閃過的路燈,一路明一路暗,眼底卻黑沉得看不見一絲光芒。

「我也會生氣。」林品如開口道。

她抬眼看向後視鏡上的林品如,收進了嘴唇緊閉、向前伸出下巴。

據她所學的了解,這是生氣的表現。

她生什麼氣?還醉著地珍妮弗疑惑地想著,要生氣也她生氣吧,她都沒有吐槽她一點都沒有的紳士風度呢?跟撿了袋垃圾似的拖著她離開星辰。

「你跟我姐姐相比真是太不溫柔了。」

「哦?那你姐姐有多溫柔?」林品如饒有興趣道,她倒是沒想到自己是在醉酒的艾莉的記憶中,她可記得小時候她對艾莉從不溫柔,能打就不決罵,罵了她還會浪費口舌,罵一會能回頂自己十句,歪理一大堆。

「起碼她生氣了,會扛著我走,你竟然拖著我走?嗝~這幾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我不要和你談了,你太粗魯了。」珍妮弗坐不穩地晃了晃身體,林品如又把車速放慢了一點。

「沒了嗎?」

「你還想有多少?」珍妮弗又一個酒嗝上來,沒等林品如回話,眸中帶著濃烈的深情:「可是,我愛她,很愛。」

林品如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一顫,差點撞上了前面的車尾,她眼眶中有了一絲灼熱水汽氤氳著黑眸,映著忽明忽暗光影的雙瞳里閃爍著異常璀璨的光芒。

她也愛你,很愛。

在酒店的地下車庫等了半小時后,珍妮弗才悠悠地醒過來,身上披著屬於林品如的衣服。

「謝謝。」珍妮弗低頭拉了拉衣襟,輕聲地說。

林品如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

她五官線條柔和,尤其是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整個臉龐都淡淡地溫暖著。就像中午在步行街,不期然地跌入她溫暖柔軟的懷抱里。明明只是個陌生人,她卻覺得她很熟悉。

恍飽了片刻以後,她捏著林品如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打開車門埋頭走在平地上,已經酒喝得太多,身子依舊軟軟的,頭也刺痛不已,沒看到前面的樓底,身體直直地向前傾去,只是一聲尖叫還沒來得及出口,便跌入了一雙溫暖的手臂之中。

她嚇住了扶著林品如的胳膊站直了身體,驚魂未定地抬眼,對上一雙平靜的黑眸。

在悶熱的空氣中,兩人抱了良久,林品如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愛意。

她忽然湊過來,低下頭吻了吻珍妮弗的額頭。珍妮弗有些驚訝,卻沒有推開她,眼前是她柔和的臉、纖密卷翹的睫毛、長捲曲的頭髮、清淡的香水味。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裡的身影……」突然的電話打破了兩人溫馨的氣氛,林品如鬆開了珍妮弗,抱歉道:「我先接個電話。」珍妮弗點了點頭,卻在想剛才林品如的手機鈴聲,模糊的記憶陣陣地刺痛著珍妮弗的腦袋,想要去抓住什麼的時候,又消失不見了。

到底在哪裡聽過呢?為什麼感覺這麼熟悉呢?想不到索性就不想了的珍妮弗目光投向了正在打電話的林品如,真的會有人見一面就會愛上嗎?放在別人身上她信,若是自己呢,真的也會對人一見鍾情?

接完電話以後,林品如仍舊一個人站在那裡。看著她溫柔而陽光的微笑,珍妮弗的心底恍惚了兩秒。

也許真的會吧。

這一晚,珍妮弗開始失眠。偶爾能睡著的時候,她做各種各樣的怪夢。夢裡她或被車撞或被火燒,或者被重物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總是很努力掙扎,卻始終無法擺脫夢魘,乾脆靜坐在床上愣神,自己到底忘了什麼事?

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她忘記了一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那不是自己的親人,那會是誰呢?

幾乎是睜著眼睛熬到天亮,索性早點起來,在手機上點了外賣白粥,三明治,還有蔬菜色拉。

手機在茶几上震動了起來,是昨天中午約她吃飯的人的微信電話。

「Hello.IsMissJenniferin」

「Hello,who'sspeaking,please」對面是著急的女聲,說得似乎英文還有點蹩腳,珍妮弗吃著三明治的手一頓道:「我會中文,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是林副總的助理,林副總她不舒服今天的會議能不能推遲一個小時?」助理說道。

「她不舒服?有她的聯繫電話嗎?我去找她。」珍妮弗站起身來,把吃一半的三明治放下,往房間外面走去。

「有,是18562XXX235,那麻煩您了。」助理覺得這位脾氣好點怪的合作商似乎挺關心她家林副總的,是她的錯覺嗎?

珍妮弗車開得飛快,二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地縮到了十二分鐘,跟門衛打過招呼之後,又一路疾馳到了林品如小區的地下車庫,高跟鞋踩著咔咔直響,在林品如那輛車駕駛座的車窗用力地敲了敲,車窗緩緩地搖了下來,林品如蒼白著一張臉,對於珍妮弗的出現,眸中閃過欣喜。

珍妮弗看著她的手指,白暫而細長,牢牢地抓著方向盤,似乎很用力的樣子,手背上的青筋漸漸暴起,她正皺了眉頭,紅唇嘴唇抿成一條線,額角有一層微汗。

珍妮弗心中有莫名的心疼,著急地問道:「哪裡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她語速很快地答,艱難地靠在椅背上只是那都已經過去了,直閉著眼睛,解開安全帶后,兩隻手都抓在身下的座椅上,似乎在默默地忍痛。

「別鬧了,你到底怎麼了」她一急起來,直接打開了車門,抓住了她的胳膊。隔著薄薄的墨綠色的西服,她能感覺得到,她的手臂微微地顫抖著,有些冰涼。

林品如抬眼看了她片刻,撐不住了,聲音飄浮著說:「沒吃早餐,胃痛。」

「要不要去醫院」她看著林品如額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覺得心緊張地被拎到嗓子眼。

「不用,過會就好。」

「……」

珍妮弗想了想說:「你下來,我送你回家,會議的事等你好了再說,我暫時不會離開華國」

「你要走?」林品如怔怔地看著她,冰冷蒼白的手似乎又冷了一分,鑽進她的心底。

「下周三回倫敦。」

珍妮弗輕聲地說,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她分不了心去談一場有始無終的戀愛,她不是信不過林品如,而是信不過自己,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很愛的人,她做不到去喜歡上另一個人。

「還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嗎?」林品如聲音溫和蒼白,並沒有多少的失落。

珍妮弗扶著林品如的手一頓,睫毛顫了顫,說出藏在自己許多年的秘密:「對不起,我有愛的人。」

林品如的表情才是讓珍妮弗覺得莫名其妙地,她似乎比剛才更開心,她這是在拒絕她的表白欸,難道林品如的思維運轉方式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嗎?

「我說我有愛了許多年的人,所以我在拒絕你,林副總。」

「我知道。」

珍妮弗更迷惑了,奇奇怪怪地:「你腦子進水了嗎?」

林品如卻低低地笑起來,腦袋偏到了珍妮弗的頸間,溫熱的呼吸蹭在她耳邊的時候,珍妮弗竟然有那麼一瞬覺得林品如很是熟悉,曾經她還和她這般親密,無限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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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頭燉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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